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日記 | 敘事者
前陣子經歷低潮期,在現實生活中「無能」跟任何友人見面將近兩個月,一度喪失維生動機,而唯一鼓起勇氣出門見面的人類是諮商師。
今日見了好久未見的朋友。其實正確來說,是失聯已久的「關係」,過往我們並沒有很多的交集;從來沒有想過,如今會是因為人生出現「相似議題」而再相聚。心中有很多感慨。
在這個時代,能夠面對面交談數小時,而雙方都不拿起手機查看訊息,於我而言,是非常珍貴的。在對話時,偶爾在對方的語句中看見「自己的影子」,在那樣的追逐影子過程中,甚而看見她身後的那一絲微光;而光所映照的正是「倖存者」這一身份。
若以「失語」比擬過往與他人傾訴創傷事件的經驗,倖存者社群(儘管今日的對話現場僅有兩人)則是正在成形的「敘事者」。
我認為這是既親暱又殘忍的比喻。
當我的創傷必須要依靠她人的「敘事」來彌補自身的失語時,恰恰是因為所成長的環境中,並未教會我如何在性經驗受創時求援,「熟人性侵」的定義自教育中缺席,而整體社會氛圍未必允許受害者的「現身」。
若借用「出櫃」一詞來比喻向世人宣告自身的「倖存者」身分,我也許才剛從櫃子的暗處伸出一根腳趾;這個狀態是極其矛盾的,渴望離開暗處的同時,卻又害怕被看見。
我想,我們,還有好長的路要走。
也許「未來」這個詞彙,顯得空洞、易碎,但是不要忘記好好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