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記俄烏戰爭

2022年2月24日清晨5點開始，

時間像個忠實的紀錄者，沒有任何遲疑，緩緩鋪開歷史長河的卷軸，用光陰點易「維和實情」。

淡墨勾勒出一切的原委，潑墨增添上人性的光輝，濃墨著重在和平的談判，終究抵不過墨硯裡硃砂現身的蹤跡，提醒著這一次的戰爭不再是夢幻泡影，而是「蓄謀、無端、殘酷的計畫」。

它再度提筆、蘸墨、落筆一氣呵成，鮮紅且亮晃晃的四個大字躍然紙上：「全面侵略」。

螢光幕中，看起來正常不過的演說，卻是最荒誕不經的「戰爭藉口」。

北約也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但沒有人能決定誰，只能活在過去歷史幽魂的纏繞，重新建構著「自己」想像的共同體，因為即使是神，也沒有立場裁決一個人的命運，甚至是一個國家。

鎂光燈前，理性判斷的政治學者們，不免有些難堪，錯估普丁心中復興民族主義榮光的份量，更錯信俄羅斯多年營造的假象。

「這是一場普丁贏不了的戰爭，無論打多久，無論採取的手法有多麼殘酷。」勞倫斯．佛里德曼如是說。

雷達聲波回傳的點點光斑，密密麻麻如燦然星光的紅點出現在國境各處，冒著火光的巡弋飛彈劃破天際，喚醒的不僅是人民對戰爭的錯愕，更是對國際秩序的挑戰。

伴隨空襲轟炸的巨響，防空警報的反覆撥放，無辜的人們相互走告：「他們又回來了！」不容一絲僥倖的心態，而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充當防空洞的地鐵站內，昏暗的燈光雖暫時照亮碩大的空間，卻無法驅散人們對未來的恐懼與陰翳，泛著淚光的抽泣與不時傳來的夢囈聲迴盪：

「

『我很害怕，但為了孩子，也只能嘗試著勇敢。』、

『孩子，你要記住，沒有任何人，可以剝奪你自由選擇的權利。』、

『神！你若有聽到呼喚，請拯救我們吧！』」

交通指示燈光不停地來回閃爍，聯外道路依然塞得水洩不通，高達百萬的人們被迫流離失所，只為滿足普丁重現蘇維埃的野心。

閘口的探照燈光灑落，所有人堵在一個半封閉的空間內惶恐不安，人潮過多導致進度緩慢，產生的肢體碰撞與口角不斷升溫，排隊通過邊境的人亦會喃喃道：

「

『我不是叛徒，孩子們不能沒有爸媽在身邊陪伴。』

『我從未想過要逃離烏克蘭，在其他地方展開新生活，因為那不是我的家。』

『送完孩子，我會回到戰場履行義務。』 」

離開的孩子似乎沒有意識到，這或許是最後一次見到與他告別的父親，車廂門關上的瞬間，似乎將世界劃開了陰陽兩部分：「離開與留下的人及活著與死亡的人。」

戰場上硝煙四起、火光四濺，瞄準敵人的紅光不停地收割雙方士兵生命。

先科韋橋的英雄，以肉身鑄成的炸橋，炸毀的不僅是入侵者的士氣，而是以自己魂魄點燃反抗的號角，或許當時他想著的是：「這裡所有留下的人，都願意在這場戰爭中犧牲自己，單是這一點，俄羅斯就已經輸了。」

俄烏人道走廊上，年輕的俄軍士兵護著身後的烏克蘭人，大聲斥責眼前的同袍：「你瘋了嗎？他們可是平民百姓阿！」

「蛤？傻小子，你以為他們真是什麼善類？有多少弟兄死在他們手上了，讓開！」同袍甩開眼前年輕士兵的手，噠噠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竟然……妳還楞著幹嘛！快跑啊！你們這群瘋子……。」鮮血浸染了他的胸口，在意識消散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大吼，眼神裡逐漸褪去的光彩宣告死神的降臨，令他不解的是：「符合政治利益，就可以殺人嗎？」

手術燈下，正在開刀的醫生與護士們被突然闖入的俄羅斯士兵開槍射殺，蜷曲在地上的醫生，撫著肚子上的傷口，顫抖的手指著眼前已經毫無人性的士兵說：「1949《日內瓦公約》規定，無論國際或非國際性武裝衝突，都不行將醫療區域作為攻擊目標。」

士兵們嗤笑一聲，沒有多做辯解，在他的腦門上補上一槍，繼續完成他們的任務：「奇襲烏克蘭醫療區域。」

鎂光燈下，「沒看到任何人與烏克蘭並肩作戰。」澤倫斯基談起自己認為的盟友，沮喪地說。

各國領袖羞愧地低下昔日高傲的頭顱，集體沉默避談出兵事宜，怕的是北約進一步參戰，導致戰事進一步擴大，一發不可收拾，只得透過經濟制裁與軍武裝備其他形式援助烏克蘭。

法國馬克宏在電話再三呼籲普丁：「閣下入侵烏克蘭是妄想、自欺欺人、尋找藉口，俄國將會為此付出沉重代價，並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遭受孤立、削弱和制裁，難道這些是你希望看到的嗎？」

普丁露出意義不明的笑容：「承認我們在克里米亞的主權，確保烏克蘭的「非軍事化」、「去納粹化」與中立地位，我們再來談」

話筒另一邊的馬克宏露出驚愕的表情，繼續勸說無果後，掛上電話長吁一口氣：「這將是21世紀地緣政治與歷史的重大轉折。」

相比受制於北約條款而綁手綁腳的國際馳援，來自各國人民的善意紛紛湧入推特以及各論壇互相打氣：

「

『烏克蘭你們不是一個人，普丁才是。』、

『除非反對普世價值，否則沒有人是局外人。』」

無數國家，無數燈光，匯聚無數人的希望之光以不同形式展現：

「

『匿名者(Anonymous) 」關閉了1500多個與俄羅斯和白俄羅斯有關的政府、官媒或銀行網站。』、

『馬斯克的星鏈計畫從太空力保烏克蘭網路暢通。』、

『戰地記者從第一線獲得的真實情況，力求大家不會被俄羅斯的假訊息所影響。』」

但螢光幕前終會有不諧和音，仍有活在牆內的惡意波濤洶湧，照亮的是人性的醜陋，他人瓦上霜的思想：

「

『中國不會站隊，這是永遠的態度，站了就中了美國的圈套。』、

『你自己作，非要和美國混。還想加入北約，充當劊子手的同夥，北約轟炸我們大使館還歷歷在目。』、

『怎麼不求美國老子救救你們。』、

『去死吧。』」

俄羅斯，莫斯科市，克里姆林宫街前，慘白的街燈下倒映著對國家未來走向不安的青年們與擔憂兒子的母親們，舉著反戰告示牌的人們慘遭警察逮捕，帶回漏夜偵訊。

一名接受外媒採訪，但不願具名的少年表示：「不支持普丁，你就像個異類。」

廣場上的宣傳聲仍不停撥放著：「俄羅斯沒有士兵在戰爭中死亡。」、「對烏克蘭的『特別軍事行動』正嚴格按時間表、依計畫進行，所有任務都在順利完成」。」

「普丁閣下，斬首澤倫斯基的行動又失敗了……恐怕是反戰派他們洩漏部分消息出去的」身後西裝筆挺的幕僚小聲耳語。

「該死的混帳東西，立即召開今天的記者會。」普丁手狠狠的捏成拳頭，下顎緊繃，閃光燈下，普丁卻異常冷靜地說：「誰敢設禁航區視同加入戰爭。」

憂思入夢，月光傾瀉，原本空白的卷軸，經過多天的紀錄，早已是密密麻麻的鮮紅文字，書寫著無盡的悲痛，控訴戰爭的殘忍，也換不回一條條鮮活的人命，隨著消逝的人命逐漸上升，談判的呼聲也越發高漲。

「在不觸及底線的情況下，和談並不是懦弱的象徵，而是邁向和平的其中一種 捷徑。」

烏克蘭！相信你們不是一個人、一個國家在奮戰，在你覺得該放棄的時候，

抬頭仰望明日的未來，漫長的黑夜會離去，希望的曙光終將迎來，所有人都將見證未來普丁政權會如何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