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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魚/白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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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書2|day7 雪落在鼓樓的夜晚,我不用再做趕雪的人

白魚/白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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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樓的紅牆、屋簷、灰色的磚牆,月色、乾枯的溝渠、結冰的地面,構成了我成年早期,對一個城市的角落的回憶。

在19-25之間,我有非常多的回憶是在鼓樓附近的。

失戀時候在南鑼鼓巷的紙杯蛋糕店兼職,躊躇滿志的時候在鼓樓附近的小院子裡辦活動,喜歡喝朋友在一家叫alba有露台的家庭式早午餐見面,晚上在南鑼看完演出,還能去dada蹦迪,或者只是在livehouse門口抽個菸,偶遇朋友,我也在後海的夜晚迷惘過,唱過一晚上300塊錢的酒吧場,第二天就沙啞到無法說話。

天氣冷了,約朋友吃鼓樓附近那家鴉兒李記,來一串紅柳肉串,吃點涼拌菜,看著門外的枯枝,屋裡是冒著煙的銅鍋涮肉。

鼓樓的紅牆、屋簷、灰色的磚牆,月色、乾枯的溝渠、結冰的地面,構成了我成年早期,對一個城市的角落的回憶。

今年春節回到北京的時候,我特別想看雪,想在雪景裡拿著一杯奶茶或者冰糖葫蘆,想感覺到冷洌的空氣進入我的鼻息,想聽腳踩在鬆散的雪層中,沙沙作響。

我晚上9點坐5路汽車從家裡出發,5路汽車會經過前門、長安街、故宮、一直到鼓樓,路上,公車的窗戶因為溫度差異,而變得模糊,我看到紅惶惶的一片夜色,我下車的時候,後海的南門涮肉店門口,店員們收拾好之後,就在前院打雪仗,打得很熱烈,很激動,我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略過他們,慢慢的走向鼓樓。

鵝毛大雪就這樣一點點落在我頭頂。整條街,有一種幽暗的灰綠色,雪反射著月亮的光、路燈的光,把整個世界照亮了。一條空曠的,沒人的街道,厚厚的積雪,紅黃交錯下,我看清了鼓樓的樣子,雪一點點把磚紅色切成碎屑,把瓦礫的暗黃色挑染出透亮的光澤,大雪就這樣從我頭頂的右上方,灑下來。

無數飄搖的生命,我想到無數我的自我之中,飄搖的生命。我彷彿聽到鐘聲,聽到車水馬龍,聽到遊客們絡繹不絕的拍照打卡的聲音,一切只是因為此時此刻太靜了。

我能如此貪婪的,將這舊城雪景烙印在我身上,耳畔逐漸聽到《董小姐》開頭的鼓聲。才意識到,這樣蕭瑟茫然的光景,我許久未見了。

住在台灣很多年,我發現大家會在合歡山頂下雪的時候,出發去看雪。「趕雪的人啊,真有趣」

在我的家鄉,我們從來不會趕路去看雪。雪會自己落在你的頭頂。

後來我就寫了一首歌叫做趕雪。


歌詞:

趕雪

詞曲:白潔如
編曲:朱筱晶
和聲編寫:方宣惠,白潔如

紧握着春蚕呓语
保存上个冬天一把雪
严冬的时日跌宕
融化到四季落下 它变成一部分 的 你

我能冷眼旁观回忆
分享心碎,与小心翼翼
也能沉默求助隐喻
聞雞起舞或 日渐抽离

親 親 你 丟 丟失而去
親 親 你阿 丟失而去

傲慢总是不经思索
填补我们之间的沉默
冰雪融化的时候
火光将围绕着你 我要尽力的对 你 说:
在我们的家,你不必做追赶雪景的人

( 雪會自己落在你的頭頂 )

趕雪_de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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