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715_第一次看身心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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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完分手,以為自己會很平靜的,沒想到還是高估了自己。
這幾天老闆和助理都在問我還好嗎感覺最近狀態不太好,我都打了迷糊仗過去。
今天下午有一種特別強烈的感覺——我必須請假。

「我可以請假嗎?」

過了一會兒,我決定再補上一句更強烈的請求——

「需要請假。」

無所事事地躺在床上,偏頭看著窗外綠葉和陽光透進來映著書桌的樣子,儼然是一幅夏天的景象。

電腦裡大聲放著蔡健雅和蘇打綠的歌,突然令我變得有些柔軟起來。

「很想看海。」

於是我查了附近有沒有可以直接躺在床上看海的那樣的便宜旅館,過了半小時我決定放棄。並決定為了我一臉爛膚去看一看皮膚科,或者去平鎮看看我們常常走的那段河。


皮膚科醫生:我開兩個藥給你吃,盡量不要吃甜食,巧克力、堅果都不要。還有要早點睡...
我:但是我失眠很嚴重欸,都很晚才睡得著。
皮膚科醫生:喔那很慘欸,都沒有休息到,要去看失眠科喔。

於是我領完皮膚科的藥,再查找有名的失眠診所驅車前往。

專治失眠、過動、心靈諮商、各類身心問題的一個診所。
我第一次踏進了身心科。

進來等診時,聽見有醫護人員在跟一個爸爸討論過動症兒子。
「會注意力不集中齁....這樣交友狀況會不好齁....會被欺負喔....那這樣子....」
那時覺得這裡感覺是一個溫馨的地方。

填表單在勾選症狀,勾選了「失眠」之後,想了想也勾選了「焦慮和憂鬱」。
看診時,跟醫生聊了自己的症狀。

身心科醫生:失眠持續了多久?
我:大概兩個月吧。
身心科醫生:兩個月!那你怎麼現在才來?
我:啊...因為我不知道失眠可以看醫生。

身心科醫生:有什麼原因嗎?壓力嗎?憂鬱狀況呢?
我:恩...工作壓力吧,還有感情問題,還有疫情吧,沒辦法跟朋友聚會和出去走走來排解情緒。
身心科醫生:工作是有調動嗎?還是新工作?
我:新工作,大概是五月上任的,恩...跟開始失眠的時期差不多。
身心科醫生:是剛上任不習慣嗎?現在還是沒有上手嗎?
我:恩...時好時壞吧。會覺得好像處理完了,又有新事情出來,很多事情需要煩心,也會焦慮。
我:是中階主管,就是要處理很多事情,包括很多人與人之間的摩擦。
身心科醫生:(恍然大悟貌)啊,這樣很辛苦。
我:(覺得被瞭解的欣慰)

身心科醫生:感情狀況呢?
我:因為疫情很久沒見面,然後...前天提了分手...(開始滴了幾滴眼淚)
身心科醫生:(遞了衛生紙)這裡有衛生紙。
身心科醫生:所以現在是單身?
我:恩...他還沒有回覆,所以....
身心科醫生:所以是單身吧?
我:恩...應該是吧。
我:(有點疑惑為什麼要重複確認是否單身,有種很不想面對的感覺)

身心科醫生:第一次來身心科嗎?
我:對。
身心科醫生:父母或兄弟姊妹有在服用身心科藥物嗎?
我:沒有。
身心科醫生:父母是幾年次的?家裡有幾個人?現在是一個人住嗎?
我:(完整回答完)

身心科醫生:憂鬱的狀況...恩....會想傷害別人或傷害自己嗎?
我:這倒是沒有。

最後醫生開了安眠藥和抗焦慮的藥給我。
雖然整篇文章沒有什麼重點,但覺得這樣的身心科的問答還是挺能讓自己梳理過一遍自己的狀況的,挺好。另外也記錄了自己第一次踏進身心科的感覺。感覺身心科其實是一個很溫暖、很照顧人的地方,整體感覺都蠻舒服的。

再採買完一些東西就差不多傍晚了,陽光依舊很熱,就打消了去平鎮看河的念頭。

其實,到平鎮看河作什麼呢?
心裡還是有一些僥倖的念頭,想要碰到熟悉的面孔。
或者僅僅是造訪,也許就能觸及熟悉的回憶面貌。
只是為了抹去暫時的焦渴,暫時讓自己轉移注意力,假裝忘記自己已經不是誰的誰了。
或者僅僅是為了不具意義性的騎著車,沿著道路線條無所謂地向前進,假裝自己還在移動、還在前進、沒有被困在什麼地方、假裝自己還能抵達任何地方。

而我也第一次認識了愛情裡的自己,
會那樣倚賴一個人給自己全世界,也想獨獨給那個人全世界。
愛情裡的自己對我而言是陌生的,不獨立的、情緒化的、忘記回到自己的。
也是那樣分外地一個人有所求、有所期盼、有所任性。

畢竟是那樣陌生的自己。
連我也失去了辦法。

還是理性做出了決定。
嘿阿奇,我不知道被這樣的陌生的自己鬧了幾回,
哭了好幾次,心痛了好幾次,胡思亂想了好幾次,失眠了好幾次。
再這樣下去,我會被自己鬧死的。就是失眠就足夠讓自己致死。

我真恨愛情裡的自己。
總是鬧得天翻地覆,夢想不夢想,工作不工作,人生不人生,自己不自己。

我決定是分手。
決定是理性的,但人是感性的。
而我在這之間不斷擺盪。
震盪也痛,但在這個決定下至少是有時限的痛,緩慢勒死了愛情裡的自己。
那個我熟悉的、可控的自己就該回來了嗎?

我定然是不適合戀愛的人。
但總歸自己還是有進步的。
上上一次的愛情毀滅了整個世界,長達半年。
上一次的愛情讓我在外地如孤魂般漂流,約莫一季。
這一次,我去看身心科的時候,他還覺得不需要開給我抗憂鬱的藥呢。

前幾天也是漫無目的的騎著車,找到一處特別有古老韻味的小巷子。
有一個因疫情關閉的居酒屋,旁邊有一處桌椅。
我坐在那裡抽煙,對面一盞路燈對著我黃澄澄地亮,是特別有日本復古味的月亮感。
我就喜歡上了。
想著等解封後,我要找人一起來吃吃這居酒屋。
還有還有,想要到和平咖啡館喝喝酒,看看中壢人事。

也許,如果可以的話,還可以跟你像朋友一樣一起去。
多麽希望這樣的事情。
一定會比現在對著你過於要求、每天心痛的日子好得多吧。


某天問了自己一個殘忍的問題。
「你喜歡現在的自己嗎?」
很明顯地,全身的細胞都在否認。

無關乎愛情也無關乎工作,就只是自己不喜歡自己了。
我該怎麼回到自己身上呢,該怎麼重新愛上自己呢?

最近發現的一件事。
到頭來,在處理的所有事情都是假議題。
人生也是最大的一個謊言。

洞察過全局之後,會發覺那些事情都空洞地可怕。
那場遊戲很膩,有人天生有資本、有人學會出老千、有人早早識破了騙局。
只追逐金錢的樣子,看起來很笨。

大抵許多事都是無意義性的吧。
再重複一次的結論,再許許多多次的提問之後回了我一樣的答案。
在每每追求一些事之後,得到一樣的結論。

也因此,若是如此。
我們不必追求意義,不必追求任何事,
只希望自己能誠心誠意、結結實實地愛著當下的自己、愛著當下的事。
不用外在世俗眼光去定義的那種。

祈禱。



CC BY-NC-ND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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