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越南迫害华侨事件中方报道选编
1978年5月16日人民日报
东兴镇一瞥——被越南当局驱赶回国的难侨惨状纪实
五月中旬，记者来到我国大陆南方的边境城镇——广西壮族自治区的东兴镇，亲眼看到了被越南当局驱赶回国的难侨的情景，并且隔河瞭望，看到了对岸越南军警追赶殴打难侨的惨状。
北仑河畔的东兴各族自治县，与越南广宁省芒街县隔水相邻，两岸房舍田园相望。两国边境人民同饮一江水，友好往来不绝。然而现在，由于越南当局大规模迫害和驱赶华侨，这条河的上空笼罩着乌云。
记者走上东兴镇河堤，向对岸的越南芒街望去，只见一片开阔的河滩上，围着一群群拖儿带女的被难华侨。母亲在哄着啼哭的婴儿，精疲力尽的老人席地而坐，有些难侨正坐上小船向北岸驶来。
一些难侨从河水较浅的地方，趟水过河。在淹没腰部的河水里，有的难侨肩扛一卷行李，有的推着一块漂在水上的木板。一位难侨妇女背着幼女，肩挑行李，一步一步艰难地过河。
对岸树荫下，竹丛边，站着荷枪的越南士兵，监视着准备渡河的难侨。有些越南士兵和公安人员在河滩上追赶和殴打难侨，劫夺难侨的财物。
在我方渡口，刚过河的难侨们相互帮助，扶老携幼，踏上祖国的土地。老人们一下船，就对前来接待的祖国亲人说：“顺遂了！顺遂了！”（平安了！平安了！）一对难侨夫妇挑着劫余的衣物用具，带着两个孩子上岸。妹妹坐在爸爸挑着的箩筐里。约莫十三四岁的大孩子紧紧跟着妈妈。由于日夜长途跋涉，这个孩子的两只脚肿胀得很厉害。河堤上，人们一群群地围着交谈，含着激动的泪水倾吐着回到祖国的心情，愤怒地控诉揭露越南当局一桩桩迫害华侨的行径。一位惊魂未定的妇女，向人们诉说她一小时前在离越途中，目睹一个难侨青年遭受六个越南士兵围殴而身受重伤的惨状。五月九日，居住在离芒街四华里的坡屋村华侨老农沈耀坤，挑了两小筐木薯，在一个学校门前被越南士兵拦阻。他们用刺刀对着他的胸口，反扭他的双手，还抢走了他的木薯。沈耀坤的右手食指被扭断，皮肤开裂，他负伤回国后立即被送到东兴县医院治疗。
北仑河这边，从早到晚，站着一排排归侨，忧虑的目光凝望着对岸。孩子在等着滞留在越南的父母，老人在等着未归的儿孙。多少人家被越南当局逼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从下居归来的老华侨朱世文，回国已经十一天，天天到河边来等他十八岁的儿子，每天都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他对记者说：“儿子没有回来，我的心象火烧啊！”
一位东兴镇的老居民回忆起十年前北仑河边出现的渡船穿梭往返、中越人民在斗争中患难与共的情景。他对记者说，当时美帝国主义在越南北方狂轰滥炸，河内、海防和芒街大批居民越境来东兴疏散。越南人民和华侨一起，把老人、妇女和儿童送过河来。我们东兴镇的家家户户，热情友好地接待、安置了近六千人，他们直到一九七一年才返回越南。这些动人的情景，两国边境人民是记忆犹新的。想不到越南当局今天竟这样破坏中越两国人民用鲜血凝成的友谊，实在令人痛心！
记者看到，对岸横黎坡上有一片紧靠北仑河的民房，屋顶全被揭去。一位难侨对记者说，这一片断墙残壁是越南当局迫害华侨的铁证。横黎坡是芒街华侨集中居住的地方。芒街当局于今年二月间宣布沿北仑河建立所谓“净化区”，强令华侨迁到内地去建设所谓“新村”。横黎坡华侨含泪离别多年辛勤建设的家园，纷纷回国。居住在芒街的华侨居民苏平，向记者揭露了近年来他亲身遭受的种种迫害。苏平出生在海防市，二十一岁就参加了越南的革命斗争，身上还有在越南抗击侵略者的战斗中留下的伤痕，曾在广宁省电影公司工作。由于越南无理排斥华侨，他没有到退休年龄就被迫退休。但退休金养不活一家六口，他只好靠垦荒种菜度日。去年底，他家还被断绝粮食供应两个月。苏平说：“今年以来，越南公安人员又加紧了对我的监视，使我不得不离别生活过战斗过的地方，离别朝夕相处的越南人民，回到祖国。”
祖国亲人怀着深厚的感情接待遭受苦难的回国华侨。东兴镇家家户户腾出房屋安排难侨住宿。一队队客车把归侨送到华侨农场安置，参加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在接待站里，七十六岁的归侨老人黄满告诉记者说，他是广西合浦县人，二十岁到越南当矿工，六十岁退休，每个月给的退休金不能糊口。他孑然一身，生活无着，依靠矿区左邻右舍的华侨接济度日。老人回到祖国时，只有一身破衣服，一床破棉毯。今天，他一回到祖国就领到了崭新的蚊帐、草席和生活费，激动得热泪盈眶，心头有千言万语要向亲人倾吐。
新华社记者 马力
1978年5月17日参考消息
《星槟日报》社论：《越南华侨为何纷纷离境？》
【本刊讯】马来西亚《星槟日报》五月十二日发表一篇题为《越南华侨为何纷纷离境？》的社论，摘要如下：
最近有一件被视为“突然发生”之事，严重地影响中越关系。在五月一日那天，廖承志发表谈话指出中国密切注意“大批越南华侨突然回返中国”。不过中国方面没有进一步透露详情。
数天后，越南共产党中委会书记春水针对此事发表谈话。
事实上，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中越友好关系已存在甚久，过去北越进行抗美战争，和南越解阵展开一场持久战时，中国曾经给予极大的援助。双方的密切关系给越南人民带来鼓舞。
但曾几何时，一九七五年越南战争结束，并在一年内统一被分裂的国家后，越南的对外政策就有显著地改变，它表现对苏联的倾向，更试图在东南亚以一个强大军力的姿态出现。最具体的反映是越柬边境的严重冲突和关系的恶化。
根据一项统计，华侨分布在印度支那的人数并不多，在南越有八十六万人，占人口的百分之五点六；在北越有十九万人，占人口百分之一点一。这是一九六五年的数字，相信经过十二年后，已有一些变动。
据日本报章公布的理由是由于越南政府宣布没收华侨的财产，而造成华侨大批离开越南。
越南政府三月二十四日曾宣布“废除资产阶级商业”，即意味着政府将国有化全部的企业和商业。
原本这是越南政府的内政，并没有理由在国外引起争议。可是令人奇怪的是，生活在河内的华侨，早就适应河内政府的政策，为何也纷纷兴起离开越南，甚至私自离境呢？
据说：在南方堤岸的华人，他们是乘船私自离境，有者暂时安置在马来西亚和泰国，亦有者取道进入中国。至于由堤岸到河内而越境进入中国者少之又少，而是那些长期以来即居住在北方的华侨，数月以来不断地越境回返中国。
如果说，没收财产导致华侨回返中国，那么长期以来即在北方社会主义国有化政策居住下的华侨，又何必急欲回中国？
退一步说，若说是有些华侨造谣所致，谣言又是怎么造的呢？所谓“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越南当局不曾解释清楚。
越南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华侨不断离境，是耐人寻味的。
我们推测，这与越南的政策大有关连，使华侨感到还是趁早离开得好。
1978年6月1日参考消息
马来西亚《星槟日报》社论：《中国指责越南忘恩负义》
【本刊讯】马来西亚《星槟日报》五月二十七日发表社论，题为《中国指责越南忘恩负义》，摘要如下：
就我们从新闻报道归纳，越南华侨离境是由下列的因素所造成：（一）住在越南北方的华侨，受到有目的的谣言的困扰，并在肉体和精神上受到虐待，而被迫离开生活多年的家园；（二）越南华侨在职业上受到歧视，被不公平地降级或解雇，在无可适从底下，离开越南；（三）越南政府实施国有化，没收南方华侨的所有财产，使他们走投无路；（四）越南华侨被集体逮捕和打伤，乃至储蓄和财物被没收；（五）越南当局征抽壮丁，华侨青年被派往柬越边境作战，否则不发工资，被抓去服苦役。
如果说，越南华侨离境是被华侨自己散播谣言所致，那么越南又对报道所指有何解释？它只是避重就轻，轻描淡写地指说有关指责与事实不符，但大批华侨离境是有目共睹的事实，而且从他们口中反映出问题的真相，越南又如何自元其说呢。
既然越南不能对华侨离境的现象有所缓和，无非是推诿罪名和转移国际视线，来求“心安理得”的变本加厉迫害华侨。
越南当局能够“心安理得”吗？他们应该不会忘记。在过去长时期对法国和美国的战争，中国人民给予的无条件援助，直到取得胜利和南北越统一。
可是，越南当局最近所作所为，不仅“忘恩负义”。而且“恩将仇报”，把控制柬埔寨不成的责任指说是中国的阻挠，继之向越南华侨诉诸报复。这使人深深感到：越南已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并且在有意无意间，甘愿充当一个超级大国的马前卒，而不惜与邻国交恶，如果越南政府否认这一切，它必须给予世界舆论一个合理的交待。
1978年6月11日参考消息
《越南南方来港难侨的控诉》
【本刊讯】香港《经济导报》五月三十一日出版的一期中刊登了一篇通讯，题为《苏越排华神人共忿 ——越南南方来港难侨的控诉》，摘要如下：
前几天，本报记者访问了最近从越南南方来港的多位难侨，听取了他们痛述在越南时的凄惨遭遇，使人对越南当局的残酷手段感到毛骨悚然和无比忿慨！
新近从越南胡志明市来港的老华侨郑先生强调指出，越南当局排斥、迫害华侨，是与苏联的反华阴谋分不开的。苏联顾问和北越军队大举进驻南越，华侨即开始逐步遭到歧视和迫害。最初是以“清算资产买办”为名，把社会上凡有一点名望的华侨都拉去坐牢，家人每月只准探监一次，但如果有钱贿赂狱官，或可侥幸探监二次。
另一位老华侨赵先生气忿地说，苏联顾问和北越军到了越南南方，就专门向华侨埋手。苏联顾问硬说：越南要实行社会主义，最大的阻力是华侨。他们所采取的毒辣手段是：一、强迫华侨中十七岁至三十岁的男子入伍，年轻的组织所谓“少年先锋队”去打柬埔寨，年纪较大的则拉去抬死尸、搬炮弹。由于华侨青少年不愿当炮灰，有的逃亡外地，家长即经常被叫去问话和恐吓，最后非把子弟交出来不可。
至于妇女则被强迫去搞水利。但越南军有意刁难，把华侨妇女赶去清理长期以来积聚垃圾的三叉桥河，结果很多妇女都中毒或生疮。二、强迫华侨到所谓“新经济区”去送死。本来，越南南方一解放，不许私人工商业存在，华侨都有精神准备，对于从事劳动也认为是平常的事。但是，实际上到“新经济区”去只有死路一条，因为越南军用车把华侨载到荒山野岭去，是让他们自生自灭。那里既无电又无可饮之水，草比人还高，毒蚊又大又多，华侨到了那些地方，有些饮了不洁的水蛊胀而死，有些被大蚊所咬中毒身亡，惨状实在难以形容。有些华侨在“新经济区”熬不下去，千辛万苦逃回了原来的地方，但家宅已被苏越军所占用，结果只有随处流浪。
据难侨杨先生指出，苏越当局对付华侨往往采取赶尽赶绝的手段。他说，在最初一年内，越南南方解放阵线只劝喻华侨下乡劳动。但一年后南方解放阵线被解散了，苏越当局乃对华侨采取强制执行的粗暴做法，把很多华侨赶到荒山野岭。在胡志明市，越南当局借口检验身体，强迫华侨学生抽血去救伤兵，以致学生们已有一个长时期不敢去上学。杨先生说，现在南越堤岸华侨的六大医院和所有华侨学校都已被接管。有一间接生院，越南竟强迫接生人员立即窒息死华侨新出生的婴儿，接生人员不肯干而提出辞职，却被迫去“新经济区”送死。
据老华侨蔡先生说，目前仍未被放逐到“新经济区”去的华侨，生活也很苦。因为每人每月配给的公价粮食只有九公斤，其中，大米只有一公斤，其余都是番薯、木薯和面粉。吃不饱怎么办？只好买一些黑市米。但是，黑市米每公斤由一千二百新越元至二千新越元不等，比公价粮高出十倍。到最近，华侨连买黑市米的条件也丧失了。而事实上，现在华侨的财产已被剥夺一空，不少人家破人亡。他说，越南当局剥夺华侨的财产，最初是进行登记，继而送上已填好的表格要华侨签字表示“自愿献产”，并“自动要求下乡”。后来，越南当局又把“献产”这个名堂改为“敬赠”。不论是“献产”也好，“敬赠”也好，反正华侨们的财产已荡然无存。
蔡先生还指出，华侨都不愿做苏联牛，只要有办法可想，都想离开越南，但这谈何容易！因为，华侨按正式手续离开越南，要具备几个条件才准予申请。他说，他全家人在今年三月底离越来港时，一起申请的有近二百人，但只有六十多人能够离开越南。
余一百多人中，有些因为无钱买机位。
他慨叹说，现在越南华侨中自杀之风甚盛，因为他们怕连累家人，都不敢逃走，求生不得，只有求死。但是，要死也不容易啊！因为谁自杀死了，家人还要替死者缴交一笔“愚蠢费”。
《越南华侨悲难禁 交通断绝无奈何》
【本刊讯】澳门《华侨报》六月五日登载一则题为《越南华侨悲难禁交通断绝无奈何》的专访，摘要如下：
两名来澳不久的越南归侨前日向本报记者申诉越南当局迫害华侨的苦况，并表示极大的忿慨。南越解放后，华侨的房屋大多被北越人占踞，只留给华侨一间房或一个床位，不少华侨被迫流落街头。最初北越人要占踞房屋时，华侨都希望将房产出卖，但南越人不敢买，（他们也有不少人要卖屋），有些北越人肯买，但价钱压得很低。
上述两名来澳的难侨表示，他们在南越的生活，本来相当安定，与当地的劳动人民相处融洽，每逢过年过节，都互相赠送礼物。南越的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一元港币可以买两斤蟹或龙虾，如果不是遭到北越方面的无理迫害，他们是不会想到离开南越的。现在南越华侨很多都渴望离开南越，越南政府打算将胡志明市的百多万人口减缩为二十万，但市内居民都不肯到新经济区去，因为许多地方的山水都有毒，种的农作物经常都被野猪和蚂蚁吃光。那里贪污枉法很盛行，秩序很乱。
去年，听到传说华侨可以通过国际红十字会申请回国，数日之内，有几十万封申请信投寄国际红十字会，但这些信都没有寄到目的地。越南政府发觉这件事情后，出动百多名军队驱赶到邮局寄信的人，寄出的申请信被当局用四辆大卡车运走。
澳门政府规定越南华侨和其他国籍人士一样，可以凭在澳的亲属担保来澳。
两名越南难侨忿慨的指出，苏联人在越南作威作福，比以前的美国人还嚣张得多，经常一个苏联人出街，就有六个越南人跟随保护。
阿富汗报纸报道我决定派船去越南接侨
【本刊讯】阿富汗《友谊报》六月三日报道：
北京政府打算派船接运希望离开越南的华侨回国。河内说，越南没有驱赶华侨，而是他们非法地离开越南。
中国国务院侨务办公室发言人说，所以派船去接华侨，是因为要回国的华侨很多。但是，目前还不知道中国何时开始派船去越南接侨。中国共产党机关报《人民日报》已明确地阐明了中国对越南华人的立场，并刊登了西方宣传工具发表的符合它的观点的消息。
越南通讯社打破了在这个问题上的沉默，于五月二十六日晚上说，事实证明越南从来没有打算驱赶华侨，而且也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使越南同中国的关系恶化。
1978年6月16日参考消息
美报文章：《河内加紧驱逐华人，传建立了集中营》
据向大赦国际提交的一个报告说，从规模和考虑的周密程度来说，河内的这场运动是近年来迫害少数民族最恶劣的事例之一；它同纳粹德国迫害犹太人在本质上没有什么差别
【本刊讯】美国《巴尔的摩太阳报》六月七日刊登该报记者帕克斯发自香港的一篇文章，题为《河内加紧驱逐华人，据传建立了集中营》，摘译如下：
越南正在加紧努力把它的两百万华人几乎是全部赶走，从而迫使每天有数百人从海上外逃，否则的话，就要被送到集中营去。
在这种驱赶运动中，迄今已有三十七万五千多华人被驱逐，其中包括二十二万逃到中国去的华人。根据越南当前的政策，到今年年底可能还要有差不多同样数量的华人被迫离境。
抵达这里和马来西亚以及泰国难民营的难民说，越南公安官员对他们说，在越南工作的所有华人都要被解除职务，剥夺他们的财产并在今后二年内被驱逐出境。
提出抗议或者拒绝离境的人被投入难民们所说的集中营，或者送到偏僻的地势崎岖的地区，去从事强制劳动。
难民们关于华人受到更厉害的压迫，并且强迫他们离境的压力也越来越大的叙述，前后十分一致，以致使人不再怀疑，河内已经展开了一场驱逐其华人少数民族的运动。
向大赦国际提交的一个新的报告预言，“从规模和考虑的周密程度来说，河内的这场运动大概将是近年来迫害少数民族最恶劣的事例之一。”
“拿它同纳粹德国迫害犹太人的开头一些行动相比拟，可能还为时过早，但是两者之间在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最近逃离越南的难民中华人占的比例很大——目前超过了三分之二，而华人在越南总人口中只占百分之四或百分之五。人们认为，这就证明了河内在推行什么政策。
华人是在越南政府的公开鼓励和支持下离开越南的，而越南血统的人却必须策划秘密逃跑——除非他们成功地化装成华人。
虽然大多数华人难民仍来自南越，但是现在有三分之一以上的难民是从北越抵达这里的。
据最近逃出来的难民说，事实上，河内正在有组织地迫使越南的华人离境，这批难民详细讲述越方如何解除他们的职务，或如何迫使他们关门歇业。扬言要把他们送到丛林的拘留营去，接着警方的特务不断登门催逼，直到他们同意离开为止。
这些难民说，现在甚至连有权声称已经同化了的人也没有被放过。
海防的一名曾在俄国留学的三十一岁的工程师，入党已有四年。两个月以前他被叫去问道，“你的外婆不是华人吗？”越南方面承认，他始终是一位忠实的公民，但是，他、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必须要离开——或者到某一个新经济区去，或者到国外去。
湄公河三角洲的一位前越共宣传负责人，由于他的祖先是华人而同样被通知离开。
在海防，越南邮局工作人员阮文智由于他的妻子是华人而被告知：“要么和她离婚，要么你和她一起走。”
据这些难民说，去年，当越南同北京的关系严重恶化时，华人被从所有敏感的工作岗位上撤掉，接着禁止他们干其他十五种工作。
二月份，在同中国的历时一个月的边界战争开始后，政府就开始把北方各个城市和重要省城里的华人往外赶，甚至把历来是华人居住的农村和渔村拆散。
难民们说，在南方，把胡志明市和其他城市里的华人迁往新经济区的行动已经加速步伐。
在北方，华人为了能够出境得付大约一千美元（儿童减半），但是在南方，一个三口成人和三个孩子的家庭所花的钱，却高达一万二千美元——全部付的是黄金。
马来西亚难民营的一位前南越政府经济学家说：“这笔钱大多数都流进了国库——总而言之，这是确保华人部分财产留在越南的一种有效办法。”
在胡志明市，已建立了一个下设几个办事处的机构，来处理想离境的华人的申请书，而越南人为了弄到冒充华人的身份证，得贿赂一千五百美元，然后才能列入离境人名单。
在北方，组织工作是比较随便的。警方曾对这里的一个难民说：“到海防去，你就能找到离境的办法。”
据抵达泰国的难民说，越南最近已把它的政策推广到被它控制的邻国——柬埔寨和老挝，已开始迫使华人离境。一九七○年柬埔寨大约有四十七万五千名华人，其中包括首都金边的人口的四分之一，但是现在究竟活下来了多少人却不得而知。老挝的华人要少得多，只有六万人，集中在万象和琅勃拉邦这两大城市。据老挝逃出来的华人说，现在除了中老边界一带住有几百名华人外，几乎没有华人了。
1978年6月17日参考消息
美报专稿：《河内从难民手上勒索成亿美元》
说越南决心赶走全部华人，并向他们勒索成亿美元，其中很大部分用来偿还苏联援助和出售武器的款项
【本刊讯】美国《纽约时报》六月十二日刊登一篇专稿，题为《据说河内政权决心赶走几乎全部华人》《从难民身上勒索成亿美元，据说这是政府收入的一大来源》，摘译如下：
据这里的难民和情报机关人士说，看来越南决心赶走几乎全部华人，在他们走之前，向他们勒索成亿的美元，其中很大部分用来偿还苏联援助和出售武器的款项。
尽管越南官员否认，但是，有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华人大批离境出走是越南政府组织的。
胡志明市负责移民工作的一位越南官员最近对外国一个救济机构的代表说，越南政府希望尽快赶走华人，并要求他帮忙。这位越南官员、越南外交部领事司司长武煌说，越南南方在一年来走了三十万华人后，还有八十至一百二十万名华人。
据驻河内的一位西方外交官统计，一年来，约二十万华人被从越南北方赶走或逃离北越，现在那里还剩下五万华人。负责难民问题的官员说，自从越南于今年二月同中国发生边界战争以来，出境人数剧增，最近几周离开越南，南北方的每天有三千人。
为了促使华人离境，华人受到袭扰，包括失去工作、关闭学校、实行宵禁和警察进行威胁以及设立拘留营。
一位一直在越南工作的国际红十字会官员认为，随着难民出海人数的增加，他们抵达外国海岸的可能性已经下降。这位官员通过同胡志明市华人领导人谈话后估计，在海上淹死、晒死、饿死和渴死的人的比例已由百分之五十上升到百分之七十。他认为，原因在于所使用的船只适于航海的比过去更少了。
对越南政府来说，输出人有双重好处，因为它执行的政策是向每个离开南越的成年人收十两黄金，即三千多美元。上述驻河内的外交官估计，所赚的这些钱，使输出入成了越南拮据的经济的最大的出口商品，取代了它的传统的出口物资煤炭。
这里收到的情报机构的消息说，越南人拿这些黄金中的一部分预先付给苏联一亿美元，偿还苏联给它的援助和卖给它的军火。这名外交官说，今年，苏联给越南的援助为每天一百万至二百万美元。
据难民们说，从难民收来的黄金在胡志明市的银行熔化再运到河内的外贸银行，然后运往莫斯科。据情报机构的消息说，苏联在欧洲出售的黄金中，有的还隐约可以看到越南政府的标志。
此外，这里的国际银行界人士说，急于帮助其在越南的家属的华侨，于今年四月（这是能够搞到数字的最后一个月）汇了二亿四千二百万美元到胡志明市的越南银行。据认为，这笔钱大半是用来付船费的。据逃到这里的难民说，越南显然想尽可能捞取钱财，以致竟然派公安部门的官员去找一些打算偷偷逃离越南的难民，要他们通过公开安排出境。
难民们谈到了越南政府插手的新情况。他们说，在警察把他们弄上船和没收他们的财产之后，命令他们签署下述声明：“我非常乐意把所有这些财产都给越南政府。这个政府非常好，给了我们再次探看我们家中人的机会。”
1978年6月28日人民日报
越南当局为了欺骗世人耳目，改善其越来越丑的形象 一面继续迫害华侨 一面导演“欢送”闹剧
新华社北京六月二十七日电 本社记者自广西东兴、云南河口报道：十几万华侨被越南当局迫害驱赶回国，引起了世界各国的关注。除了象别有用心的苏联政府那样对越南当局的行动公然支持、赞赏以外，没有什么人表示同情。为了改善它这种越来越丑的形象，越南当局急忙改变手法，一面继续迫害华侨，同时在中越边境几个口岸，设计和安排了一些“欢送”受害华侨回国的场面。
六月十二日，广西东兴北仑河大桥南面的越南口岸，突然熙熙攘攘，出现了“热烈欢送，扶老携幼”的场面，被驱赶的华侨成群地从桥上通过回国。最引人注目的是，前些时候对难侨凶狠粗暴的一些越南公安人员，现在突然表现得“善良”起来，在桥的南面，帮着难侨推车子，牵小孩，扶老人，甚至帮助难侨把行李挑到两国分界的桥中心。这时，躲在后面的一群记者模样的人，立刻拿出电影摄影机、照相机跑上去对准镜头，把精心导演的场面拍了下来。在老街桥头，在友谊关外，最近也在上演这类“闹剧”。刚刚从这些口岸入境的难侨说，越南当局玩的这些鬼把戏令人又好气、又好笑。
六月十六日上午，在横跨北仑河的中越友谊桥上，还出现了一个“护送”难侨产妇回国的场面：一辆芒街医院的救护车开上桥面，三个穿着白工作服的护士，扶着一位怀抱出生仅五天的婴儿的难侨产妇，送到中越友谊桥中间的边界线上。在现场的几个持有摄影机的越南人跑来跑去，蹲下又站起，从各个角度把这个“生动”的场面拍了照，摄了电影。
从五月三日到六月十八日，东兴县人民医院收留了许多被越南当局驱赶回国的难侨孕妇，其中已有七十五人分娩，这么多难侨孕妇过境，没有听说有哪一个曾经受到越南芒街当局如此的“关怀”，也没有一个得到如此隆重的“欢送”。人们不禁要问：越南当局为什么现在需要找一个产妇作为“热情欢送”的对象呢？让我们看看事情的经过。
这个被“热情欢送”的产妇叫骆祖莲，是侨居在越南广宁省姑苏岛的华侨。六月十一日傍晚六时，她和丈夫吴福业来到芒街，准备渡河回国。这时，骆祖莲突然发生临产阵痛，吴福业只好陪送她到芒街医院。
当晚八时，骆祖莲生下了婴儿。十二日清早，吴福业雇好一部手推车，载上骆祖莲母子出了院，想赶快渡过北仑河回国。但是车子走出医院不到一百米，就被从后边急急忙忙赶上来的五、六个人截住。他们硬要骆祖莲母子回芒街医院，说是“等你们休养好了，我们再送你们过去。”
十三日，两个越南摄影记者来到骆祖莲的病房里，经过精心摆布，拍摄了一批照片。十四日，病房里更加“热闹”，一下子涌进六、七个人，有拿电影摄影机的，有打灯光照明的，有拿录音机的，挤满了一屋子。他们除了给骆祖莲母子拍电影外，还要骆祖莲和她的丈夫吴福业录音，要他们讲：“在越南芒街医院受到良好照顾，给饭吃，还给牛奶喝”，等等。
十六日早上，病房里又来了大批摄影人员。有人告诉骆祖莲，芒街当局已准备好用救护车送她过北仑河。接着，十六日上午九时左右，友谊桥上就出现了上述那个精心导演的场面。
骆祖莲在芒街医院被折腾了几天，母、婴都染病发高烧，十六日上午出越南境进我东兴县人民医院时，骆祖莲发高烧达三十九点五度，经医院诊断为产褥热。婴儿进院后啼哭不止，左臂和腋窝红肿，第二天早上也发高烧至三十九点五度，经医院诊断为蜂窝组织炎。东兴县人民医院妇产科医生唐禹民对记者说：“产褥热显然是接生和护理时没有注意消毒引起的。婴儿患蜂窝组织炎，也是由于消毒不严造成的。”
吴福业看到妻子和婴儿病情严重，心急如焚。他气愤地说：越南当局把我们留在芒街医院，没有安下好心，害得我妻子和小孩得了这样的重病！他们硬要我们说：“受到良好照顾，给饭吃，还给牛奶喝”，供他们录音。其实在芒街医院，我妻子、小孩根本没有喝过牛奶。在录音的第二天，他们为了装样子，才给了我一小瓶炼乳，我根本没有打开，就扔到了一边。
吴福业还说：“我家在越南已居住了三代。我辛辛苦苦干了几十年，才勉强盖起三间瓦房。是越南当局逼得我们无法安生，我才带着即将临产的妻子回国的。我住在姑苏岛中间沙村，同村有许多华侨也是受不了越南当局的欺压才回来的。我一个叔父回祖国之前，把他养的猪给了我，而越南公安人员硬把猪抢走。越南当局还随便封华侨的屋，逮捕华侨。越南当局故意把我妻子留在芒街医院，拍了电影，是想利用我们来制造‘关心爱护华侨’的假象。”
1978年6月29日参考消息
《为了在华侨问题上进行反击宣传战》
【本刊讯】日本《朝日新闻》六月二十五日以《越南驻东南亚各国大使相继回国，为了在华侨问题上进行反击宣传战，可能是要召开重要会议》为题自新加坡报道：
据说越南政府把驻东南亚各国的外交和贸易代表召回到河内召开重要会议。这可能是为了研究这一地区内各国对中越关系恶化的看法和反应，以寻找对策。
据当地的外交人士透露，越南驻新加坡贸易代表机构首席代表黎文预定最近回河内，于七月末离任。驻马来西亚大使也临时回国，据说预定于七月份回到吉隆坡。另外，据说越南驻印度尼西亚、泰国、菲律宾的外交代表也回到了河内。
东盟各国都拥有为数不少的华侨和中国系居民，而且不能忽视中文报纸的影响力。他们虽然同政治信条无关，但是，一旦中国同其他国家的关系恶化，就由于“血比水浓”的关系，不分有理无理支持中国。且不说在中苏对立问题上，就是在这次的中越对立上，大多数人相信北京和香港指责“越南是恶者”的报道。
在有关宣传战方面，中越之争，显然是中国占压倒优势。由于同反苏相关联，美中联合战线的宣传正在反越问题上得到扩大。特别是东南亚本来就十分讨厌苏联，因此，苏联支持越南恰恰引起反效果，形势对河内是不妙的，这是实际情况。
正因为如此，作为河内来说，正迫切需要认真地研究方法，以便克服这种不利的状况和对抗中国方面的占绝对优势的宣传攻势。为了确保在东南亚地区的朋友，并至少请他们保持中立的立场，所以研究反击战术是理所当然的。据认为，六月上旬在河内召开的印度尼西亚同越南划定大陆架谈判以及邀请印度尼西亚外长访问河内等，都是这一动向的一环。
可以认为，作为河内来说，当前，把加强同印度尼西亚的关系作为基础，争取改变在东盟各国中的劣势。
1978年7月13日人民日报
春水对共同社记者发表反华谈话
【共同社北京七月九日电】（记者池内，本稿九日发自河内，经越南驻北京使馆转来）题：越南谴责中国奉行反越政策
越南共产党书记处书记（党对外联络部部长）春水，九日同意在河内的党中央委员会办公处单独会见了共同通讯社记者，以对华关系为中心，阐明了越方的立场，历时一小时又二十分钟。
这位书记原来是巴黎和谈首席代表，在国际上也很知名。这次在越中关系险恶的形势下，他作为党对外联络部部长说来是一个“局内人”。越南共产党的最高领导干部就对华关系会见日本记者这回是第一次。
这位书记首先就华侨大批回国事件说：“中国今年年初制定了新的华侨政策，驻河内的中国使馆也曾召集旅越华侨说明了这种政策。无法了解究竟作了什么样的说明，但其后同中国使馆有关的华侨在华侨社会传播了种种流言蜚语。”阐明了华侨大批回国事件的开端是由于中国（大使馆）的扇动造成的。据这位书记说，一部分华侨散布的谣言很恶毒，说什么“中国支持柬埔寨，苏联支持越南”；“战争不久即将开始。不回中国的华侨将被越南当局和苏军杀掉”；“中国军队进击的时候，留下来的华侨作为叛徒将遭杀害”。
这位书记谴责说，“因为有人教唆说，办理正式的手续就没有时间，所以大批华侨慌张失措，非法越过边界。这样的情况一产生，中国便捏造了越南迫害、排斥华侨等没有事实根据的说法，企图搞乱世界舆论。而且片面采取了派出接侨船只等措施，大国主义和霸权主义也极其严重。”
关于中国作出这种举动的背景，这位书记说：“中国认为东南亚是自己的影响所及之地，但越南坚持独立自主，南方解放后实现了统一，作为社会主义国家正在大力成长，所以中国认为越南将成为它的障碍。就是说，越南的正确路线显然不符合中国的路线。因此，中国借口华侨问题，停止了对越南的援助，撤回援助人员。”阐明了中国已决心开展反越运动。
这位书记还就柬埔寨争端猛烈指责柬埔寨和中国说，“唆使柬埔寨政权对本国人民继续实行中世纪封建社会那种难以想象的野蛮杀戮，并使其攻击越南的是中国，这也是反越运动一个表现。”这位书记说，“不过，柬埔寨只是北京棋盘上的一个最小的棋子而已。”
对于记者提出的你如何理解邓小平副主席所说的“给越南的援助太多了”这番话的提问，这位书记援引周恩来总理讲过的一段话加以反驳。
这位书记还透露，“战争结束后执行的五年计划中的一部分工业部门，由于中国停止了援助而将受到影响，但以振兴农业为支柱的这个计划基本上不会有改变”。对于一些人认为越南已明显地转而采取了亲苏路线的那种看法，他否定说，“无论抗美救国战争的时候还是现在，越南独立自主的方针没有改变。”
最后，这位书记谈到一般的外交政策说：“对于东南亚国家联盟各国，目前正在进行研究。如果是经济方面而且又是友好的组织，那么越南将采取相应的态度。当前同东南亚国家联盟各国的双边关系，今后还要使之继续发展下去。”关于对日关系，他说：“两国现在有外交关系，有条件能够进一步发展友好和团结。希望经济合作与文化交流都有所发展。这对双方都有利，同时，对地区和平也将作出贡献。”
1978年8月7日人民日报
停止迫害和驱赶越南华侨是当务之急
新华社记者述评
中越双方关于解决居住在越南的华侨问题的副外长级谈判日内将开始举行。这次谈判，为世界舆论所关注。中国政府已多次表示它的真诚愿望：从维护中越人民的传统友谊出发，通过谈判全面解决华侨问题。人们期待这次谈判在中越双方共同努力下取得积极的成果。
谈判能否取得成果，很重要的是要看双方是否采取积极态度，为谈判创造良好气氛和解决问题的有利条件。目前当务之急，就是要消除阻碍谈判顺利进行的一切不利因素，为促进谈判共同作出努力。
然而，正值中越两国政府谈判即将举行之际，却发生了令人遗憾的事情：
越方迫害和驱赶华侨的事态不仅没有停止，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据最近回国的难侨反映，由于人为的原因，华侨在越南的处境十分困难，有些人被逮捕，有些人被传讯，不少人丧失生计，流落街头。
越方驱赶华侨的活动也是有增无已。几天前，又有三百多名原居海防市、胡志明市和广宁省的难侨被越方驱赶到中越边境友谊关口岸。八月一日夜间，越方还突然把两百多名没有办回国手续的难侨驱赶到芒街、东兴之间的中越友谊大桥上，使停留在这座桥上的难侨总数增加到七百多人。在同登和芒街两个关口，甚至发生了越南公安人员毒殴、绑架难侨的事情。越南方面攻击中国煽动“华人迁居运动”，企图掩盖他们迫害和驱赶华侨的错误做法，同时有计划地破坏中越两国关于边境管理的协议，煽动和胁迫滞留在边境口岸的难侨冲关。最近，越方一个政府官员就曾经到同登关口公然鼓动滞留在那里的难侨“要同心协力，冲进中国领土去”，“你们要奋斗，要冲过去，冲过去”。特别严重的是，八月一日，越方竟指挥公安人员蓄意制造了殴打和鸣枪胁迫约二千名难侨涌进我友谊关口岸的严重事件。越方在两国副外长级谈判即将举行之际的这些作为，不能不引起人们严重的关注。
从六月中旬开始的中越双方关于中国派船接运难侨的谈判，由于越方设置一些人为的障碍，一直陷于僵局，未能取得进展。前车可鉴。全面解决华侨问题，有待于两国副外长在谈判中共同努力，友好协商，而当前面临的必须认真对待的迫切问题是：立即停止迫害和驱赶华侨，维护中越边境管理协议，帮助数千名滞留边境关口的难侨迅速返回原居住地重新安家就业。如果听任目前这种局势继续发展下去，势必使华侨问题的解决更加复杂化。这是中越两国人民都不愿意看到的，也是世界人民所不愿意看到的。人们热切希望越南方面珍惜中越两国人民的友谊，和中国方面一起，采取积极措施，为这次谈判取得成果作出贡献
1978年8月9日人民日报
越举行华侨问题谈判第一次会议 越南代表团长表示要努力为谈判取得成果，但又否认越方改变过去在华侨问题上的立场，不承认越方驱赶华侨
新华社河内八月八日电 中国政府代表团团长仲曦东八月八日在中越两国关于越南华侨问题的谈判第一次会议上说：“我们这次到河内，就是为维护两国人民的友谊而来，为解决争端而来。”
他强调指出：“鸿沟既已产生，就应该设法填平；争端既已出现，就应该早日解决。这样做，对越南有利，对中国有利，世界人民也会高兴。”
根据中国政府和越南政府达成的协议，两国关于居住在越南的华侨问题的副外长级谈判八月八日上午在河内开始举行。
仲曦东团长在会上指出，中国政府对于中越两党一九五五年的协议是信守不渝的。我们愿意通过平等协商，继续贯彻一九五五年两党协议的原则精神，合情合理地解决居住在越南的华侨问题。
他指出：“事实说明，中越双方在华侨问题上的争端之所以引起举世瞩目，之所以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部问题的症结就在于，越南全国解放之后，越南方面背离了一九五五年两党协议，改变了对华侨的政策。”
他表示深信：“只要双方都以维护中越两国人民的友谊这个大局为重，都抱有解决问题的真诚愿望，我们两国政府间这次谈判，一定是可以取得令人满意的成果的。”（仲曦东团长讲话全文另发）
越南政府代表团团长黄碧山主持了今天的会议，并首先在会上发言。他表示，越南政府代表团将不惜一切努力，为谈判取得成果作出积极贡献。
他说，越南政府代表团准备听取和研究中国方面建设性的意见。
在仲曦东团长发言后，黄碧山团长再次发言，否认越南方面改变了过去在华侨问题上的立场，不承认越方驱赶华侨，并说要在下次会谈中详细评论。
对此，中国代表团团长仲曦东说：“我在发言中已经讲清楚了，完全可以概括为：抚今追昔，感慨万千。但只是感慨，并不解决问题，因此，还要探寻解决已经发生的分歧的道路。”
第一次会谈到中午休会。下次会谈将在下周举行。
1978年8月12日参考消息
日报报道越南难民外逃原因《是要摆脱精神上受压抑的痛苦》
【本刊讯】日本《产经新闻》八月三日刊登一条发自鹿岛的消息，题目是《从鹿岛登陆的难民代表会见记者，不是因为生活贫困，而是要摆脱精神上受压抑的痛苦》，摘译如下：
二日上午在茨城县鹿岛港登陆的一百零九名越南难民的三位代表，于当天下午会见记者，谈了从越南逃出的动机等。
这三人是渔民陈均良（二十一岁）、在原美国援助机构当秘书的黎氏孟林（三十三岁）、在食品公司工作的黎庭甲（二十四岁）。
在记者招待会上的问答如下：
问：在越南的生活如何？
陈均良：我是渔民，生活很苦。越南人民，除政府干部之外，生活都很苦。
黎氏孟林：我在美国机构当过秘书，现政权建立以来，我找了好多公司，但哪儿也不要，现在没有职业。
问：逃出来的动机是什么？
陈均良：我们不是“经济难民”。是因为无法忍受日常受到监视的精神压迫才逃出来的。如果现在的共产主义政权倒了，人权恢复了，我们随时都想回去。
黎氏孟林：建立现政权以后，受到周围人以轻蔑的眼光看待，很痛苦。总受到监视，不知什么时候会被杀死，很可怕。并且没有信仰宗教的自由，也不能到教会去，因此逃了出来。
黎庭甲：我想，我比其他人的爱国心更强。生活很苦，并且没有自由，因而出来了。如果人权和自由恢复，我想回国。
1978年8月15日人民日报
解决越南华侨问题的正确途径
新华社记者述评
中越两国关于越南华侨问题的谈判已于八月八日在河内开始举行。中越两国人民和世界人民对这次谈判都寄予很大期望，希望谈判能够取得积极的成果。虽然在越南发生了华侨遭受歧视、排斥、迫害和大规模驱赶的严重事态，但是，解决华侨问题的途径仍然存在。因为，不仅中越两国人民之间具有深厚的传统友谊，并且两国之间早已具有处理华侨问题的共同协议，即一九五五年中越两党关于华侨问题的协议。只要双方本着平等协商、相互合作的精神，切实认真地贯彻执行这项协议，中越双方在华侨问题上的争端是完全可以顺利解决的。
一九五五年两党协议所包括的处理越南华侨的国籍、权利和义务等问题的原则，是解决越南华侨问题的依据。根据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精神和马列主义民族政策，中越两党在协议中确认：居住在越南北方的华侨，应当在和越南人民享有同样权利的前提下，经过长期、耐心的思想说服和教育工作，按照自愿原则，可以逐步转为越南籍公民。至于居住在越南南方的华侨问题，则须等待越南南方解放后，再由两国另行协商解决。协议的原则也反映了中国政府赞成和鼓励华侨根据自愿原则选择居住国国籍的一贯立场。
在中越双方共同执行一九五五年协议期间，居住在越南的广大华侨同越南人民友好相处，努力为越南的革命和建设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即使在越南艰苦的战争年代，广大华侨冒着敌人飞机大炮的狂轰滥炸，甚至不惜牺牲生命，也愿意同越南人民生死相依，休戚与共。这些情况说明，一九五五年两党协议符合中越两国人民的利益，有助于增进两国人民的友谊和团结。
一九五五年中越两党开始协商时，中国方面主动提出把越南北方的华侨工作交给越南党领导，随后并在这方面作了大量工作，对越南方面进行配合和协助。我们这样做，其目的就是为了有利于越南方面按照两党协议的原则精神，让华侨享有越南公民的同等权利和尽同样的义务，以便创造条件，使华侨乐意逐步转为越南籍公民。在这方面，中国政府的政策是始终如一的，无可指责的。中越双方今天在华侨问题上的鸿沟之所以产生，症结就在于近年来越南当局不再按两党协议办事。在华侨的权利和义务方面，越南当局用歧视、排斥、迫害代替了“和越南人民享有同等权利”和“尽同样的义务”的规定。它采取种种手段，从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剥夺原先给予华侨的权利。在华侨选择国籍问题上，以强迫入籍代替自愿原则。它放弃了当年反对吴庭艳反动集团强迫越南南方华侨转入越南籍的正确立场，不同中国方面协商，单方面把吴庭艳伪政权的无理作法作为“历史事实”继承下来。在这些错误政策下，许多华侨被剥夺就业和升学权利，被无故解职，取消户口和口粮，直至被大批驱赶回国。现在被驱赶回国的难侨已达十六万多人。事实表明，正是由于越南当局背弃一九五五年两党协议，推行反华排华政策，中越双方在华侨问题的争端才发展到今天这样严重的地步。
历史和现实正反两面的经验教训说明，认真执行一九五五年协议就能使华侨问题顺利解决，背离这项协议就使华侨问题日益严重。当前解决华侨问题的关键，就是越南当局要以实际行动回到中越两党协议的原则精神上来。当务之急是，立即停止推行歧视、排斥、迫害和驱赶华侨的政策，使居住在越南的广大华侨在生活上安定下来。
中国一贯忠实执行一九五五年两党协议，并且不断对华侨进行思想说服和教育工作，积极动员他们自愿加入越南国籍。中国政府代表团团长仲曦东已在中越谈判第一次会议上明确宣布，中国政府对一九五五年两党协议“信守不渝，没有变化”，并且诚恳表示，中国方面愿意根据这项协议的原则精神，与越南方面一起努力，共同研究并寻求解决越南华侨问题的办法。人们正在期待，越南方面重新回到一九五五年协议的原则上来，以有利于华侨问题的解决。
1978年8月16日人民日报
中越关于华侨问题谈判举行第二次会议
新华社河内八月十五日电 中国政府代表团团长仲曦东今天在中越两国政府关于居住在越南的华侨问题的谈判第二次会议上指出：“越南方面全面背弃了一九五五年中越两党协议的基本原则，对华侨实行歧视、排斥、迫害和驱赶的政策，这就是十六万多华侨回国的真正原因。”
这次会议于八月十五日上午在河内举行。中国政府代表团团长仲曦东主持会议，并在会上首先发言。（发言详细摘要另发）
仲曦东在发言中说：“一旦越南方面回到一九五五年中越两党协议的立场上来，停止歧视、排斥、迫害和驱赶华侨，华侨问题自然可以解决，两国在华侨问题上的争论自然就会消失，由此而造成两国间的紧张关系也就会改善，两国的传统友谊也会得到维护。”
仲曦东团长指出，越南方面是在一九七五年越南全国解放以后背弃了一九五五年两党协议，改变了对华侨的政策的。他说：“越南排华是反华政策的一部分，反华是出于越南对内对外的需要。这就是越南全国解放以后实行歧视、排斥、迫害和驱赶华侨的最本质的原因。”“为什么越南当局要改变过去对华友好的政策，而奉行反华的政策呢？这里，有越南的需要，也有苏联的需要。”
仲曦东团长列举了大量事实，说明越南方面有领导、有计划、有目的地歧视、排斥、迫害和驱赶华侨。
仲曦东团长驳斥了越南方面为掩盖十六万多华侨回国的真实原因而捏造的几种说法。
越南政府代表团团长黄碧山在发言中谈到越南方面执行一九五五年两党协议的情况，他笼统地用“二十三年来”越南“严正履行了协议”这种说法，来掩盖从一九七五年越南全国解放以来这三年多期间越南当局背弃了一九五五年两党协议的事实。但是，在表述越南当局今天对一九五五年两党协议的态度时，他声称：在越南北方的“华人”已经完全成为越南公民，而一九五五年两党协议只是“在北方的华人还不是越南公民的时候所适用的”。他还说，南方的华侨，“除少数持有台湾、香港身份证的华侨外，也已都成了华裔越南人”。他不顾事实地说：“一九五五年中越两党从未就越南南方华人问题达成协议”，因而，“对南方华裔越南人不能适用这一协议”。
黄碧山在发言中用很长篇幅诬蔑中国方面，并具体指名中国驻越南大使馆“动用了自己的秘密组织网，大肆在华裔越南人中进行活动”，“利用华人作为反对越南的阴险意图中的一张政治王牌”。他要求中国方面“停止唆使华人暴徒对执行任务的越南干部行凶”，“开放边境口岸”让滞留在口岸的“华人”通行，否则“就必须让越南方面把他们送回原居住地，中国方面不得暗地唆使他们赖在口岸以便在边境地区制造混乱”。
仲曦东团长在再次发言中驳斥了越南方面对中国大使馆的诬蔑。他说：“中国大使馆的活动是光明正大的。”他风趣地说：“你们对中国大使馆的估计太高了。照你们的说法，中国大使馆简直是三头六臂，神通广大，在越南可以调动一切，为所欲为。这是无法令人相信的。”仲曦东团长还说，在二十年当中双方执行一九五五年两党协议的情况是良好的。只是在一九七五年越南全国解放以后，越南方面改变了对华政策，使事情发生了复杂的情况。
他说：“我们举行谈判，最重要的就是要承认客观事实。事实既然存在，想闭眼不承认，也否定不了它；想混淆是非和诡辩，也不能改变它；想嫁罪于人，同样掩盖不了它。我们举行谈判，就要承认客观事实，探寻解决问题的办法。”
第二次会议进行到十五日中午。
1978年5月19日人民日报
越南当局应该回到一九五五年协议的道路上来
本报记者述评
中越两国政府关于居住在越南的华侨问题的谈判已经举行了两次。在此以前，双方就中国派船接运难侨问题还进行了二十次会谈。但是，这些会谈和谈判都毫无进展。不仅如此，越南方面反而在此期间加紧迫害和驱赶华侨。就在双方副部长级谈判开始前后，越南方面竟在友谊关边境地区、北仑桥上和河内等地，连续制造多起迫害华侨的事件，蓄意恶化谈判气氛。对于这种状况，人们不能不问：中越双方谈判难以取得进展，究竟是什么原因？
越南代表在第二次谈判会议上的发言，为这个疑问提供了明确的答案。他在发言中谈到一九五五年中越两党关于华侨问题的协议时，声称在越南北方的“华人”已经完全成为越南公民，“一九五五年的协议只是对北方的华人在他们还不是越南公民的时候才适用的。”至于在越南南方的华侨，他说，“一九五五年中越两党在越南南方华人问题上从未达成任何协议”，因而“对越南南方华裔越南人不能适用这一协议。”
越南当局用这种方式公开宣布一九五五年中越两党关于华侨问题的协议已经归于无效，这是越南当局违反一九五五年协议的一篇不打自招的自供状，也是越南当局迫害华侨的一个不容抵赖的铁证。越南方面的发言也充分证明，中越双方关于华侨问题谈判之所以难以取得进展，完全是由于越南当局从根本上推翻了一九五五年的两党协议。
一九五五年中越两党的协议，是中越双方处理和解决华侨问题的根本依据。这个协议绝不是象越南当局所宣称的那样已经无效，而是依然有效，并且有待于贯彻实施。
一九五五年，中国共产党根据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精神和中越两国的团结友好关系，根据中国政府鼓励海外华侨加入居留国国籍的一贯政策，经过同越南劳动党多次交换意见，双方确认：旅居越南北方的华侨，在和越南人民享有同样权利的前提下，经过长期、耐心的思想说服和教育工作，按照自愿原则，可以逐步转为越南籍公民。至于居住在越南南方的华侨问题，则须等到越南南方解放之后，再由两国另行协商解决。
一九五六年三月二十日，越南劳动党中央曾经写信给中共中央，表示同意中国方面“提出的对越南北方和南方华侨的政策”。所以，越南方面说中越双方从未在越南南方华侨问题上达成任何协议，是不符合事实的。
在一九五五年两党协议中，强调华侨转为越南籍公民必须经过长期、耐心的思想教育和根据华侨的自觉自愿。这是越南方面一再表示完全同意的。越南党和政府曾在一些文件中说过，“领导北方华人逐步将国籍转为越南民主共和国公民”是一个“总的、长期的方针”，“只能经过长期的运动过程才能实现，必须慎重地进行许多具体工作，特别注意进行不懈的、耐心的说服和教育工作。决不是在一个短时期内或者依靠行政命令的办法可以做到的”。越南方面的文件，多次强调华侨转籍必须根据自愿的原则，指出，必须始终经常掌握的原则是：华人转入越南国籍应由他们完全自觉自愿，绝不能强迫；“如果有人还不自觉自愿地转为越南籍公民，则仍给予一切权利，不得歧视，也绝对不能急躁，用命令方式强迫他们或轻视他们。”
十分清楚，越南方面给予华侨以近似越南公民的权利和义务，这是为华侨在自愿的基础上转籍为越南公民创造条件。在越南代表发言中侈谈越南方面如何“为他们逐步自愿转为越南公民创造条件”，和华侨“的的确确投身到越南人民的战斗和建设生活”，“与越南人民患难与共、休戚相关”，以此证明越南北方的华侨，“按照两党中央达成的协议，早已成为越南公民”，并且反咬一口，诬蔑中国方面要求根据自愿原则解决华侨国籍问题是“提出颠倒是非的论调和蛮横的要求”。这真是竭尽诡辩之能事，无理到了极点。
请问越南当局，越南方面为华侨逐步自愿转为越南公民创造条件和华侨投身于越南的战斗与建设，这就等于华侨自觉自愿转籍为越南公民了吗？越南当局在一九七五年以前基本遵守了一九五五年协议，从而调动了广大北方华侨参加越南的战斗与建设的积极性，这难道可以用来掩盖一九七五年以后越南当局全面背弃一九五五年协议、迫害和歧视华侨的事实吗？广大华侨同越南人民患难与共，休戚相关，结果却落得个受到越南当局的残酷歧视与迫害，甚至被大批驱逐回国，这难道就是越南当局口口声声宣传的“仁义”与“良心”的具体表现吗？你们违反一九五五年协议，强迫华侨加入越南国籍，然后又用所谓华侨已经成为越南公民为借口，否定一九五五年协议的有效性，这种连环套式的狡诈伎俩，绝对掩盖不了你们违反一九五五年两党协议的责任。在越南南方的华侨问题上，越南代表的诡辩简直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他承认吴庭艳集团曾经强迫华侨加入越南国籍，中国政府是反对这种做法的。然而他避而不谈当时越南方面是支持中国政府的立场的，避而不谈越南方面多次公开声明给予华侨自由选择国籍的权利这个事实。不仅如此，他接着说，当时有数以万计的“持台湾、香港等地身份证”的“华侨”没有加入越南国籍，“这也就是说，二十几年来，大部分越南南方的华侨已经加入了越南国籍，成了华裔越南人。这是历史事实。”
这真是一段奇文。请问越南当局，这是什么“历史事实”？是吴庭艳集团的历史？你们的历史？还是你们同吴庭艳集团是同一个历史？你们当时和现在同谁有外交关系？你们承认的华侨是持有台湾、香港等地身份证的中国人，还是把中华人民共和国作为自己祖国的中国人？你们用少数不能称之为华侨的人没有加入越南国籍，来证明真正的华侨加入了越南国籍，这又是什么逻辑？直到一九七七年十一月，越南的一位领导人还在同中国领导人的谈话中承认，在西贡有六十万华侨。怎么过了还不到一年，你们却说什么二十几年来越南南方已经没有华侨而只有所谓“华裔越南人”了呢？难道你们那位领导人说话是不代表越南当局的吗？
列宁说过：“事实是很顽强的东西。”在事实面前，一切造谣、诬蔑、抵赖、诡辩都是没有用的。越是这样搞，就越是破绽毕露，丑态百出。越南当局违反一九五五年中越两党协议，是目前两国在华侨问题上发生争端的根本原因。越南当局必须端正对待一九五五年协议的态度，双方在谈判中才可能有共同语言。越南一位领导人在一年以前曾经说过，一九五五年两党协议非常合情合理，最好是回到一九五五年双方达成的协议上来。我们希望，越南当局要说话算数，从现在起，改弦易辙，停止对华侨的迫害和玩弄各种骗不了人的花招，拿出诚意，回到一九五五年两党协议的正确道路上来，合理地解决华侨问题，使中越两国人民之间的友谊能够得到维护。
越南当局反华排华加剧 申请回国的华侨增至一万人
据新华社北京八月十七日电 本社记者从有关方面获悉，由于越南当局反华、排华加剧，大批华侨前往中国驻越南大使馆申请要求回国。自今年五月到八月十三日止，共有一万多人向中国大使馆递交了回国申请表。
中国大使馆根据我国侨务政策，一再劝华侨留在当地谋生，不要回国。只是对那些由于遭受迫害而丧失生活条件的、其家属中的子女或父母已回国的，才酌情发给他们“归国证明书”。
申请归国的华侨当中，有不少人是由于接到越南当地公安部门的“限期离境证”或限期离境的口头通知而被迫申请回国的。越南公安人员经常闯入华侨家里，质问他们为什么还不回国。对不愿离开越南的华侨，越南公安人员便威胁说：“别的华人都回国了，你为什么不回去？是不是想在这里为中国当间谍？”
他们当中许多人是由于被越南地方当局勒令停止工作、丧失生计之后被迫申请回国的。因为他们是华侨，越南当局就逼他们辞职回国。
许多华侨被迫申请回国，是因为户口被吊销，粮证被没收，全家无粮食供应。越南公安人员还经常以“行政检查”为由，闯入华侨家中翻箱倒柜，把华侨多年辛勤劳动得来的财物以“非法物品”的名义加以没收。
来中国大使馆办理归国手续的华侨中，有不少是被越方逮捕后又被释放的，也有些是被捕者的家属。他们被越南公安当局传讯、拘留或逮捕，有的关押几天，有的关押一个多月。在关押期间，越南公安机关用强迫和欺骗手段，要华侨在由越南公安机关事先准备好的所谓“供词”上签字画押，但遭到了华侨的拒绝。越南当局捞不到什么东西，只好把他们释放。
在申请回国的华侨中有一部分来自南方胡志明市等地。为了能到达河内，他们得用上千元越币来贿赂越南军警官员，才能得到一张通行证。
1978年8月25日人民日报
“呼吁书”掩盖下的血腥阴谋
“呼吁书”掩盖下的血腥阴谋
新华社记者述评
八月二十五日，在友谊关发生了越南当局出动武装军警血腥镇压和武力驱赶难侨的严重事件。血淋淋的事实，充分暴露了越南政府代表团团长黄碧山提出的关于中越两国政府代表团团长发表“呼吁不能到中国去的人应返回原居住地”的“呼吁书”的建议，是多么虚伪和阴险。现在真相已经大白，越南当局提出这个建议，绝不是为了妥善解决滞留在边境地区的华侨问题，而是一个给它大规模血腥镇压和驱赶华侨的预谋打掩护的大骗局。
大批难侨滞留在中越边境地区，这本来是越南当局一手造成的。这些难侨日晒雨淋，痛苦不堪。越南方面还对他们以恶言恶语相加，以拳棍匕首相见，不断制造事端。中国方面每天给难侨送水送饭，送医送药，还要把被越方打伤的难侨送入医院治疗。解决滞留在边境地区的难侨问题，成了当务之急。为此，中国方面在中越两国谈判会议上，一再要求立即解决这个问题，在第三次会议上并具体建议越南方面经过说服动员，把难侨送回原居住地，予以妥善安置。
中国方面的建议，合情合理，切实可行。如果越南方面积极响应，滞留在边境地区的难侨问题是可以较好地解决的。可是，越南方面玩弄了一系列花招。
在谈判桌上，越南方面没有认真考虑中国方面的建议，就在第二次会上提出，要求中国“开放口岸，让他们入境”。这等于说，要中国接受越南当局继续大量驱赶华侨的做法，这当然是无理的。事实上，中国方面也并没有关闭口岸，不过是重申要严格执行中越双方关于边境管理的协议，回国华侨需要办理入出境手续罢了。同时，越南方面还要求中国“让越方把这些人送回原居住地，中方不得暗地或公开唆使他们赖在口岸”，这就更荒谬了。难侨是被越方赶到边境口岸的。现在，越南方面同意把他们送回去，中国岂有不让送之理？而且，难侨滞留在越南的国土上，又在越南军警的严密监视之下，中国方面又怎样去“唆使”他们呢？越南方面这样说，其目的是想把他们一手造成的难侨滞留边境的责任，全都转嫁到中国身上。
在实际行动上，越南当局把从边境地区返回内地的难侨，从中途抓住，投入监狱，毒刑拷打，强令填写污辱中国的书面材料或“供词”，还录音播送；或者把他们装上卡车，强行送往边远偏僻的地区进行折磨，他们根本无法回到原侨居地。
特别恶毒的是，越南当局一面建议对边境地区滞留的难侨发表“呼吁书”，一面却对难侨加紧迫害、驱赶和镇压。在东兴北仑桥，越南公安人员在八月八日持刀行凶，强行驱赶七百多名难侨到我方一侧。在友谊关，八月一日，越南军警鸣枪驱赶约二千名难侨冲击我关口；八月十九日，越南公安人员又殴打难侨，胁迫他们冲击我关口。在这之后，越南当局更孤注一掷，调集几百名武装军警，部署在友谊关边境上，于八月二十五日公然对手无寸铁的难侨大打出手，不管男女老幼，残酷殴打刺杀，造成伤亡累累，血染友谊关，把两千多名难侨赶入中国境内。越南当局这一血腥暴行，只能说明他们口是心非，两面三刀，蓄意镇压和驱赶华侨，破坏中越谈判，恶化两国关系。
越南当局血腥镇压难侨的罪行，无情地撕去了它伪善的面纱，戳穿了越南方面的“倡议”、“呼吁”，都不过是欺世盗名的血腥阴谋。
中越举行关于华侨问题谈判第四次会议 越南代表团长出尔反尔拒绝我方建议并断言会谈将陷僵局 仲曦东团长严予批驳并指出越方必须对谈判前途承担责任
新华社河内八月二十六日电 中国政府代表团团长仲曦东今天在河内强烈谴责并抗议越南当局有计划、有预谋地于八月二十五日上午血腥镇压滞留在友谊关外越南一侧两千多名难侨的新罪行。
他在今天上午举行的中越两国关于越南华侨问题谈判第四次会议上发言时，强调指出，这一事件是越南当局明目张胆地蓄意制造的破坏中越两国副外长级谈判的极为严重的步骤。（仲曦东团长发言的详细摘要另发）
越南政府代表团团长黄碧山在今天的会上发了言。他在发言中，正式拒绝了中国方面就解决滞留在中越边境越南一侧的难侨问题而提出的由双方发表一项“公告”的建议，他说，中国方面的建议是“不能接受的”。他还全面否定了中方就解决越南北方的华侨问题提出的各项建议。他断言“会谈将陷入僵局”。
这表明，越南代表团八月二十三日在双方团长会议上表示的越方将同意采用“公告”的形式，并将在第四次会议上对“公告”的内容进一步评论等等许诺，完全是一场欺骗。这更进一步证明了，越南当局在谈判会上作出的姿态和在友谊关的血腥镇压，是一个预谋的两个方面。
在八月二十三日双方团长会议上，中国代表团团长仲曦东建议，中越双方代表团就解决滞留在中越边境越南一侧的难侨问题发表一项“公告”，“公告”草案说：“中越两国政府代表团商定：越南方面负责将这些华侨送回原居住地，给予妥善安置，让他们继续正常谋生，并保证他们人身安全，不受歧视。中国方面重申，继续教育和鼓励华侨居住在越南，同越南人民友好相处。对于确实有困难，迫切要求回国的华侨，中国方面希望越南方面给以必要的方便，让他们办妥入出境手续后回到中国。”当时，黄碧山团长表示将认真研究中方“公告”草案后发表意见。
仲曦东团长在今天的会议上说，今天越方对中方“公告”的建议一概加以否定，这表明越方前些时候的表示，完全是以谈判作为一种手段，来掩盖在边境口岸对难侨实行血腥镇压的新罪行。
仲曦东团长批驳了黄碧山对最近越方在边境制造的一系列暴力事件的抵赖与捏造，和对中国方面的诽谤。仲曦东说：“事实俱在，铁证如山，任何谎言是改变不了的，任何抵赖也是无用的。这种武装镇压，造成难侨伤亡，必将受到人民的谴责和历史的惩罚。”他强调说：“解决中越双方在华侨问题上的争端，只能是通过谈判，而不是用武装来解决。”
仲曦东团长说，中国方面在历次会议，特别是在第三次会议上提出的具体意见和建议，“是根据一九五五年两党协议的精神，从当前实际情况出发，诚心诚意地提出来，供你们讨论和解决问题的。然而，你们竟然全盘加以否定，连商量的余地都不留一点。这就又一次暴露了你们歧视、排斥、迫害、驱赶华侨的真面目，又一次暴露了你们以谈判为手段，掩盖你们迫害和驱赶华侨的真面目”。
在会上，黄碧山团长说，他的发言“完全是客观实际”，“我们是不会变魔术的，这一项艺术我们是很差的”。对此，仲曦东团长说：“黄碧山团长太谦虚了。我对魔术欣赏能力太差。在这方面，可能在河内期间使我提高了些水平。”他又严正指出，“你们在谈判中的态度是混淆黑白，颠倒是非，造谣惑众，嫁祸于人，出尔反尔，背信弃义。这就是你们常常挂在嘴上的‘诚心诚意’。”
仲曦东团长最后说，越南代表团团长断言：“会谈将陷入僵局”，这是否越方对会谈的估计呢？“你们这样讲，用意是很清楚的，你们是要对会谈的前途承担责任的。”
1978年9月27日人民日报
越华侨问题谈判宣告暂时休会 仲曦东团长严正驳斥越方对中国的诬蔑，希望越方能改变错误态度，放弃把谈判当作反华讲坛的立场
新华社河内九月二十六日电 参加中越两国谈判的中国政府代表团团长仲曦东今天在第八次会议上指出，由于越南方面根本不想讨论和解决问题，关闭了谈判的大门，使谈判无法继续进行。他说，面对这个现实情况，中国代表团不得不提出会谈有必要暂时休会，中国代表团将于近期回国汇报工作。
他说：“尽管如此，我们对通过谈判解决越南华侨问题的前途仍然抱有希望。”他说：“就中国而言，谈判的大门永远是敞开的。”（仲曦东团长发言全文另发）
越南政府代表团团长黄碧山在今天的发言中也回顾了中越副外长级谈判的全过程，重复了他在过去几次会议上提出的一些谬论，例如，居住在越南北方和南方的“华人”已经成为越南公民、两国在“华人”问题上产生争端的“关键”在于中方“利用华人问题作为干涉越南内政的政治王牌和实现敌视越南的政策”等。他还要求把不属于这次谈判范围的问题拿到谈判桌上优先讨论，而把双方关于居住在越南的华侨问题的争端，放在将来去讨论。这就进一步表明：越南方面无意通过谈判解决双方在越南华侨问题上的争端。
黄碧山在会上再次利用谈判这个讲坛对中国进行诬蔑攻击，说什么今日的中国同昔日的封建王朝的中国“毫无区别地有贪得无厌的野心”。他还用克里姆林宫使用的词句，诬蔑中国利用华侨作为在东南亚“推行扩张主义、霸权主义”的“第五纵队”，等等。
仲曦东团长驳斥了越南方面对中国方面的诬蔑。他指出：“我们这次谈判，是为了解决居住在越南的华侨问题，而越南方面却把许多与此无关的问题，一再强加于会议，一再挑起争论，这更加证明了你们只不过是把谈判作为反华的讲坛。”他说，这种情况继续下去，解决两国在华侨问题上的争端、改善两国关系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他表示真诚希望，“越南方面能改变这种错误的态度，放弃把谈判当作为反华讲坛的立场，转而把谈判当作认真严肃地交换意见、解决争端的方式。”
他说：“现在谈判中双方距离很大，但这并非谈判的致命伤；而根本不打算通过谈判解决争端，才是使谈判不能取得进展的真正原因。我们仍然期待着越南方面在暂时休会期间，尽早出现转变，我们对通过谈判协商解决华侨问题的前途，仍然抱有希望。”
仲曦东还严正指出：“你们用尽各种手段，挖空心思挑拨中国同东南亚国家之间的关系。但是，我可以郑重告诉你，中国同东南亚国家以及其它各国的友好关系，是建立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基础之上的，是有原则的，是经得起考验的，它不是任何人所能挑拨离间得了的。相反，进行挑拨只能暴露挑拨者两面三刀、背信弃义的真面目。”
在会上，黄碧山在谈到中越副外长级谈判暂时休会一事时表示，希望双方早日再次会面。仲曦东团长说：“来日方长，后会有期。”中越关于居住在越南的华侨问题的副外长级谈判，到此宣告暂时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