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没有四季
没有四季,哪儿来夏天
从一个热带国家到了一个有四季交替的城市,最直接的体感轻易开启与当地人的对话“马来西亚四季如夏呢!”。老实说,在那之前我哪知道什么夏天,我只会毫无诗意的冷热之分。离开自己原本的城市并非物理意义上的远离,反而是给了自己一个远观的视角。
在那之前我哪知道华人人口有多少,我只会靠语言分类种族,要不是重复上演的“原来马来西亚人会说中文?”,我也不会去深入了解华语作为文化传承的语言媒介,下至民间习俗上至教育体系,在种族大熔炉里异种求同。在这里真正的异是中国华人和大马华人的同床异梦;真正的同是大马华人和大马同胞的同声共气,最明显的感受莫过于当北京老炮操着一口北京腔欢迎我回来中国时,莫名生气后发现自己的国家身份认同早已大于文化身份认同,我是华人,但我是马来西亚华人,或者马来西亚人也足矣。
后来呆的时间久了,说中文这件事慢慢从一开始被当成“外国人”般友好地鼓励,到后来被接纳成“半个中国人”,常被嬉闹纠正我的中文用词不精确。在大马我们习惯依赖三语的配合来完成一个句子的表达,源自于马来西亚人有一种agak-agak 的精神,大概明白你的意思就好,不需要花费精力在沟通行为上,形成对话交流,或者强烈表达观点。经历殖民斗争的我们更倾向以群体作为生活共同体,不同于中国的政治主张,我们更多是情感依赖,比起群体不和谐我们更害怕被抛弃,先观察大局再做决定,这或许是马来西亚人的优点亦是缺点。
我们可以上一秒和美国人说英文,下一秒和中国人说中文,或者偶尔撂几句广东闽南话让香港和台湾友人惊艳,甚至有时候我们有意隐藏大马口音,并在台湾和大陆口音之间做调整,毕竟我们也习惯在马来西亚进行语言的切换,待人处事上我们体现的是亲切随和和语言优势。然而在对比其他人在大民族主义影响下对自己母语的自豪感,国际差异上我们展现的是没个人主张。我们莞尔,没特色也是一种特色,我还是以此为傲。
抱着对中国的偏见来到了北京这座城市,媒体报道里中国土豪的不文明并非虚构,但是你以为就只是这样而已吗?当你也和我一样,走过大爷吐痰的街,吸过3M口罩外的烟霾,吃过被城管驱逐的路边烤冷面,捞过怀疑是地沟油的麻辣火锅,看过城中村的蚁居群体,住过黑中介的隔间房,错过冷漠人群汹涌的地铁,你的每一刻暴走都走心入肺,你会发现败坏与美好并行存在,它们不会相互抵消,但是它们很真实。
你再厉害,还有人比你厉害;你再糟糕,还有人比你更糟糕,订个外卖开罐青岛,北京这座大城市提醒你学会过好自己的人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