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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名字的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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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叔》── 如此討厭世界的我們到底要如何面對人生

沒有名字的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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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取自網上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遇過很厭世的人呢?有些人認為厭世的人抱有負面的世界觀,有些人則認為他們看透現實世界的遊戲規則。在2018年,韓國推出一部被稱為治癒人心的電視劇《我的大叔》。這部作品在2018至2019年間於不同的電視劇頒獎典禮中獲得不同獎項的提名,更獲得不少的獎項,當中包括APAN Star Awards的男子演技賞、中篇電視劇女子最優秀演技賞、男子新人賞、導演獎等獎項,另外,《我的大叔》及其劇組人員於韓國電視劇節、The Seoul Awards亦有不錯的成績。

《我的大叔》故事講及在職場處處碰壁的中年部長朴東勳偶遇比他年幼二十歲的少女李至安。李至安由於有犯罪紀錄,加上欠債累累,所以主動跟與朴東勳有著敵對關係的都俊永立下協議,完成都俊永的任務後就可以獲得酬勞還債。李至安在接近其中一個任務目標朴東勳時,為了得到機密資料,她在朴東勳的手機上安裝竊聽軟件。不料,在她竊聽朴東勳的過程中,漸漸地對他產生感情。兩個抱著相同厭世人生觀的人,為彼此的處境感到心痛,同時,亦為對方找到重振生活的動力。 

  • 討厭世界的原因
李至安:「看你像我一樣厭世,我還在納悶為何月入五、六百萬的還擺著一張厭世臉,在大學學弟手下工作,明知學弟要辭退自己,還在裝傻,像一個誠實的無期囚犯一樣,隨波逐流。在這裡最厭世、最不幸的人,認為你就如我這般,人生不如行乞。嘴唇相碰會不會減少厭倦呢?會不會暫時變得有趣?」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想過,我們其實已經生活在這個星球數百年,甚至數萬年呢?在《我的大叔》中,朴東勳與李至安討論到人們是不斷地經歷重生,又死去的過程。這一點與尼采提出的永恆回歸有點相似,當時間是無限時,所有東西都會再次捲土重來,而人亦會一次又一次地重生。李至安對於世界的看法十分成熟,特別是對於社會的黑暗與現實的無力,所以朴東勳看到她時,會不自主地想要去關照她。朴東勳說過:「你們不覺得她很可憐嗎?死板的人都很可憐,這是在訴說一個人走過的人生。受過傷害的孩子總是會太過早熟。我能看到,所以覺得可憐。我都害怕自己知道她的過去。」因為至安太過早熟,所以朴東勳知道她曾經歷過常人無法承受之痛。對於三萬人生,朴東勳覺得十分有趣,同時他給出了至安都不知道的答案。他說:「有個孩子說她是三萬人生。年齡三萬歲,出生了無數次,把所有人生加起來的話,大概會有三萬歲吧。還說不知道為甚麼總會出生,我知道,為何總會出生。這裡不是家,但總是有這裡是家的錯覺,所以才會總來這裡。」假如讓他們選擇,或許他們會選擇不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在這裡,他們找不到屬於自己的地方。他們猶如一個寄宿者,暫時住在這裡,但早晚有一天會離去。來到世界並不是一件樂事,而是受罰的開始。為甚麼呢?為甚麼他們對世界有這樣的看法呢?對此,姜允熙說過:「每次像是丟失了某樣東西的人,明明丟了甚麼,但是不知道那是甚麼。他是不知道自己丟了甚麼的人,感覺茫然的那種人。到了最後他看起來好像放棄了。啊,我來錯地方了,這裡不是我該待的世界。」或許心中的厭世是源於對生活的希望,我們期望著生活是幸福美滿,是團結友愛,然而現實告訴我們家庭是弱不禁風,而公司更是勾心鬥角。預期的畫面不但沒有出現在我們身上,真實的情況更是慘不忍睹。可是,我們對生活仍然抱著希望,並不是生活本來就是這樣,而是我們來錯了地方,或許在別的星球存在著我們嚮往的生活。

深受現實生活打擊,陷入情緒低迷的情況,人人都有遇過。在這些時刻,我們想要消失,更甚者,想要整個世界消失。看過《我的大叔》的人,在電視劇的前半部都會感到一股厭世感。這股厭世感到底是因為世界令人生厭,還是人們討厭自己呢?在電視劇中,崔宥拉曾經說過:「直到這個時候,如果世界上的人甚麼事都做不好的話,如果不需要人們優秀的話,多麼自由啊。人們只要,只要相愛就可以了。在這個世界有那些看起來很優秀的人,真的讓人很厭倦。我沒有任何一點優秀,感覺快死了。」有些人是因為貧窮,有些人是因為自卑,有些人則是因為沒有目的,以上這些都是因為這個世界才讓我們討厭自己,所以我們一起討厭這個世界。不過,這個世界真的有這麼討厭嗎?

  • 變得幸福的方法
謙德:「人類都會面臨滅亡,會在外面找心裡想看到的東西。只要心態好,外面的世界沒有一點討厭的東西。」

其實這個世界並沒有那麼讓人討厭。我們會討厭這個世界,是因為我們的內心想去討厭這個世界。在《我的大叔》後半部,不同的角色給予人們不同的方法去讓自己變得幸福。在《我的大叔》中,當朴東勳問要怎麼做才可以不重新出生,回到真正的家時,丁鄭熙說:「你真的不知道嗎?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不重新出生並回家嗎?用不厭倦,不厭倦,不厭倦的心,用不吝嗇的心去愛時,就能回到那個又懷念又美麗,屬於我的星球。」並不是世界本來就是如此的討厭,而是我們用討厭的心去看自己的生活,這樣的話,生活自然看起來就十分讓人生厭了。所以是我們的內心的看法導致我們的人生觀出現了變化。這個世界可以很可愛,也可以很有趣。當我們用積極的心去觀察身邊的事物時,我們就可以回到那個美麗的星球了。在這個時候,我們會問,那要怎麼辦才可以讓自己的內心不再這麼討厭世界呢?朴東勳跟我們說:「只要你自己不在意的話,別人自然也不會在意。如果你在意,那別人也會在意,所有事情都是這樣,都是你自己來決定的。過去了的事,也沒甚麼,只要你覺得沒甚麼,那就沒甚麼。你就按自己的名字活下來,名字明明改得這麼好。」這句話與謙德所說的意思相同,就是放下心中的執念。這就如在電視劇中,崔宥拉放下對演戲的恐懼、朴奇勳放下對導演夢的挫敗感、謙德與丁鄭熙放下過去的回憶、朴尚勳放下他對金錢的執著、李至安放下了冷漠的外表,而朴東勳放下了別人。

  除了要放下生活中的各種執念,我們亦會抱著感恩的心去對待身邊的人。在《我的大叔》中,至安的奶奶說過:「真是很好的緣份啊,是珍貴的緣份。仔細想想,所有的緣份都很神奇,都很珍貴。一定要報答,幸福地生活吧,那就是報答。」對於許多施恩的人來說,他們並不是想人們日後還錢給他們。對他們來說,看到受困的人能好好活著,那才是最好的還恩。李至安曾經說過:「過得好的人,容易成為好人。」我們並不是因為過得好而善待別人,而是因為我們心疼那些過得不好的人。因為心疼他們,所以我們想要讓他們的生活可以改變,從而讓他們知道這個世界其實是非常美麗的。同時,所有的緣份都十分難得,所以我們更要去善待他人。

這部電視劇有不少讓人心疼的角色。而筆者認為朴東勳這個角色令人動容,他的最後一場哭戲十分耐人尋味,充滿深意。在他哭之前,他的弟弟跟他說過這段話:「有一部叫做《無人知曉的夏日清晨》的電影,媽媽把孩子們扔下後走掉了,所以是只有孩子們生活在一起的電影。 我看了五分鐘就關掉了,一看到十二歲的長子笑著向大人們借錢的樣子我就關掉了。因為這部電影會讓我心痛,所以我看不了。我會想打破電視進到裡面,把孩子們帶出來自己去養育。但作為導演連這種都看不下去怎麼去,能拍甚麼電影啊。第二天我看了。看完後覺得幸好看了。孩子們有自己獨特的力量,人都有自我治癒的能力。」聽完這番話後,朴東勳便哭了。筆者第一次看時,不太理解為何他要痛哭。但到後來就明白了。一直以來,朴東勳的生活都是以他人為生活的重心。這可能是他的善良,又或是他希望借著幫助別人,來讓自己的生命有更高的價值。因此,當他遇到李至安時,他會毫不猶豫地伸出緩手。李至安就如電影中讓人心疼的孩子們,而朴東勳就像他的弟弟,兩人都抱著相同的想法,所以他主動地去關心李至安,在他的心中,李至安是一個身不由己的小女孩。直到朴奇勳跟他說了這部電影。人們都有著自我治療的能力,所以他不用再去照顧李至安了,不用去照顧那個與自己有著相似處境的小女孩了,也終於不用再用盡自己的力量在關照他人身上。 在這一刻,他終於可以開始只想著自己。他的好友謙德曾跟他說過:「誰想要你犧牲了。甚麼孩子,甚麼父母,不是,誰會想要誰來犧牲呢。這都是乞丐人生的自我合理化而已,太虛偽了,小子。把犧牲這個詞拋開,由你開始找到自己的幸福吧,拜託了....你也厚著臉皮只為自己考慮吧,那樣也沒關係的。」厚著臉皮對某些人來說,或許已經融入生活裡。但對於一個重視他人多於自己的人來說,是非常難去習慣的事。所幸的是,朴東勳開始去關心自己,也懂得為自己著想了。電視劇的最後,朴東勳與李至安再次相遇,他們不再是以前的關係,而是走入社會化的、大人化的社交關係,他們不再擁抱,而是用握手來告別彼此。雖然這個轉變讓人歎息,但看到李至安真正成長為一位大人時,相信觀眾與朴東勳一樣,心中充分成就感,而這正是朴東勳想看到的東西。

世界或許殘酷,生活或許困難,但換個角度去想,這些難題或許是給予我們的挑戰。只要我們能成功跨過,我們可以很驕傲地跟別人說,那些都是我們的戰績。當我們換個觀點去想時,這個世界也可以是充滿陽光的世界。

〈此文為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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