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蕊如焰木棉花

【女孩】

她是在母親快40 歲時在幫傭的老闆家裏被騙失身後生下的，本以為，老闆有四位公子，女孩可以做為養女留下，但事與願違。

她的母親是文盲，長年被女孩的繼父家暴，傷痕累累。

女孩自有記憶來，生活裡充斥著繼父的家暴怒罵，母親的無能為力，窮困的卑微與顛沛流離的難堪，致使她幼小的靈魂一直被陰暗的生活啃蝕著不見天日。

七歲那年，被母親親眼撞見被繼父性侵後，因生父的不管不顧與母親的懦弱，唯一能保護她的母親帶著年幼的她開始過著逃亡的生活。

沒多久，母親將女孩送進了孤兒院。

從此之後，女孩知道，就算她父母雙全，也只有自己了。

這年，女孩剛過八歲生日。

我在高中時才認識程佳佳的，高中三年，我是她唯一的朋友。她骨子裡好像沒有叫青春熱情這細胞，冷清，慢熱，嗯。。。。是根本不會熱!

我常笑她是屬蛇的 - 冷血。

她總會淡淡笑著回我 “是啊，我白蛇妳青蛇! 以後被壓在雷峰塔下等妳救啊“

“算了吧! 還是等妳的許仙吧。“ 我生無可戀的回她

佳佳是那種不自知型的天生美人胚子，無懸念，與世隔絕，非常滅絕師姐型。從來沒有看過她跟其他同學社交過。除了我，沒見過她跟誰親近過。能與她變熟還真是托別人的福，人美啊，就跟花美一樣的道理，採蜜的蜂兒呢總會試著想盡辦法飛進美人眼裡心裡。

我就因為坐她隔壁，隔三差五呢那蜂子蜂孫們就前仆後繼地給我帶吃的喝的，希望美人兒透過我可以傳達他們的愛意。只可惜三年，除了我還真沒人成功過，可我也吃成了胖妹一枚。看官您說，我難不。。。

至於我嘛，也是用了十八般武藝才跟她建立起閨密般的情感。

我知道她是在孤兒院長大的事也是高中畢業以後的事了，搬到她自己的租屋處，喝著酒就像在說別人的故事，事不關己的淡然，緩緩訴說著，我聽著聽著眼淚潸然而下。她卻跟沒事兒的說

“唉，這有啥好哭的“

但我從她眼裡可以看見那黑不見底的悲哀。

高中畢業那一年，佳佳因為沒錢，放棄進大學，為了賺錢，她一頭栽進本市最高級酒店。

“佳，妳確定要去酒店上班“

“不然呢? 我知道酒店是紙醉金靡的工作，人踏進去了很容易迷失的。但妳告訴我在現今這社會裡，我既沒有背景也沒學歷的，有什麼工作是可以在我扣掉房租生活費後還可以存到錢呢?“

她接著說 “我賣酒賣笑又不賣身，沒事的。等存夠錢會有其他打算的，放心吧。“

當然，在酒店裡偶而還是會遇到一些醉翁不在酒的客人，不過幾個月下來，佳佳也應付的得心應手，酒量更是練的好得不像話。其實，她說過她挺喜歡這份工作，因為在燈紅酒綠中看盡所有魑魅魍魎的貪嗔癡，那可笑的人生如同禁錮她靈魂的幼年。而且她本就是個夜貓子，所以也不太介意日子過的晨昏顛倒。又如她的個性本就清冷，酒店裡熱熱暖暖的氛圍也填補了些她個性裡缺少的東西。

第一次遇見張少是在19歲的最後二個月。

那天，跟平常一樣，店裡鬧騰鬧騰的，佳佳剛走出應酬完的包廂，店裡的媽媽宛姨就帶著常客蕭總跟他的客人迎面走來，蕭總牽著宛姨邊走邊說，

“阿宛啊，今天我可是帶了一個從 M 國來的大客戶。Charlie呢他雖然是華僑但會的中文很有限，等會呢幫我找些會說英文的小姐來陪陪，別怠慢啦。”

宛姨笑著應付著，打開iPad 點了幾位會說英文的小姐過來。

就在佳佳低頭錯身而過時，不小心的撞進剛講完電話正要跟上的張少。她一臉尷尬笑著道歉，張少看了看她，笑笑說，

“No worry, are you alright? are you hurt? ”

佳佳一整個楞傻傻地不知怎麼回答，心理苦笑著，唉 ! 真是英文用時方恨少啊。

張少看著一臉矇的她笑笑跟著蕭總進了包廂。

佳佳剛補完妝，診空檔休息會兒，宛姨的助理，青陽的電話就來了。

“佳，宛姨請妳去蕭總那兒”

“好” 就掛了電話。青陽看了看已經沒聲音的手機，搖搖頭笑了。

幾個月下來，也知道這女孩話不多，很乖， 雖然漂亮，至少不會仗著其跟共事的女孩爭搶業績，明爭暗鬥。青陽知道，在酒店裡上班的最不缺的就是美女，所以美貌沒得比那只能比業務能力，買賣愛戀，真真假假，所以常常大款多金客戶都握在幾個手腕較厲害的丫頭手上。可惜的是，上酒店的客人那幾個是癡情種啊，大都是喜新厭舊的渣，所以小姐們為客人爭風吃醋的事件常常在上演。

因為她不爭的個性，青陽對這女孩挺有好感的。他也知道喜歡佳佳的客人都覺得她給人一種初戀的錯覺，都是錯把清冷當青澀的傻子。青陽心裡想著嘴角微微揚起一抹戲謔的笑。

其實，宛姨也挺喜歡她的不一樣，願意幫她爭取那些優質客，順便篩掉潛在危險的客人。

佳佳走進了有人唱歌還夾雜中英文談話聲的包廂，抬眼走向宛姨，同時輕聲微笑非常公式化的跟蕭總打了聲招呼。因為蕭總不是她的基本客，所以蕭總旁邊已經有他那幾個固定班底陪著了。

宛姨在佳佳耳邊輕聲說 “妳過去張少那兒” 嘴嘟嘟指著張少的方向，跟蕭總打聲招呼便離開了包廂。

佳佳面有難色看著宛姨離開，低著頭走過去在張少旁坐下，心裡滴咕著，她知道的英文大概五根手指可數出來，實在不知道為什麼會被點到名。

剛坐下就有一隻手禮貌性伸過來 “Hi nice to meet you again, I am Charlie”

握著那隻溫暖的手佳佳傻笑著，伸出去的手忘記收回來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