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公三年陳蔡之間

思樂泮 水 薄采其 芹
魯侯戾 止 言觀 其旂
其旂 茷茷 鸞聲 噦噦
無小 無大 從 公于邁

思樂泮 水 薄采其 藻
魯侯戾 止 其馬 蹻蹻
其馬 蹻蹻 其音 昭昭
載色 載笑 匪 怒伊教

思樂泮 水 薄采其 茆
魯侯戾 止 在泮 飲酒
既飲 旨酒 永錫 難…老…
....

孔子鼓瑟而歌，瑟音清亮，歌聲卻微弱。近似呢喃，卻無不中節。
唱到「難老」這句，聲音更是啞了，隨即抑弦止音。
口乾舌燥，想潤潤舌頭，卻無甚用處。
嘆了一口氣，曰：
「這首《魯頌》，吾生平第一次唱得如此難聽。是嗎，回？」

顏淵對曰：
「夫子…夫子只是盼水，讓回去打一瓢來。」
隨即便要起身，手已抓起隨身的水瓢。

子路怒曰：
「回，汝也渴傻了！哪有什麼水！
泮泮泮，思樂盼得了水嗎！
周圍只有陳蔡徒役！小人！鄉莽野夫！盼得到魯君？」

二三子坐立不安。

孔子哈哈一笑，笑聲聽著，卻像咳嗽，欣然曰：
「回這次有失水準，由卻說對了，所盼確是魯，
但不是魯君。吾想那些小子啊！
不知狂簡疾書，斐然成章，學的如何？」

顏淵正起身，臉上一紅，對曰：
「仁者樂山，智者樂水。回不敏。」侍立。

孔子笑曰：
「也別去了，的確無水。居。」
顏淵一躬，再退步，席地而坐。

子路心念一動，曰：
「夫子，由有一事。」

子曰：
「不可。」

子路曰：
「怎麼就不可了，由還沒……」

孔子曰：
「還沒說完？汝想把這些瑟譜拆了，
削成箭簇，拿去射在陳蔡那些徒役身上？
由！仲由！刻著《風雅頌》的竹簡？汝……」

二三子騷動。

宰予忽而插口曰：
「夫子，予手工很巧，可將竹簡有字之青皮刮一層下來，
其薄如帛。餘下的，再造箭，何如？」

二三子聞言，雖無堂，哄堂大笑。
連顏淵也忍不住莞爾，忙挽袖遮住。
子路面紅正到耳赤，轉而捧腹大笑。

子張狂笑曰：
「予！汝朽木不可雕也，卻可雕狂簡？」
樊遲一愣，問身旁呵呵笑的子夏：
「大家笑什麼？」
子夏微笑，對曰：
「跟著笑就對了！」

孔子卻臉色鐵青，板起臉，轉念卻想，
自受困以來，還未有過如此歡快的氣氛。
見宰予一臉得色，心知宰予也不過是逗眾人一樂。

撫瑟，又唱起歌來。

二三子笑聲漸歇，和之。

此時正是魯哀公三年，夏，四月，甲午。

陳蔡之間。

孔子一行周游列國，困於陳蔡交界之野，為鄉黨徒役所攻。
為勢所逼，擇了一山間陡峭處隱蔽，陳蔡之徒一時難攻。
但取水不易，糧食更是不足。受困已一月有餘。

離子貢突圍前去楚營求援，算來已過了七日，也有七日未進粒米。
孔子弦歌不輟，講學依舊。
唯有回也不改其樂，始終與孔子唱和。

但七日之前，子路、子貢為首，二三子有爭論。

子路主張該當突圍，與陳蔡之徒一鬪。
認為此幫烏合之眾，干戈一舞，鳥獸四散。
但平日裡練習射術的箭簇，本就不足為戰。
爭取時間，一行人奪得難攻之勢，也就用盡了。
唯一防身用，孔子賜名的專武子比干，也捨不得丟。
今日竟將頭腦動到了瑟譜、書簡之上。

子貢家財萬貫，逃難時仍負著一沉甸甸的包袱，司馬牛、樊遲也幫忙背。
裝著各國青銅布幣、刀幣，銀餅、金餅，不計其數。子貢善察言觀色，素日裡，
當問而二三子不知如何問的問題，他也總能引出孔子的話。
此時困於陳蔡山間，連子貢也失去辦法。只能私下與二三子謀議。

七日之前，孔子與子路一番激烈爭辯，在此掠過不表。
激辯最後，子路大喝：
「君子固有窮乎？」
子怒而對曰：
「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

話音剛落，一旁聽著的子貢突然面色大變，癲狂而起。
不顧二三子勸阻，扛著所有幣餅包袱，說是要孤身突圍下山，
前去楚營以金求援。一向長袖善舞的子貢，竟也有發狂之時。

二三子眼見勸阻不成，遂助之，
子路舞子比干，宰予、子夏佈歸藏八卦疑陣，
血戰之下，也只得子貢、司馬牛二人背著包袱突圍。

所幸無人身亡。

是日，孔子不發一語。

子貢走後隔天，又開始鼓瑟、講課。
在講課前，孔子宣布，準二三子晝寢止飢，唯宰予有前科，不準。
二三子朝時還是要起身功課，崗哨也不能廢。
也不知子貢何往，何歸，何時方歸。

日復一日，到了第七日。
唱到《魯頌》之時，差點又引發一場騷動。

孔子的瑟音，突然又停了。
忽然之間，有聲震動，地面微微搖動。

孔鯉急入，氣喘吁吁，還未發話，
子張出，探，大喜曰：
「夫子！楚兵來了！」

二三子紛紛起立查看。
果然，楚兵雖不多，但陣列森然，甲兵鏗然，為首一車。
御者依稀正是子貢、司馬牛，其騎疾絕，迎頭便衝向陳蔡役徒。

顏淵默然，若有所思。突然起立，曰：
「非也，這不是兵馬之震，是地震！」

眾人一愣，連樊遲也都明白過來，楚兵數量不足以引起如此震動。
震動愈大。
山下兵戈之聲漸起，震動竟似應和一般，大到不可思量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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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丄

三

久

舜目
片刻

封
物
有物

有體。
孔子、二三子面面相覷。
不見陳蔡之徒、楚兵。

馬聲一嘶。
眾人方知有聲。但無人發話。
原來是子貢、司馬牛之御。
仍無人發話。

又良久。

子曰：「予」
宰予知不是叫他。
二三子也知不是。樊遲亦然。

眾人才知自己有气渾成。

子續曰：
「⋯⋯予⋯⋯欲無言⋯⋯」
二三子一口氣舒然。亦有數人慌張起來。

宰予興味盎然，打量這空間。
顏淵始終盯著孔子。
樊遲愣。連問子夏也忘了。

子貢下御，躬身對曰：
「子如不言，則小子何述焉？」
子曰：
「⋯⋯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賜也，女以予為多學而識之者與？」
子貢忙對曰：
「當然！難道不是嗎？」
曰：
「非也！」

二三子一驚。
顏淵已伸手，去取腰間的水瓢，還好，還在。

子曰：
「吾道！易以貫之！回、予、商！取算籌！」

宰予、子夏一震，回過神來，分取其籌。

顏淵解下腰間水瓢，指甲一撥，瓢分二半，一曰丹，一曰乚。
其上各自佈滿算籌，又稱算石。
二瓢成勾玉之形，合併正是太初。
乚象瓢形。乚內心中空，可納食，可取水。
算籌還能當環保筷。
正是顏淵專武，又曰：

丹石瓢乚

顏淵曰：
「夫子，連山？」
子曰：
「歸藏，仍是歸藏。」對曰：「諾。」

顏淵曰：「予，訟以錯起。商，離以綜起，再返坎錯。」
宰予、子夏對曰：「諾。」分別吩咐下去。

孔子只望著這虛境，一面指點學生的籌算。
顏淵一面望著孔子動向，偶有所思就傳達下去，
一面以丹石瓢乚集合二三子之籌算。

不久，得出：

奉天承運馬帝詔曰咨爾丘之徒欲歸周復禮解儒枷集五萬乚工片巳叵工乙口桀口桀口桀口桀
馬帝

呈予孔子。

孔子思量片刻，曰：
「奉天承運，馬帝詔曰：
咨！爾，丘之徒！
欲歸周復禮。
先解儒枷。
集五萬：
乚工片巳叵工乙
口桀口桀口桀口桀馬帝」

顏淵曰：
「乚工片巳叵工乙口桀口桀口桀口桀馬帝，何謂也？」
子曰：
「不知也。古奧難解。」二三子生疑，問之。
子張問：
「馬帝為誰？三皇乎？」子對曰：「否。」
仲由問：
「馬帝為誰？桀乎？」子對曰：「有是乎？未可。」
子貢問：
「乚工片巳叵工乙為何？幣乎？」子對曰：「吾不知也。未可知也。或然。」
子夏問：
「叵可為卬乎？未可叵。」子對曰：「可。啟予者商也！始可學三易。」
樊遲愣。

子曰：
「乚工片巳卬工乙象其原型，以LikeCoin謂之。
且應此馬帝五萬之數！再算！」

孔子仍思量，乚工片巳卬工乙，何謂也？

二三子論議，如何集齊五萬LikeCoin。
論語集曰：

子罕言利，與命，與LikeCoin。
子曰：
「Like Coin不讓於師。」
子曰：
「LikeCoin遠乎哉？我Like Coin，斯LikeCoin至矣。」
子曰：
「汎愛眾，而Like Coin。行有餘力，則以圍爐。」

曾子

曾子曰：
「馬特市民以文會友，以友輔LikeCoin。」
曾子曰：
「馬特市民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
LikeCoin以為己任，不亦重乎？
死而後已，不亦遠乎？」

孔鯉

鯉趨而過。
曰：『學標籤乎？』對曰：『未也。』
『不學標籤，無以發文。』鯉退而學標籤。
次日又獨立，鯉趨而過。
曰：『學拍手乎？』對曰：『未也。』
『不學拍手，無以LikeCoin。』鯉退而學拍手。

子貢

子貢曰：
「如有博拍於民而能濟眾支持，何如？可謂Like Coin乎？」
子曰：
「何事於LikeCoin，必也聖乎！堯舜其猶病諸！
夫Like Coin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
能近取譬，可謂Like Coin之方也已。」

子貢問為LikeCoin。子曰：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居是邦也，事其追蹤多者，友其士之Like Coin者。」

司馬牛

司馬牛問LikeCoin。子曰：
「Like Coin者其言也訒。」
曰：
「其言也訒，斯謂之Like Coin已乎？」
子曰：
「為之難，言之得無訒乎？」

司馬牛憂曰：
「人皆有追蹤者，我獨亡。」
子夏曰：
「商聞之矣：死生有命，LikeCoin在天。
馬特市民敬而無失，與人恭而有拍手。
四海之內，皆追蹤者也。馬特市民何患乎無追蹤者也？」

樊遲

樊遲問LikeCoin。
子曰：「寫文。」問文。
子曰：「識字。」樊遲未達。

子不復矣。子夏助之。

孔子仍鼓瑟而歌。其詞曰：
《詩經.馬特頌》
坎錯加曦 奇襲抄抄 坎錯加飛 其馬行行
坎錯加曦 忽忽流流 坎錯加飛 飛而葳藕

子貢、子路前去向孔子道歉。
子笑曰：
「唯二三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孫，遠之則怨。
賜、由，困於此間，非汝之過也！丘之過也！丘之非也！」
二三子算籌間，聞之，皆笑。

子貢曰：
「君子之過也，如日月之食焉：過也，人皆見之；更也，人皆仰之。」

全文完

題目：哀公三年陳蔡之間
類型：小說
場景：如題
嵌入論語金句：子曰
若不可，則：

樊遲問仁。子曰：「愛人。」
問知。子曰：「知人。」樊遲未達。

唯有此句。其他都唬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