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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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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緣僅承諾羈絆,我們卻誤解為永恆-宮部美幸《誰?》

皓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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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家人,你會說自己「認識」或者「知道」對方?或者這不重要,對你來說,家人只是一個「存在」?
宮部美幸《誰?》

【故事簡介】

住宅區裡一處河岸邊的人行道,發生了一起自行車撞死路人的逃逸事件,死者是今多財團負責人今多嘉親的司機梶田信夫。在沒有可靠證據的情形下,警方無法鎖定凶手身分。

梶田的兩個女兒希望藉由撰寫父親生平的方式,迫使兇手面對自己的良心,因而找上今多嘉親,希望藉由會長的力量找到願意出版傳記的出版社。今多嘉親因此挑上負責社內報的編輯同時也是自己女婿的杉村三郎協助提供專業意見。

在首次面對梶田姊妹時,兩者截然不同的個性讓杉村留下深刻的印象,姊姊聰美不希望對眾人造成麻煩,妹妹梨子卻積極想利用手邊資源想為父親找出兇手。但隨著調查進度逐漸深入,杉村發現不僅父女間存在著對對方的不瞭解,連同住一個屋簷下的姊妹都各自有著自己的考量及秘密。

杉村始終無法忘懷首次電話聯絡時,姊姊聰美所說「我會讓舍妹先走,之後,能不能請你再抽空給我一點時間……」那欲言又止的秘密,或許會在某個時間點成為襲捲梶田家的風暴,而杉村還能全身而退嗎?

猜忌的風暴醞釀中

【陪我思考】

提到家人,你會說自己「認識」或者「知道」對方?或者這不重要,對你來說,家人只是一個「存在」?

宮部美幸藉由寫傳記的方式去展現梶田信夫這個人的一生,對女兒來說存在浪子回頭的一生、對會長來說是信賴的存在、對杉村來說是溫暖的存在、對公關木內來說有著靦腆的印象更甚至在前公司同事手中只是一筆紀錄,到底哪一面才能詮釋梶田這個人?

人生是立體的,但我們往往只會看到對方的某一個平面,卻自以為完全瞭解這個人。大女兒聰美知道了父親曾經為了出人頭地不擇手段,也留下幼時倉促搬家的記憶,對她來說,當聽到父親說出要跟過去做個了斷時,加深了父親過去不堪回首的認知,所以這場意外或許源自於不可告人的曾經。小女兒梨子出生時,梶田已經是個尋求生活穩定、顧家的丈夫,對她而言,沒有理由相信這麼平凡的父親會有招人怨,以至於痛下殺手的可能性,這是一場意外,一場沒有人願意出來承擔責任的意外。

想去認識家人是正面的動機,但反過來說自以為瞭解家人就是產生隔閡的負面動機。梶田姊妹在追尋父親生平的同時不停衝種著彼此的價值觀,雙方都覺得自己瞭解對方,卻只用缺點的角度來解讀對方。然而越不去觸碰,以為時間會抹平一切分歧,最後被迫面對的時候,那傷口就會疼痛的越猛烈,猛烈到你會希望把所有秘密帶進墳墓而自欺無人知曉。

滿是不安的童年,加深聰美多疑且恐懼製造外人麻煩的個性,但看在妹妹梨子眼中,姊姊卻擁有父母親不曾給過自己的信賴。身為掌上明珠的梨子,象徵的是梶田家得來不易且極力呵護的安穩,但看在姊姊聰美眼中,她擁有了父母親不曾給過自己的關心。兩人都看到對方在父母親心中重要的價值,卻沒有意識到對父母親來說,自己也占據了對方無法取代的價值。同住一個屋簷下,親近換來的卻是自以為理解卻不願放下成見與對方溝通的心魔。

過去,在美濃的老家客廳裡,泡茶席的位置一向都有我爸的身影,不論周圍圍繞的是家人、親友或客人,也不管時間是早上或午飯後,我都很習慣會在茶几旁看到父親的身影。當時沒察覺,但事實上我已經認定這是永恆了。

一直到父親離世,換上我坐在相同的位置,才意識到沒有所謂的永恆,而也因為過去這樣的錯覺,我沒有好好去瞭解父親這個人,或者說我以為我已經足夠瞭解他了。

但我怎麼可能花力氣去理解一個理所當然的存在?也因為理所當然,父親成為我想熟悉卻無從熟悉起的存在,就如梶田姊妹一般。

如果還有機會、還有時間,你願不願意在自己設定瞭解對方的極限中再多努力拓展一點,這需要時間、這需要毅力,所以不容易做到。

但我相信一切會在失去後帶來足夠的回饋。

如果還沒有過這樣的經歷,或許閱讀宮部美幸的《誰?》可以帶來令你再三玩味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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