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滋味》——活死人變成伸張正義的利器？

令人耳目一新的喪屍喜劇影集，背後隱藏艱難的道德議題？

    《小鎮滋味》為一部喪屍影集，但有別於《惡靈古堡》和《陰屍路》那樣的黑暗氛圍，《小鎮滋味》卻是實實在在的喜劇片。女主角Sheila在不明原因成了活死人(undead)之後，並不像上述兩者典型的殭屍片一般，被感染者會馬上失去理智，面目全非，且對眼前的活人張開血盆大口。而是保留了大部分的人性，還是能以正常人的姿態生活，最明顯的不同大概就是——要以人類為食。

    當然吃人肉這件事已經足以對一般人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影響，Sheila的老公Joel在最初對於殺人這件事無法接受，甚至積極地想要找到方法。但事與願違，在一段時間的嘗試之後，Joel也接受了老婆以人肉為食，甚至與之精心佈局每一次的殺人行動。

    那既然談到殺人，馬上浮現的問題就是——該殺誰好？當然Sheila與Joel也很快地達成了共識——壞人。廣義而言的壞人，也就是作惡多端的人，而Sheila和Joel也很快的有了目標，但在狩獵的過程中，他們總是發現，即使是壞人，也有可親的一面，甚至是在了解做了這些壞事背後的動機之後，反而對他們口中的「壞人」產生了側隱之心。很有趣的一點是，相反地看也是如此。有時表面上行善的人，背地裏卻是做盡壞事的人。Sheila在狩獵中，也不乏有因為衝動就啃下別人頸動脈的時候，讓他們口中的懲凶罰惡淪為諷刺的標記。

    懲兇罰惡僅是劇中討論的其中一環，到之後更多議題也浮上檯面。包括人到底該不該為了永生變成活死人？若是他人表明意願，該不該幫助他人成為活死人？這一切生硬的問題都在這部影集幽默的氣氛之下變得很好下嚥，讓人期待著劇情該如何進展。

世界上已經有科學的角度可以解釋喪屍？

    在學界當中，還真有學者嘗試以科學的角度解釋喪屍的可能性。根據哈佛大學助理教授Steven C. Schlozman在採訪中就有提到，受感染的人類，其受損的部位包括大腦額葉及小腦，前者負責的是人腦中「判斷」、「計畫」等行為，而後者所負責的功能為協調身體動作。依典型的喪屍來看，失去理智將人生吞活剝且行動緩慢不協調的特徵來看，確實符合上述所提。

    Schlozman認為，已知具感染性且又能破壞人類腦部功能的病原體，似乎是普里昂蛋白。然而，普里昂蛋白就正好能靠「食人」傳播病原體，這一方面也符合喪屍的傳染模式。普里昂蛋白恐怖的地方在於其高度傳染性，遭感染的腦脊髓液或血液注射健康動物體內就會引發感染。不過，這個看似能為喪屍做出極佳解釋的病原體，卻存在著許多不符合喪屍設定的特性。其中之一為，普里昂蛋白為「健康者」食用「感染者」才會傳染，若是以「感染者」攻擊「健康者」則否。關於此一設定，或許用狂犬病解釋喪屍行為會必較適切。

    在惡靈古堡中的生化武器「T病毒」是一種合成病毒，這也不禁讓人猜想，現實生活中能否將類似的合成病毒注入人腦中，造成人類感染喪屍病毒呢？麻州總醫院的器官移植傳染科主人Jay Fishman解釋道，雖然世上真的存在著能夠快速感染人腦的病毒，但是要讓病毒帶著普里昂蛋白攻佔人腦，是有相當難度的。此外，也要讓病毒傷害人腦到一定程度及停止，避免完全害死宿主，也是一個問題。

    總而言之，如今喪屍的世界仍侷限於影視、小說虛幻的境界。回到《小鎮滋味》這部影集，對於感染源僅是輕描淡寫，並沒有太多注重科學的側寫，畢竟這也不是這部影集側重的本質。整部影集傳達的喪屍概念還是比較獵奇一些，不過整體而言，我認為它所想要傳達給觀眾的想法及效果都還算頗完整的。

受人矚目的影集卻遭無情砍劇？

    可惜的是，《小鎮滋味》並不是一部長青的喜劇影集。說實在的，在Netflix新穎的營運模式之下，「長青」的作品似乎會逐漸成為傳說。Netflix在前幾個年度都跌破眼鏡地宣布取消製作獲得大眾青睞的影集，《小鎮滋味》便是其中之一。此消息一出，又會讓人納悶，如此受歡迎的影集為何會被硬生生喊卡？

    按照過去我們對電視台運作的認知，好的收視率就會為電視公司賺進盈利，自然地，該劇便有可能取得續訂下一季的機會。但在Netflix這樣打破傳統的影音平台中，「收視率」不在是唯一參考指標。對於Netflix來說，每部劇的點閱率已經不再是首要在乎的事，更重要的是，抓住觀眾的口味，推出更多大眾感興趣的作品。評估方式自然也就深入至觀眾觀看一部劇的模式，包括一集能看多久？其中快轉了幾次？這樣的觀看習慣也都大大影響著影集的命運。當然。Netflix也希望影集能夠表現地越來越出色，留住更多訂閱的觀眾。隨著製作成本跟著季數的成長增加，若是該影集的表現沒有達到預期水準，Netflix也只好忍痛砍劇。通常Netflix的合約門檻不高，且成本估算非常慷慨，但要在這樣的圈子生存下去，還是得靠自己的本事。這麼一說，是不是有點像右派的思想呢？

    Netflix從來不公布影集的表現，但我敢說，《小鎮滋味》是一部完全不遜色的作品，一開始也的確吸引著很多觀眾的眼球，但或許後續的效應並未如預期的轟動，所以才招致砍劇的命運。雖然在劇中或許會有一點不合乎邏輯的地方，但放在一部喜劇影集中，似乎邏輯正確與否也不是太重要，所以整體敘事我認為算非常流暢，還是值得一看。而有些運鏡方式不太像在喜劇片中會出現的那樣，更像是動作片或懸疑片的感覺，在讓人能開懷大笑的同時也能體驗到十足的快感與刺激，加上斷掉的地方並不會太討厭，是個還能讓人接受的殘局。

    《小鎮滋味》把喪屍柔造成非「吃人」或「不吃人」的二元問題，而是以一種嶄新的視野告訴大家，在人生的難題中，有時我們看似明智地在解決問題，以為事情能如我們想像的發展，但事實有時卻恰恰相反，但《小鎮滋味》這時就會以他詼諧的暴力，告訴大家——時候到了只要笑一個。

參考資料：

《惡靈古堡》的喪屍病原體：https://pansci.asia/archives/26729

解密！為什麼 Netflix 總是狠心砍劇？（上）：糖果與鞭子：https://news.agentm.tw/84631/解密-為什麼-netflix-總是-狠心砍劇-上-糖果-鞭子/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