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勤
我總是喜歡通勤的。上學來說,四十分到一個半小時都是可以接受的,這份喜歡似乎只是習慣,一路從國小到高中,大概就都是時間的路程。上大學的時候,第一次住了宿舍,隔一條馬路就可以匆匆忙忙地趕在點名前進到教室,接著回籠覺。太快了,世界的變化。從自己居住的,安靜的,獨自的,睡眠的世界,進入一個社交的,吵鬧的,不安定的混亂。我需要更長的時間做心理準備,像愛麗絲那般倏地掉入一個虛幻,讀起來是挺趣味的但我不願意。我情願或看窗外捲動的景色,或聽耳機裡的抑揚頓挫,或讀和課程毫不相干任何一本紙做的書。聽著報站一站一站地,播著沒有感情的聲音,並想著一堆無關緊要,讓要上課這個事實,逐漸地,不可逆地,緩慢地吞噬掉我,也在這過程中,穩固地,緊密地,經緯交錯地,織起一層看不見的什麼。但過程中總會出神,公車、捷運以及任何一種有窗的交通工具上,只要盯著其中一面窗,便會搭上通往《雪國》的那輛列車,半透明的人物的幻象映著傍晚昏昏沉沉的燈火或早晨睡眼惺忪的街景之類的,總會提醒著我,卻又讓我忘記現在正在某個現代的交通工具上。但窗,也不是每次都看得著,雖然到處都是窗,但總有那個環顧四周而被《封鎖》的時候,在與熟識的人碰面的機率微乎其微的車廂中,期待著一些什麼,還真有那麼幾次就給我碰到了熟人,我表現出的驚訝硬是比心理的多了三成,畢竟,真正的驚訝,得留著給車廂中虛幻的邂逅的餘韻,額頭冒著汗珠,撥出電話號碼,對方又確實地接起來的那刻。但通常也就是什麼也沒發生,或我沒看到它們發生地,晃呀晃地,晃到該下車的地方。真是的,一方面奮力抵抗英雄旅途般地進入那充滿邪惡勢力而不學習、不成長、不施展渾身法術便出不來的學校,另一方面又渴望著真正的,傳統小說式的,在列車中,啪!的一下出現的某種通道。哼(冷笑)!都為我自己感到尷尬了,怎麼能中二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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