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子和杠精是如何炼成的
“我不种族歧视,但是广州黑人素质那么低,他们活该被讨厌吧”
“我支持女性的穿衣自由,但她穿得那么暴露,被强奸也是情理之中啊”
“我反对家庭暴力,但是谁让她出轨了呢?出轨就是该被打啊,打死也不为过吧”
一个人得要达到多么狂妄,自信和迟钝,才会觉得来到澳洲从来没遇到过针对华人的敌意和歧视?就像你跟她讲,社会上存在男女权利的不平等,她就耸肩摊手,语气轻快的跟你说,诶呀我从来没感觉到欸,肯定是你想太多啦,你要想一想,也许是你自己先做错了什么,人家才这样对你的呢?
听多了这样的回答之后,就能明显得感觉到,这样的人回答后面经常包含着一种迫切和慌张,急于证明事实不是对方说的那样,对面说的话对于她就仿佛是洪水猛兽,如果不快点否定,那对方的话下一秒就会扑过来把她撕碎,她急于反驳的样子,就好像是在维护自己的梦不被戳破,带着歇斯底里的慌乱,也许她潜意识也明白自己并没有活在天堂,但是她依然期望通过急切的否定,去维持住这个假象,因为她不一定有胆量和耐心去听完别人的话,去怀疑自己一直以来坚信的东西可能是假的。
但也不是所有急于反驳的人,都出于这样的原因,另一群人可能认为,只要自己没感觉到,那就是不存在,既然我没感觉到,那就一定是你想多了,你的感觉不算数,我说的才算;而还有一群人,他们早就已经是精神上的白种人,站到白人的立场去,自己就不是受害的一方了,用“你被歧视是肯定是因为你先做错了事”这样的理由,来催眠自己,将歧视实施者的行为合理化,blame the victim, 来保护自己的公平世界幻想不受到现实的挑战。
持有公平世界幻想的人,经常会有比较幼小的自我,就如同沙堆里埋头的鸵鸟,脆弱得根本无法把头从公平世界的幻想里拔出来,看一看现实,因为她无法承受,原来真实的世界,就是存在着无缘无故又随处可见的恶意,所以她只能粉饰太平,自我催眠,蜷缩在粉色泡泡里,把自我与现实隔离,固执的坚信着“只要我不犯错,就没人会伤害我”,以此维持一个安全的假象,她会攻击所有不一样的观点,因为别人的不同,挑战了她赖以生存的核心认知,认知被打破,意味着很多观念的崩塌和重组,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胆量和能量,去面对可能出现的认知坍塌,以及随之而来的重建,因为重建的过程充满了震惊,怀疑,痛苦和挣扎,自己曾经笃信的事实,不过是一层画好的纸壳,楚门终于看到了楚门的世界,而人类为了避免自己的安全感受到挑战,可以不问事实,不择手段,我们合理化强奸犯,合理化家暴者,合理化对黑人的敌意,自然就有人来合理化别人对我们的歧视,哪怕这个人它自己就是个华人,只要你挑战了它公平世界的幻想,和它赖以生存的虚假安全感,那就不惜一切代价,扭曲自己的认知,把埋头的沙子再堆得高一些,挡住那随处可见的事实,它们的美梦就还会继续。
所以分辨一个人是否勇敢,并不用看他是否能生吃蟑螂,手撕毒蛇,只需要看,他在观念受到挑战的时候,是立刻就跳起来攻击,还是就算感到了不适,也能停下来听一听想一想,自己一直以来笃信的东西,是不是真的那么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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