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育二部曲】之《育記》 第二章  胃痛

   第一次親自抱著兒子餵奶、掃風、替他換片和更衣等，都令我異常地緊張，身體裡的每條神經線都像被在用力地拉扯般。看著他可愛的模樣，無論是睡醒了，還是正在酣睡，都感到莫名的感動。這些情感反應對我來說，都是生命歷程的嶄新體驗。

   由於兒子是早產兒，所以我每隔三小時便要餵奶和替他更換尿片，感覺幾乎沒有真正入睡過，但精神卻異常亢奮，完全不覺得勞累。可是，我的身體卻陸陸續續浮現了各種問題。首先，由於我是剖腹生產的緣故，傷口失血過多造成了間中會暈眩的情況。此外，醫生開給我的強效止痛藥，卻造成了嚴重的胃痛。

   「太太，是時候餵奶了!」負責雜務的嬸嬸帶著不悅的語氣對我說。

   「我的胃痛得很厲害呢！」胃部抽痛得無法動彈的我回答說。

   也不知道那位嬸嬸有沒有聽見我的話，她並沒有作出回應，便走出了病房。

   過了不久，一位姑娘走進來，於是我對她說:「姑娘，我的胃痛得很厲害。」

   「我待會跟醫生說，叫醫生開藥給你。」姑娘的說話模式是「公式化的」，說罷，便走出了病房。

   我看著透明箱內的兒子，心裡有點焦急，擔心他餓壞了，可是我的胃部卻痛得無法起床，身體一直捲曲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雖然兒子沒有哭鬧，但我也無法忍受兒子捱餓，於是我勉強地撐起身來，努力地嘗試下床。我扶著床沿，走到只有幾步之遙的洗手盆，本來打算清潔雙手後才去抱兒子，可是胃部卻突然翻騰得厲害，突然嘩啦嘩啦地嘔吐起來。此時，剛才的那位姑娘剛巧走了進來，見狀後便對我說:「你真的是胃痛啊！哎呀！為甚麼嘔在洗手盆內?你應該嘔在地上呢！」

   雖然此刻我極度不適，但當慢慢地走回病床的時候，內心仍不禁在想:「難道我是騙你的嗎？」

   而剛才那位負責雜務的嬸嬸亦在此時走進來，姑娘便吩咐她說:「她不舒服，你替她餵奶和換片。還有，你去找個人來清潔和消毒這個洗手盆。」

   聽見姑娘這樣說，一顆心才稍稍安定下來，起碼知道兒子有人照顧，不用捱餓。

   我在病床上躺著，雖然沒有看時間，但也感到像過了很久很久般。終於，我等到了姑娘拿胃藥過來給我，我彷彿等到了「救星」似的。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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