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2.10 温暖如冬

刷朋友圈看到今天奈良马拉松现场，也是我来日本参加的首个马拉松，2018年，同样的12月。日本马拉松开跑很晚，一般8点甚至9点，我还住在了离起点很近的酒店，清晨便利店吃个早饭慢跑过去起点。当时气温2℃，因为懒得寄存，我是穿短袖短裤直接过去的，差点冻毙在路上...知道今天暖和，看了眼手机确认一下，最低7℃，最高17℃，就不是一般离谱...

原本盘算今天如此温暖，必须骑车溜一圈，北上彦根吃个paypay25%返现的午餐再回家。傍晚接到当天入住的订单，放弃骑车有点遗憾，但小挣2万日元也不错啦。

一般来说冬天气温高的时候，空气质量都比较差，早上出门就觉得能见度不行，应该有雾霾，看了下手机空气质量67，又刷了下朋友圈看有成都的朋友说今天200多...有对比又觉得还行，风月同天，也算有所差异。

傍晚回家，琵琶湖大桥下来，看到湖西的比良群峰远山连绵，轮廓宛若山水画，还挺好看...虽然这个质感就是雾霾看不清细节的关系...

停车到家临近日落，头顶成群的鸟类飞过，天空也终于在晚霞的映衬下清亮了些。

日本呆久了，回中国第一反应就是能见度好低...我一直说日本拍照好看最大的原因是空气好，蓝天白云，随手放个易拉罐拍照都好看的，何况打扮过的小姑娘。

想到这次回国看到商业区，在各种看板装饰物前，排队拍照的小姑娘，确实从前未有的景象。景区牌子，樱花红叶银杏之类的合影都挺好理解，但满大街都是意义不明的牌子真的....传到网上照片里的样子又都和本人差异巨大...这生态也算沉浸在短暂快乐中的缩影吧。

去派出所补身份证的时候，觉得行政效率提高了很多，虽然最后付钱，窗口的辅警让我把手机给她，好扫描显示屏上的收款码有几分离谱。更有趣的细节是进门让我在一张“反诈宣传”的纸上签字，留手机号，说第二天会有电话回访，让我告诉对方已经对我进行过反诈宣传，好帮他们完成工作指标。第二天也如期接到了电话....虽然并没有接受过任何反诈宣传，就算宣传也肯定不想听的。但不得不说中国人变通和折中的思路非常开阔，但也是一体两面，一定会有预想中的副作用。

回国前一直猜想过去三年多发生的这些，会对生活于此的人留下多少印记，其实看不出什么。马路上行色匆匆，大家依旧专注于眼前生活。冬季深夜，路上的行人已经极少，店铺也空空荡荡，但网约车和出租车，外卖电瓶车依旧不停穿梭。

前天早上跑完步打车去西湖边，和滴滴司机攀谈几句，他也就大我一岁，河南开封人，闲聊了下现在干滴滴的运作模式，还有收入情况，工作强度。他说一个月扣掉吃喝能挣八九千，没有休息日，从早上开到晚上，中午充电休息2个小时....

有比较就会对中国廉价的​人力成本感到匪夷所思，什么滴滴打车，司机一路红绿灯开个20分钟，下车后支付宝就扣了19块钱，现在的汇率不到400日元...几块钱的外送费就有人把餐食送到门口。深夜11点还能看到很多店铺开着，一个人能从早上8点营业到半夜...

工地上，厂房里，这种片段就更多了，也就离开太久的“外宾”视角会稀奇。但也让我觉得毕竟中国有这么多人口，这么大市场，再怎么脱钩，总有很大规模的产能是无法转移的，也不可能有地方完全承接。倒车的油门稍微松几脚，就会有所反弹，只是这个托底的“底”在何处，触到时会带来什么变化，不得而知。

对中国发展的分析判断，“离岸”很难精准，眼前的真实感受还是会很大不同。虽然经济肯定下行，但看到中国人如此吃苦耐劳，还有依旧活跃的基础消费，就觉得这片土地的韧性真的强大。而最终会给中国带来改变的因素，也在视频、文章的流量之外，在困于疲惫生活，永不停歇的人流之中。

擅长遗忘也好，接受改变也好，台阶怎么下，走到尽头，都是面对眼前的生活。反正出去的人有出去的选择，留下的人有留下的活法。

诸君共勉。

民国112年12月10日 傍晚 滋贺大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