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角演義(二十五)
1914年6月28日,一名啱啱食完開心樂園餐嘅塞爾維亞憤青,喺薩拉熱窩街頭,向正在當哋shopping嘅奧匈帝國皇儲伉儷各開一鎗、將二人擊斃。六個星期後,整個歐洲捲入一場歷時四年多嘅戰禍中、幾千萬人死亡。
咁當然,呢堆歐洲國家,晨早已經你唔妥我我唔妥你;巴爾幹半島老早都已經係歐洲嘅「火藥庫」。一直以來嘅proxy war之所以變成親身上陣嘅hot war,呢一鎗只不過係藉口,唔係真正嘅理由。
做乜又無啦啦講呢啲?因為擦鎗走火囉。
星期一;今個星期四天工作,星期五休息兼long weekend。
是咁的,呢個五月,公司上下真係忙到唔知應該點去形容。一個月十幾個event,公司每個同事,其實都一方面做緊自己嘅份內事、另一方面就分身做緊一啲「每人行多一步」幫其他同事手嘅嘢。Richard見我哋每個人都得返小半條人命,於是喺五月尾呢個星期五,破例全公司放假一日;等大家可以休息一吓,回吓氣。
雖然呢個算係體恤員工嘅決定,我都好贊成;但係我哋啲貴客唔係咁諗。作為其中一個管理層,呢個決定已經令我有份俾我哋最「貴重」嘅幾個大客屌到七個一皮 — 「你哋集體放一日假咁多,咁嗰日我哋啲嘢邊個做呀?我哋公司咁重要,秒秒鐘幾廿萬上落blah blah blah……」。
總之,做死你班公關唔係問題,花圈帛金呢啲濕碎錢,本貴客豪俾你又點話;但你哋無啦啦放假就唔係咁好囉!
「咁你有冇去過腦記春茗呀?」MSN我嘅唔係客,係Winnie。自從我上星期同佢講過,我哋之前可能有見過面之後,佢就好開心咁同我玩緊呢個全天候嘅「你有冇去過xxx」冇獎問答遊戲。
「我有去過,01同02都有。」我答佢。
「02我都有去喎!點解唔見你嘅?」全場最靚仔嗰個你都見唔到,我點知點解呀;遲啲介紹個好啲嘅驗光師俾你囉。
「唔知喎,你掛住食冇留意咋……」我再答;講真,十圍八圍檯,見唔到都好閒啫。
我一邊同佢傾緊,一邊睇緊Gruoch啱啱覆我嘅email。
話說喺六月中,Daehwa會同奧委會合辦一個戶外活動,特首同幾個高官都會出席活動。都先生由於要喺開幕禮致詞,所以我同writer已經預先寫咗個英文嘅speech俾佢。我唔知都先生本人睇咗份講稿未,但係Gruoch就已經同我喺email度刀光劍影咗一輪。
講真,佢唔敢話我啲grammar唔啱,因為就算佢唔當我係native speaker,我哋公司嘅英國writer量佢都唔敢挑戰(因為條鬼佬真係會屌客;鬼佬屌客係型、係professional,我哋屌客係柒、係unprofessional;你懂的)。於是就搵第二樣嘢嚟玩,話我哋個speech唔夠客氣、唔夠擦鞋。
咁都唔係問題,你既然鍾意你老細喺公開場合冇晒呎吋咁幫人舐屎忽,我都冇理由要阻你,反正老細係你嘅,佢發老爛要「 씨발 」嘅「 씹새끼 」(呢兩句唔好亂學,係好粗嘅韓文)首先係你,到你玩「能量轉移」嗰陣已經係「二手屌」。問題係,佢要我將官員嘅稱呼出全寫,等佢老細照讀;呢吓我就唔可以當睇唔到喇。
喺一個公開場合,你要有體面咁喺台上稱呼官員,你可以叫佢「行政長官XXX先生」、「政務司司長XXX女士」、「XXX太平紳士」,諸如此類。但你冇理由老點你老細,叫佢稱呼人哋做「行政長官XXX先生、太平紳士、大紫荊勛賢」,咁就over咗,你當你老細係MC咩!
更何況,Gruoch仲想連人哋港英時期、英國頒俾佢嘅爵位、MBE OBE KBE之類(if any)都講埋出嚟;咁除咗智障之外,我都唔知應該點形容。
喺我嘅立場而言,顧客唔係永遠是對的;我雖然唔使悍衛我個髮型,但我都有我嘅專業要悍衛,唔係可以俾你隨便指指點點。你話你想篇稿擦鞋啲,呢啲最多都係品味問題,我仲可以將就一吓;但係而家呢啲係technical error,我唔會幫你頂呢隻「唔專業」嘅鑊。
一陣開會嗰陣,我一定要提出。
下晝兩點半,OC辦公室。
職場嘅另一惡夢:連埋政府在內嘅跨部門N方會議。
同一個政府部門開會,已經夠晒麻煩,同幾個政府部門開會,就煩上加煩;同幾個政府部門加埋個客一齊開會,哈哈,真係冇乜形容詞可以好貼地咁形容呢種麻撚煩。
所以,呢個基本上係一個「四方西研討會」,因為無論你講乜撚都好,總會有一個或數個部門覺得唔啱;名乎其實「乜撚都唔啱」。
我同Winnie兩個,聽咗康文署嘅briefing大半個鐘,悶到反晒眼咁滯。呢個時候,Tamora行埋嚟我身邊,講咗句:「Gruoch話想同你傾吓我哋啲嘢。」
然後佢返咗埋位繼續聽嘢,Gruoch就起咗身向門口行緊出去。我同Winnie打咗個眼色,然後我哋都跟住出咗去。出到去office,Gruoch隨便搵咗張貌似冇人嘅檯坐低咗。呢條女真係有型,喺人哋個office當正係自己地方一樣。
我同Winnie喺隔籬掹咗兩張貌似冇人用緊嘅椅,然後坐喺檯嘅另外一邊。
「講返我哋之前講開嘅嘢,」Gruoch先開聲。「點解叫你改一改份講稿都咁難呀?」
「即係咁,」我和顏悅色咁答佢。「你係咪真係決定要咁改先?」
呢個時候,Gruoch突然面色大變,好狠咁啤住我,然後幾大聲咁講咗句:「你講咩呀!?」
突然面對住一個咁突如其來嘅「轉變」,我一時間消化唔嚟,慢咗半秒。當我回過神之後,我用一個接近啤嘅眼神望返住佢,然後一字一句咁同佢講:「我問,你係咪真係要咁樣改?」
「我點樣改唔得呀?」佢仍然好狠咁啤住我。
我份人缺點多多,但最大嘅缺點,係唔俾人咁樣兇得。咁多年來,我自問係一個講道理嘅人;但係你選擇兇我,即係表示你唔想同我講道理。既然你打橫嚟,我就要你打橫返出去。
「因為咁改法係一個好唔專業嘅行為,我有義務要提醒你。」你鍾意玩啤,我就同你玩落去。
「你……」當Gruoch仲想搵嘢玩之際,Winnie突然開聲:
「不如我哋返去再慢慢睇多次份稿,然後先再決定啦!都唔使今日就finalize嘅……」
八婆你好彩,Winnie救你一命!
Gruoch俾Winnie一句說話打窒咗道氣,再發唔返上嚟。但佢仍然啤住我,而我亦都繼續啤住佢。坦白講,呢個moment我豁咗出去㗎喇,女人我唔會打,但你唔使指意我會back down;我咁都縮得,下半世同你挽鞋換M巾都仲得呀!
曾經有動物學家講過,話一對男女你眼望我眼一段時間的話,會好想同對方發生關係。事實上,我呢個moment又真係好想扑佢 — 係搵鐵棍兜頭扑,唔係搵我支嘢扑。
最後,結果佢先望返落份文件度,一場男女混合散打就此打住。諗返轉頭,其實我哋兩個都幾幼稚。
點都好,第一鎗已經開咗火;之後點玩,大家各安天命啦。
返到公司,正想埋位坐低,突然Richard喺房伸個頭出嚟叫住我:
「Alan,半個鐘後得唔得閒?方唔方便傾幾句?」
「不如而家啦,而家我得閒。」仲等半粒鐘後等你諗好晒台詞插我?係就即刻嚟,快打慢大家都冇準備,最多打盲拳嘅啫!
「好,你入嚟啦!」佢打開咗道門。
我如言入去坐好。
「頭先發生咩事呢?」Richard好關切咁問我。「Gruoch話你好勞氣喎!」
其實我預咗佢會調轉啲嘢嚟講,如果唔係點做我喎!於是,我一五一十咁將件事講俾Richard聽。喺呢個位千其唔好作大,因為我已經俾個八婆參咗一本,如果我誇大其詞,Richard只會更相信佢。
「唔……原來係咁。」Richard皺一皺眉;原本已經有七八分似歐陽震華嘅佢皺眉之後,變咗隻加菲貓咁樣。「其實好少事啫,我哋可唔可以就一吓佢?」
「佢要我寫得篇稿擦鞋啲,我冇問題;」我答佢。「但係我唔會照佢意思加啲不必要嘅稱呼落去,咁樣太唔專業。」
「點解要咁執著呢?」佢望一望我。
「因為啱就係啱,錯就係錯;」我答佢,雙眼釘住佢唔放。「唔會因為佢係客就可以指鹿為馬。如果呢隻係純財經稿,我話之佢喺裏面畫公仔。但呢隻講稿牽涉政界,喺嗰個圈子,我個躲響過佢!我要為我自己個名負責。」
講到最後嗰句,我諗我嘅眼神有啲兇狠;Richard避開咗我嘅目光。
「果然係記者出身,就算轉field一段日子,都係有棱角;」Richard本自言自語,然後再望住我。「等我同佢傾吓啦!我諗我勸得服佢嘅。」
「唔該晒!」我企起身,準備行出房。「冇咩我出返去做嘢。」
十五分鐘後,我收到Richard嘅公海email;佢決定咗Daehwa corp comm嘅account lead由Winnie擔任。
Well,雖然係無心插柳,但係我總算避開咗呢個三煞位。至於Winnie做成點,就睇佢道行喇。
(待續)
本故事人物及情節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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