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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rryyoko櫻桃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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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暗【這樣做編劇不會餓死 06】

Cherryyoko櫻桃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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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這幾天心情很不好。

隨著影院開門,我的朋友圈又是一片欣欣向榮,又是各種活動各種建組各種官宣......

當然這是好消息, 但不可否認的是,到現在還沒「復活」的我看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其實從去年年中開始,我就率先踏出舒適圈,去開淘寶店,還有拍抖音等等。

抖音自寫自演的搞笑短劇不是很成功,主要是因為後繼無力,內容的審查讓我太無奈,才二個月的時間就讓我從熱情滿滿到心灰意冷,不過也算是留下了美好的回憶。

雖然還沒能再站起來,但為了「站起來」,我真的很努力。

上半年我也沒覺得自己在「努力」,我以為溺水掙扎是人的本能啊!

某天一個影視公司的朋友和我說,櫻桃,你真是我見過的編劇裡少數積極向上的。

因為當時我每天在朋友圈發自己做早餐、健身、直播、拍視頻、上網課,空了還寫寫文章,可以說雖然是關在家裡,但比在外面跑還忙碌。我問他,那其他編劇都在幹嘛?

他說抽煙,刷劇,吃宵夜,每天不修邊幅的躺完床上換躺沙發......

2. 

人真的不該妄自菲薄,經朋友提醒,我冷靜的思考了一圈自己大半年的所作所為,

我果然很拼。

今年一月中我開始做早餐,一方面是因為不能叫外賣,一方面是想希望自己更健康。

到了二月原定要飛廣州開的編劇會議取消,而且沒有再定新時間。

三月,看這疫情一時半刻不會消停,不想苦等浪費時間,咬咬牙開始做直播。 

同時開了兩個系列, 編劇和知識類直播。

大家聽到直播可能直覺會想是賣東西,確實我也有朋友帶貨,成績很好,

但我在做直播前思考過,賣東西對我來說沒有積累,不像做知識輸出可以逼自己學習。

至於賺錢是不敢想的,因為想靠直播賺錢,不是要帶貨,就是要年輕妹子上陣,而且也沒大家想像的好賺。

反正兩條路線都不適合我,所以全力以赴把焦點放在學習上。

【趣讀書】直播,每次說一本書,而且跨各種不同領域,真的是直接把我累到翻過去,每一場直播都要花好幾天看書和寫稿,並且因為是直播,你總不好一直看稿吧,這時才發現自己的記憶力和理解力好像沒有想像的好。

【禪與腦】和 【問時間為何物】這兩次直播是最累的,雜誌和書翻了好幾遍,很多地方還是不懂,眼看著直播時間就要到了,心裡真的好焦急,幸好掙扎了半天仍沒開天窗,硬著頭皮播了,也算是對自己有個交待。

踏進五月後,一想到今年已過了大半,心裡愈來愈急,原本還想坐等小說出版打開僵局,結果編輯告訴我這時間不好說,換句話說,我下半年的發展也不好說了。

只好再去拍短視頻,一把年紀了還在B站和年輕人混在一塊,不過卻意外學到現在的年輕人喜歡什麼,還有如何下標題才能吸他們的目光。

想想以前,真的是有點故步自封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3. 

既然還沒什麼消息,那這篇文章我就繼續講古好了。

時間回到2009年尾,我被迫獨立的那一刻。

所謂獨立編劇,其實就是沒人養你了,你得自己找工作去。

但我還沒什麼人脈,認識的人並不多,幸運的是,這不多的人脈卻給了我我當時極需要的工作機會。

惠惠介紹我認識一個地產公司的老闆,姓李。

李大哥很年輕,記得好像才三十幾岁,但蓋了好多房子,自己在鬼街(北京)拥有的四合院就價值連城,旁邊的豪宅也是他蓋的,正是我之前和成龍大哥團隊開會的地方,也在那裡見過幾次嬌姐(林鳯嬌)。

李大哥投資電視劇是興趣,他還喜歡唱歌,找了台灣的小蟲老師給他編了首歌,歌做好了,他很高興的給我看,我還把歌詞改了哈哈!

李大哥很nice,誇我歌詞改的好,但為了尊重小蟲老師,他還是得照著原來的歌詞唱。

說實在,我不覺得那首歌真的是小蟲老師做的,不過我想音樂圈這種事也挺常的吧,而且確實也沒必要把很好的作品給玩票性質的老闆,換我也不會這樣做。

錄音那天我還陪著去,小蟲老師對我比較冷淡,估計是把我當成陪老闆的小妞吧。

忘了為什麼,李大哥突然要我進錄音室唱一段,我看到小蟲老師臉上閃過不耐煩的表情,也覺得這樣做很不尊重一個音樂人,所以搖頭拒絕了。

但李大哥很熱情,特別堅持,我只好硬著頭皮進錄音室唱了幾句就匆匆出來,沒想到小蟲老師的臉色變好看了,還說我音色不錯什麼的。 

4. 

人生真的是很奇妙,至少我的人生是這樣。

李大哥在四合院後還開了一個KTV,他幾乎每晚在那唱歌,應酬也很方便,包廂間串一下,和朋友打打招呼就行了。

惠惠偶爾會拉我一道過去,所以和李大哥漸漸熟了。

李大哥說想做歷史劇,我當時也是抱著姑且一試的態度,我和他提了墨子,還說了一堆我的看法,名字就叫《墨子集團——中國第一個黑社會》(這名字其實是過不了的,但當時不知道)。

李大哥很喜歡,居然同意和我簽約,讓我開始寫劇本。

說是這麼說,這事情還是小小拖了一下,我也不好意思催,但心情很不好,因為口袋快見底了,而且也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前途茫茫,讓我頭昏眼花。

就這樣煎熬到2009年11月底,終於簽了我的第一份電視劇編劇合約,一集3萬人民幣,總共30集。

李大哥公司按照合同,先支付我20萬人民幣的定金,我分給惠惠10%,也就是2萬,做為介紹案子的佣金。

還記得是拿現金,我和惠惠兩個人在李大哥公司數了半天。

因為覺得自己太幸運了,還不大敢相信,我們抱著錢離開後,第一時間去找了存款機存錢,就怕這一袋鈔票是假的哈哈!

拿到錢後,不止是心頭重担缷下了,更是受到了很大的鼓舞,所以非常認真的收集和研讀資料,有些資料枯澀難明,看了睡,睡醒即忘是家常便飯的事。

好不容易寫完30集分集和兩集劇本後,成就感十足,覺得自己像個「編劇」了。

雖然最後對方的影視公司因故停業,這個項目至今沒拍出來,但他們所支付的18萬稿費卻讓我撐了很久,我才得以活到接下一個項目。

更重要的是,後來接案拿錢都很少順利過,讓我更加珍惜這第一次,堅信一定是老天爺的安排,每每在我覺得,靠!這行根本沒法幹時,趕緊替我打開另一扇窗,讓我看到另一條路......

5.

在幫李大哥寫電視劇之前,其實先幫了馬楚成導演寫電影,但那時沒簽合同,而且只收了筆大綱費,大綱費多少也是馬導決定,我和另一個編劇,也就是後來《紅海行動》的編劇林明傑都沒意見,覺得有寫電影的機會就好了。

當時我們和馬導都是在茶餐廳開會,我想吃什麼就點什麼,不像林明傑有分寸,很克制,他經常只是點杯飲料,什麼都沒吃,我卻經常是吃完了干炒牛河檸檬茶還要甜品,開會久了又要奶茶菠蘿油暖肚,沒多久馬導逢人便說櫻桃好會吃,每個月要吃掉我三千多人民幣云云.......

雖然馬導老愛對我半開玩笑似的碎碎念,而且還因為我寫電視劇,而停掉了我幫手寫的電影,但在我交了電視劇分場沒多久,他又介紹我幫香港監制陳鍚康寫電影。

當時香港金牌大風要做電影,找了陳鍚康幫忙,陳鍚康很資深,是好多影人的「師父」,但人極為客氣,後來我去香港偶爾會約他見面,他做為一個前輩理當是我遷就他時間和地點,但他每次都以我方便為主。

寫到這挺感概的,香港影視圈的前輩,不管有名沒名,不管是幕前幕後,對人都很客氣有禮,甚至愈大牌愈是如此(除了周星星同學.......),但大陸影視圈卻不一樣,明星倒還好,幕後人員影視公司經紀人那些真是一個個要上天了,你要沒點本事,不是看臉色,就是根本看不到臉色,直接就不回訊息。

雖然我是馬楚成介紹的,陳鍚康還是很慎重和我在電話裡聊了半小時,後來又請來北京出差,做發行的同事和我見面,算是面試吧,還好很快就決定用我做編劇。

電話裡陳鍚康問我收多少錢,我其實一點概念都沒有,也無人可問,後來好像是和他說二十萬人民幣,記得他還在電話裡說,你這價錢有點高,超出行情了,我心想糟了,那行情到底是多少,他會不會不用我了......還好他很快答應說好,並且安排簽約,轉了兩萬定金給我。

就這樣,我簽了第一份電影編劇合同。

6. 

大東那又停下來沒消息了,因為在等投資方來北京。

雖然大東說老闆來北京不用隔離,應該很快就能安排行程來京談合作細節,但對我來說,這離「搞定」還遠的很。

不想再等,我決定聯繫找我做警匪電影的投資方,問他們有沒有興趣投網大,順便問賭片的進度,大綱都交了那麼久,這電影到底是做還不做。

對方倒是挺熱情的,立刻收了網大項目,畢竟和他們之前投的電影相比,網大完全是「白菜價」了,還主動表示這幾天就能連同之前的電影,一併回復。

又得等了。

等待真是這一行難逃的宿命。

導演因為香港疫情又爆發,什麼都做不了,心情很悶,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胡亂安慰他,黎明前都是最黑暗的。

他說,嗯.......


看圖說故事:

前兩次直播還很認真.......

後來愈來愈「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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