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擾2
秋日在片片枯黃樹葉掉落後結束,轉而迎來凜冽寒風的冬日,上學路上行人都將大衣裹得緊緊的,生怕冷風一股腦地鑽進衣服裡。
江舒瑾慢悠悠地走在學校外的人行道上,不時抬頭看看街上光禿禿的樹枝、一片霧濛濛的天空,交相襯托成冬日的景致,看似在欣賞風景,實際上江舒瑾滿腦子想的都是:「他會喜歡什麼樣的禮物呢?」
行至學校後門,走向不遠處的教學樓,經過籃球場時,江舒瑾故意放慢了腳步,眼神狀似不經意地瞄向籃球場上,背號7的那個身影,他在吹著陣陣寒風的球場上訓練投籃,漂亮的三分球劃過空氣精準的落入籃框中,江舒瑾看到後心情頗好的瞇起眼睛,藏在圍巾下的嘴角也跟著揚起,戀戀不捨的雙腳,卻被迎風吹來的鐘聲推趕,江舒瑾加緊了腳步衝上樓梯,往四樓的教室而去。
一隻腳剛踏進教室,鐘聲便停了下來,江舒瑾舒了一口氣心想:「還好沒有遲到。」甫一抬頭就見到班導盯著自己看,心理咯噔了一下,趕忙往自己的座位走去,江舒瑾的座位在最靠近走廊的最後一個位置,旁邊坐著一個愛化妝的男孩子,她很愛跟他聊天,但是他不太來學校,是以今天江舒瑾感覺特別無聊,正琢磨著要送什麼禮物的時候,老師已經將今天早自習的考卷發下來了,江舒瑾才猛然想起,今天早自習有小考這回事,但隨即她又鬆了口氣,這張考卷有沒有準備對於她而言實在是沒有太大差別,因為是她這輩子怎麼樣也絕對學不起來的科目―數學,一看到題目,江舒瑾就盯著它發呆:「對他來說應該很容易吧?」思及此,江舒瑾提起筆認真的看題目,但滿篇的數學符號簡直就是催眠的符咒,看著看著題目沒寫幾題,周公倒是找上門來了,正當江舒瑾要趴在桌上的時候,聽到:「叩叩」兩聲,瞬間瞌睡蟲都跑光了,江舒瑾抬起頭便看到班導:「舒瑾,考試時間快要結束了,下一節是體育課趕快寫完準備去上課了。」
想起今天第一節確實是體育課,江舒瑾趕忙說了聲:「好,謝謝老師」便將答案快速的填了上去,像是做了多年的慣性動作,答案紙交出去時,每個空格都寫滿了C。
體育課做完操,老師講完籃球的考試重點後就讓學生自由練習去了。
江舒瑾抱著一顆籃球慢悠悠的在籃球場的邊緣晃,盯著遠處的山,明顯心神都不在此處,沈語珊看到江舒瑾這副神遊天外的樣子,拿著一隻手在江舒瑾面前晃了晃,問:「妳今天在想什麼?從早自習發呆到現在,又在做白日夢?」
江舒瑾回過神,看向沈語珊:「沒有啦,只是在想事情。」
「那是在想什麼事情?」沈語珊一臉好奇的追問。
「就是……」江舒瑾一臉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麼告訴這個認識不到幾個月的朋友,想要送禮物這件事。
「就是今天中午要吃什麼!」
「真的?」沈語珊一臉狐疑,大大的眼睛瞇起一個懷疑的弧度。
「真的啦!妳覺得我是要吃麵還是飯呢?」江舒瑾邊說著邊將籃球放到左手上,右手挽著沈語珊的手向球場正中央走去。
又過了幾天,天氣舒爽晴朗,伴著微微冷風,好像前幾天的嚴寒只是錯覺。江舒瑾跟爸媽說了一聲要跟朋友出去逛街後,就騎著腳踏車出門了,騎到一條安靜的老街口,停在了一間古色古香的店舖面前,這是她無意間看到的一間賣小飾品的店面,先前來逛過後很是喜歡,於是今天也來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可以送給他的禮物。
一打開門,迎面撲來一股悠悠檀香,伴隨著清脆的鈴聲打破室內的寧靜。店內只有一個老太太守著,看到江舒瑾笑了笑:「今天也來我這看啊?」
「是啊阿嬤!」江舒瑾對著面容和藹的老婦人綻開微笑。
在一眾小玩意兒裡挑挑揀揀,突然,江舒瑾的視線定格在隔著一張桌子後的木櫃裡,裡面放滿了精緻的木製音樂盒,吸引了江舒瑾的目光。
「他應該會喜歡音樂盒吧?」想起他先前管樂團的演奏,江舒瑾想到這,旋即轉頭看像坐在櫃台後的老婦人,問:「那個音樂盒,可以拿出來看嗎?」
「當然可以啊!不過它比較脆弱妳要小心拿。」老婦人說著走向木櫃拿出鑰匙把門打開。
「妳想要看哪個啊?」江舒瑾朝裡面看了看,指向一個圓形的,上面有著美麗蜿蜒刻紋的音樂盒,細細的藤蔓上開出小花,在木盒的正中央還刻著一個漂亮的女孩,栩栩如生,好像女孩跨越了時空走來,看的出來做它的人花了很多心思。
「我想看看那個。」
老婦人眼睛閃了閃,將那個音樂盒拿出來說:「妳還真有眼光啊,這是當年我的初戀一刀一刀刻出來的。」說著邊輕輕撫過音樂盒上雕刻的紋路。
江舒瑾一聽,連忙說:「這個音樂盒這麼有意義嗎?那我還是不要了,再看看別的吧。」要將手上的音樂盒還給老婦人。
「留著也沒有什麼意義,物是人非了!妳跟我有緣,這個音樂盒給妳打個半折吧!500就好」像是怕江舒瑾拒絕,老婦人跟江舒瑾收了一半的價錢。
「可是……這個音樂盒感覺不只500元。」江舒瑾遲疑地說。
「就說是跟妳有緣!我看的出來妳想送給喜歡的人吧?看妳在那挑的神采,一看就不是要送給朋友的。」老婦人一臉肯定的說。
「對…我確實是要送給喜歡的人。」江舒瑾驚訝地看向老婦人。
「既然是這樣就收下吧!」老婦人笑著對江舒瑾說。
「真的很謝謝妳!我會好好地把它送出去的!」江舒瑾眼神飽含感謝的看向老婦人。
「好,天色不早了快回家吧!有空再來啊!」說著老婦人將江舒瑾送出店。
看著江舒瑾已經要淡出視線的背影,老婦人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希望妳能有個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