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與魔：蓬萊仙島篇》第1回：地牛撞牆

序言

你是否想過？

既然萬事萬物都是由神所造，那魔又怎麼來的？

萬能的神又為何會造出有瑕疵的人呢？

是神不是萬能的？

還是魔本來就存在？

或亦……？

第1回 地牛撞牆

神魔語錄

神說：「凡事有因果」；魔說：「因果難說明」。

於是人間就有所謂的「專家們」。

地底深淵，某個洞洞相連、縱橫相錯的鐘乳石洞穴裡，紅色的熔岩蜿蜒而過，像是串連起各處洞穴的紅繩，同時替幽暗的洞穴添加燈火。其中一處最大的鐘乳洞穴中，除了熔岩的火光外，還多了幾盞白光LED燈，鐘乳石尖的水滴在LED光線的照射下，散發陣陣的光暈，為整個洞穴增添幾許朦朧的美感。

「叩、叩、叩……」，三吋高的鞋跟和大理石地板共同譜出一首清翠、響亮又有節奏的進行曲，迎接著一位妙齡女子，穠纖合度的身材，S型的曲線，足堪比擬任何的超級名模。

順著女子的目光望去，中式的楠木酒櫃、義大利的沙發、土耳其的地毯和美日的3C家電，充份顯示這個洞穴的主人有一定的財力和品味。此時，60吋4K電視正播放著凡人興建摩天大樓的工程，打樁、灌漿，工人、機具來來去去，好不忙碌。

「牛哥哥，你看看人家這身新衣服好不好看啊？」

女子特別提高聲調，希望能引起牛哥哥的注意，在等待牛哥哥回首望時，還特意擺個性感的姿勢。只是一秒、二秒、三秒鐘，等了快一分鐘了，女子口中的牛哥哥仍然不理她，依然躺在沙發上，讓妙齡女子活像一個蠟像般呆立在那。妙齡女子氣得刻意踱步向前，用聲音來宣示自己的怒氣，鞋根像是裝了聲音放大器般，踱步聲一步比一步大。

「喂！你是睡死了是不是？」

聽到女子氣沖沖地興師問罪，沙發上的牛哥哥不情願地爭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妙齡女子，全黑的緊身套裝，毫無贅肉如維納斯般的完美身材，若不是妙齡女子的頭上有一對牛角，任誰都會以為是那來的超級名模，只是縱然名模在前，牛哥哥還是意興闌珊，給了妙齡女子一根軟釘子碰。

「牛妹妹，別來煩我，我的頭好痛啊」。

牛妹妹聞言一改興師問罪的態度，嬌媚百生地坐在牛哥哥的懷中，纖細的玉手輕撫牛哥哥精壯的身軀，關愛之情完全取代之前的罵街態度。

「牛哥哥，你怎麼了啦？難得人家特地買了人間最新的春裝，你卻連正眼都沒看上一眼，人家不依啦！」

眼看著心愛的女人在自己懷裡撒嬌，牛哥哥心知若再不回應，那就不是不解風情那麼簡單了，萬一被認定移心別戀，喜新厭舊，那就不好玩了。於是，牛哥哥也只好坐直身軀，向牛妹妹解釋自己不解風情的舉動。

「我的好妹妹，哥我頭痛啊。啊~又來了！」

「什麼又來了，哥你別嚇人啊！」

牛妹妹被牛哥哥突如其來的大叫，嚇的連忙站起來，左看右望，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又來了？只是看了又看，什麼都沒有啊。

牛哥哥並沒有立即回答牛妹妹的問題，反而站了起來，在洞穴中來回踱步，心情顯然是極端的煩躁。妙齡牛女雖然驚魂未定，但在確定沒有未知的人事物後，放心地走向牛哥哥，輕撫牛哥哥的背，以安定其煩躁的心情，而牛哥哥也順勢輕靠在牛妹妹溫暖的胸膛上，享受這難得的愛撫。

「我的好哥哥，你到底怎麼了？又是頭痛又是大叫的？別讓人家擔心嘛！」

「還不都是那些可惡的凡人，早上鑽，晚上敲的，三不五時還來個爆破，這些噪音搞得我快得到憂鬱症了。明明凡人的科學家都已經研究出來，聲音在固體的傳播速度是最快的，結果……啊……」。

牛哥哥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連忙跑到楠木酒櫃處，拿出一瓶12年的威士忌，直接往口中灌，希望藉由酒精來舒緩焦躁感。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真有這麼一回事，我去人間買春裝時也看到凡人到處在蓋大樓，炸山洞的，感覺凡人都好忙碌。還好我的聽力沒那麼敏感，不過久了之後或許我也會得到憂鬱症」。

「女媧神的『認知失真咒』雖能保護我們，讓凡人無法查覺到我們的存在。」

「但無法保護我們免於噪音的侵害。」牛妹妹繼續接著牛哥哥的話說，不過這樣並沒有讓牛哥哥覺得舒服，因為噪音依然透過土壤、岩石傳遞而來。

「啪」的一聲傳來。牛哥哥怒氣一擲，將酒瓶摔到地上，並且憤怒地大喊：「我要去撞牆~~」。牆字還拉長尾音，足見牛哥哥的怒氣是有多深。

「親愛的，你頭殼壞了嗎？好端端的，你趕嘛去撞牆？不要把我們新裝潢的瓷磚撞壞了。」牛妹妹特別強調。

「我要讓凡人知道我的憤怒！」牛哥哥雙手握拳，面目漸漸猙獰，似是下定決心了。

「撞牆和你的憤怒又有什麼關係？」

「親愛的，上次我倆的大翻身[1]，耗盡我們的靈力，休息個一兩年才長回這一對牛角，所以這次只能用撞的啦。」

「上次都怪你啦！」

「只要狠狠地給他一撞，就算震不出八、九級的地震，也能來個五、六級的震動。」

牛哥哥得意地挑動眉毛，十分滿意自己的急智，不過牛妹妹到是一臉憂慮地表示：「親愛的牛哥哥，上次我倆的翻身引來一個大海嘯，這次你充滿怒意的一撞，萬一又引出個什麼來，怎麼辨？」

「不管了，只要凡人一再破壞大地，我就三不五時給他一撞，不然難消我心中的怒氣。」

牛哥哥說完後就全力往牆上一撞，當牛哥哥頭上的牛角接觸到洞穴的牆面時，「砰」的一聲傳起，同時一道道震波開始向外傳遞。

千里之外，大地隨之震動、建物搖晃、凡人、百獸無不驚恐、慌張地四處逃竄，急尋安全的避難所。

凡人驚慌逃竄的畫面都即時出現在4K電視裡，看到凡人如此地恐懼害怕、抱頭逃命的舉動，牛哥哥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

「終於不痛了，那些惱人的聲音停下來了。哈哈哈哈。」牛哥哥得意地笑了。

「砰」，又一撞擊聲傳來，聲音是小了點，這次換牛哥哥不解牛妹妹的舉動。

「親愛的，妳幹嘛也跟著撞牆？」

牛妹妹並不急著回答牛哥哥，反而雙手一直摸著頭，接著開心地大笑起來。看著牛妹妹的舉動，牛哥哥也舉手摸摸自己的頭，一摸才發現原來是祂們的牛角不見了，難怪愛美的牛妹妹會跟著祂撞牆。

「我的好妹妹，妳今天好漂亮啊！」

「現在才發現，不理你了！」

「別這樣嘛，我的好妹妹，人家是有苦衷的嘛。」

「先把龜裂的瓷磚修好再說。」

地表上，一處渺無人煙的荒野，一座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古寺，在轟然巨響中化為一堆礫石和塵土。凡人只能看到古寺倒塌時的景像、聽到倒塌的聲響和最終的礫石和塵土，但千里之外的深山道觀，和位處台北市的某間豪宅裡，不約而同都有人看到那凡人看不到的「紅色閃光」。

就在古寺倒塌時，伴隨巨大的聲響一起爆發出來，直上天際，一閃而逝。

「出現了！」是兩者共同的語言。

[1] 地牛翻身：華人的古老傳說，認為在地底下有一隻牛，當它翻身時，便會造成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