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而安｜登山

2023 年 1 月 15 日

Surprises don't favor ordinary decisions"

2023年的第一篇博客我想纪念完全不加思考、将自己的情绪、身体和心智都交付于机遇的一个周末。

这个周末为了庆祝同事的生日我们特意在深圳海边的大鹏鹿嘴山庄订了四间房，打算在放春节假前getaway一下。我上个周末因为teaching partner自行车事故摔断肋骨自己单独在教室带学生忙到晕圈，用嗓过度加上新冠刚痊愈，其实不能说没有退堂鼓的念头。出发前一天晚上累到瘫睡在床上。最后拉我起床的还是想起以后和这批关系要好的同事聚少离多，要抓住所有的机会创造体验。

第二天我单独驱车前往鹿嘴山庄。行程一个半小时，两集播客的时间。进入鹿嘴山庄必须乘坐接驳车，路程20分钟。车上就我一个人。车左边是海，右边是岩石。车上就只有我一个人，这年前的荒凉多少给了我自由的气息和见到朋友开始周末社交前的一个缓冲。

午饭后我们讨论下午的安排，我之前的teaching partner Mel 想去爬山。我在收拾行李前隐约觉得她会想做些轻运动，特意穿了瑜伽裤，但是当听到上到山顶要三个小时单程的时候还是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能力。即使闪过一丝犹豫，嘴上我答应得很痛快。只一句“I hope it's not a mistake", 就和她轻装上阵了。难得这个冬天的周末以夏天的温度眷顾我们。其他的同事选择搭船去探索周边的小岛。

上山后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比阳之前快。走梯阶的时候开始大口喘气。Mel 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等我。两个小时过后我们在4点30分到达大雁顶。除了停下来照相，全程我们都在赶路，希望能在天黑之前下山。到达山顶前我们担心要天黑赶夜路，几次都想掉头回去。不过还是被山顶即将看到的景色吸引。总算到山顶的时候Mel 说"I love you Grace! I'm glad we made it!".

如果说上山的风景是一成不变的，下山的风景便是风云变化的。我从来没有在落日时分爬过山，加上周末的大雾天气，我们有腾云驾雾的感觉。

Mel下山的脚步一直在加快，我的视力也随着天色渐暗开始变弱。当我和她的距离拉长，后面的登山者的声音传来的时候莫名加剧了我的慌张。我们上来的时候为了图快选择的是陡坡，上来的时候都觉得很费劲，下去的时候我为了求稳每走一个阶梯脚步都重重落在石阶上。压力都堆积在了两个膝盖上。夜色降临下山的途中我脑海有闪过直升机救援的画面，也想放弃。被树林遮盖的石阶路尤其难走，我们几乎在夜色里分辨不出台阶的边缘、更无法判断脚下该迈出多少力。膝盖实在疼的受不了了我才意识到我其实可以靠腹肌发力来减轻膝盖的受力。发现这个规律的时候我每走一步之前都会腹部发力，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效果，膝盖没有再折磨我。

第一颗星星出现的时候她向星星许了愿，祈祷我们两个在下山之前都不会受伤。我也跟着她许了一样的愿助力。上山时我们还会交谈，天色暗到其他登山者已经开始用头灯的时候我们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脚下的每一步。总算在黑夜完全把我们笼罩之前我们走完了阶梯，剩下来的都是平坦的水泥路。知道我们脱离危险后Mel 回忆起我们一起爬过的三次山说，“I don't think we should hike a fourth time together. The first time we got lost. The second time I got terrible allergy from the ant bite. The third time we almost did not make it out in the dark". 我笑，每一次登山确实都是以有惊无险告终。

快到山脚的时候我抬头看到满天星空走不动路。回头看Mel 已经平躺，枕在书包上，细数冬日的星座。我们愣是找不到北斗七星和最亮的小天狼星。山上寂静得只有鸟叫、远方海面渔船在放烟花，登山者只剩我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