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想像還要好的冬至
早上睡到自然醒,今天已經過了一半,看了一眼時鐘,本日應該已經沒戲了。早上小孩子起床已經三番兩頭來叫媽媽起床,偏偏眼皮就是張不開,首先怪罪的是這個下雨城市,又讓人懶洋洋了,「我不想出門,因為外面下雨」先入為主的把外頭灰濛濛當作不出門的藉口。「只是陰天而已」先生已經把家務做了一半「今天沒有昨天冷,要不我就先帶小子出門玩」。
她還是有想要出門的意思,一天不出門渾身不對勁,他喜歡熱鬧喜歡打扮。但如果當天沒有動力出門,就會想要躲著,在自己的城堡裡面好好地甚麼事也不做,吃得飽飽、躺的平平,睡的久久。可是,當小孩子不願意跟你有同樣的生活型態的時候,通常就代表有人就得遷就對方。
妥協這件事情最容易存在的是不對等的情侶關係。即使關係對等,也會需要權力的分配,那是一種政治,尤其兩人以上稱之為家庭的時候。家庭生活,有時候,妥協是為了和諧,有時候則是一種「懶得爭論」的智慧。
她腦子並沒有亂哄哄,她篤定自己絕對值得一個慵懶的一天。身為家裡的重要的決策大臣,並不需要總是扮演權威的象徵吧今天的她不想當家裡的女王,只想當一條蟲。
她想,在這個適合懶洋洋度過的日子,想要待在家哩,但同時,過於寂靜又讓她覺得空落落的。
當孩子鬧著要玩,先生提議帶他出門時,她突然靈機一動。「還是....叫幾個小朋友來家裡玩吧?」她脫口而出,連自己都被這個提議驚到。
「真的嗎?」先生回頭看著她,帶著一點驚訝。「你不是說今天只想躺著?」「是啊,可是如果大家都來家裡,我就不用出門了,還可以有點熱鬧。」她翻身坐起來,其實她說出口就後悔了,因為她沒有頭緒要邀請誰,邀請哪個看到她素顏,她本人不會不自在的好友。
她先生趁她還沒有後悔前,像是看穿她的遲疑,邀請幾個關係很好的夫妻來家裡。午餐過後,依約而至的好友,小孩們也有默契的開始展開了自己的遊戲。
原本打算下午結束就下逐客令的,眼看氣氛越來越好,她突然想把這樣美好的時光延續到晚餐。「來吃火鍋吧。」她隨口提議,大家也都爽快同意。
晚上,熱氣在餐桌上方升騰,大家圍繞在一鍋滾燙的湯前,開心地涮著肉片,這場臨時的聚會,成了每個人冬日裡的一個小驚喜。幸福不在於精心計劃,而是在平凡的日子裡,找到那份讓人會心一笑的連結。
家庭的每個選擇,每次妥協,都是一份彼此靠近的契機。妥協並不是壓抑自我,而是找到一個讓彼此都舒心的平衡點。而今天的這場臨時聚會,剛好能夠滿足每個人的需求。
「你真會選日子,」一位朋友笑著說,「今天冬至,最合適火鍋了!」對耶,她沒留意到今天居然是冬至。「那今天來叫湯圓吃吧!」趁著外送甜湯來的同時,大家一起收拾餐桌,笑聲此起彼伏。聚會的尾聲,孩子們圍坐在小桌邊,吃著湯圓,玩著玩具。
望著這一切,心中滿是感激。她知道,這樣的溫暖和幸福來自於這份毫無預設的隨意和真誠。
也許在她講出了決定的同時,就已經幫美好的一天做了最佳的決策,但不管是哪一個,都是比想像還要好的冬至,最棒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