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奴制的建立和发展

如果说昨天已经说清楚罗马末期的经济情况，那么其实后来的拜占庭的经济也差不多是类似的境况，但是相对得益于更密集的人口和强大的经济基础，使得在蛮族入侵的过程中能够存活下来，所以说经济体量上来说东部较好的经济基础才是拜占庭能存活到15世纪的根本，但是相较于西部来说，劳动力的不足和私有财产的过度增长带来的农奴制的发展，也使得东部的经济发展受到了很大制约。

一般来说我们认为戴克里先创立的人头—土地税，是一个经济上的重大划分，在这之前，罗马征税体系并没有完全尝试把这两个结合起来，但是从经济角度看来，土地本身就是已经代表了喂养一个人的土地，而人头可以认为是一块土地上的所需的劳动力，这就使得人和土地结合起来，但是从现实税务部门来看，必须想尽办法使得劳动力固定于土地之上并进行农耕，所以从很多程度上已经不在是罗马盛世时期的商业为主的社会了，而且随着对于劳动力的渴求，这就进一步地加大了政府对于普通人的自由限制和税负压榨。

但是农民并非只是大多数人想象的愚昧，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开始找寻更有实力的领主进行庇护，这种情形当然招致皇帝的反对，但是这种反对本身就是反对自己的政策，皇帝寄希望于对于财政和军事的迫切需求，自然需要更多劳动力去耕作，需要更多的兵力去对抗异族入侵，需要足够的财政来维持庞大的军备，这就加速农民固定于土地上的进程，而大地主和贵族至少能保证了相应的税负和兵役，所以这种对于财税兵役的转让贵族本身就是加速农奴制的发展，从这种角度上，罗马的下层人几乎失去他们之前的行动自由，成为了大地主的依附。

所以在这种经济基础之下，任何中央政府的抵抗性政策都是无解的，就如一个人无法用自己的一条大腿掰断另一条大腿，而贵族则通过各种有利的政策扩充自己手中的土地，并且逐渐垄断其他的重要职能。在长期性的斗争中，皇帝也不得不开始妥协于这些大贵族来达到他的施政目标和计划，这本身也说明了土地政策对于其他的经济运行模式的影响。

当然这不代表所有的农民都丧失了自由，在帝国的边疆区域就有一定的调整，特别在小亚细亚和帝国的东部的山脉中，仍有大量的未占土地，这些土地来源很显然是因为波斯人和阿拉伯人的毁灭性入侵产生的，在这些区域中，赫拉克琉斯开创军区制度，并且把军事地产和服役相结合，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定程度上恢复了罗马时期部门的公民兵，一方面这些农民提供兵役，一方面又能利用当地土地获得粮食，这些自由农的阶层至少维持了很长的时间，这也是拜占庭在面对东边的游牧部落的进攻面前能维持长期的战线原因之一。

不过即使如此，到了8世纪末，大贵族的力量就已经膨胀成为特权阶层，农业和商业已经被他们几乎掌握，“强权者”吞噬“贫穷者”，大土地所有者兼并小自由农的地产，这种经济上的变化严重影响了国家的发展，农民的土地数量减少意味着国家失去大量纳税农，而军事土地减少则意味士兵丧失了土地，一个缺钱少兵的国家自然不可避免地要衰落下去，罗马高层不是没有认识到这个问题，但是各种法律，限制性条文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这个国家本身建立的基础就是基于固定于土地上的农奴，那它不可避免地就会走向大土地兼并的情形，而且那些大土地所有者本身就是当地的贵族和官员，这种对于他们不利的改革是不可能得到他们的支持，这种情形下，农民开始有选择地将土地拱手相让于“强权者”，毕竟给过那些贵族土地之后就至少摆脱了过重的税负和税务官的敲诈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