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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宏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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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椿

趙宏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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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小時候應該也摘過它的芽,念念不忘應該就是它的味

大陸開放探親頭一年我們就趕回山東濟南老家去了,真正的主角父親沒有在行列中,他來台後孤身過了幾年,頭幾年仍有通信,他在大陸已有家庭,但爺爺看的很清楚,要他斷了回鄉的念頭,在台另組家庭,父親這才娶了台省籍的母親生了我們,但幾年後他就過逝了。

回鄉時爺爺、奶奶也早都不在了,父親在大陸兒子出面招待我們,當晚飯桌上,就有一盤炒雞蛋異香撲鼻,我們問這是什麼,大陸的大哥說是香椿芽炒雞蛋,我哥哥立刻說原來這就香椿,小時候就聽爸說過,很想念這個滋味。

父親走時我太小,沒聽過這段話。大陸大哥帶我們到院子,一顆已經快一人圍的大樹就聳立在院中,大哥說這就是香椿樹,在家鄉家家戶戶院子裡大概都有一顆,就是自己摘自己吃,父親小時候應該也摘過它的芽,念念不忘應該就是它的味。大哥說我們初春這個時候來的剛好,每年此時就是摘芽的時候。這段時間可以摘兩次芽,初生的樹芽摘掉後還會再生,再生的這一次也可以摘,之後再生的芽就不能再摘了,再摘樹就長不好了。

在家鄉幾天,香椿的料理就沒有停過,我們這些吃台灣米長大小孩,卻也能深深為這個味道著迷,不知道是不是父親的血液在我們體內發酵。臨走時大嫂在我們的行囊中塞進了一大包的香椿芽。

後來才知道香椿是極不耐貯,我們回程在香港多逗留兩天,到台灣時這些芽全黑了。

在台灣我還一直尋找這個味,幾年前去台北天母古道健行,在接近文化大學的山道旁有一位老先生挑著擔子在賣野菜,我在裡頭赫然發現有香椿芽,我立刻買了一大包,回家後按著記憶中大陸親人的做法,炒雞蛋,拌豆腐,拌麵,才解了這幾年的饞。後來在師大對面的和平超市裡也看到香椿芽一小包一包地賣,但也是時有時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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