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我勸過他的,不是嗎?
我目不轉睛的看著畫面裏的他們,像是一個充滿期盼的天使,站在上帝的視角,希望他們以一種完美的方式結合。
這一刻,我既無私,又貪婪!
男人半跪在沙發的一側,像打量手術臺上的病人一樣,頭慢慢地隨著視線擺動,手上那根東西變成魔鬼的畫筆,在她身上慢慢的劃著,從臉頰,路過高低起伏的山脈,在她柔軟的腹部轉了幾圈,來到她的腿上……
她的腿那麼長,畫了好久才到盡頭,她像是一道柔軟的橋,漸漸拱起一個索命的弧度。
我從沒見過哪個男人有這般耐心,連前戲都做得不疾不徐,一點點用筆觸折磨著她,引導著她,拱橋的弧度不停變換著,在沙發上蠕動!
她此刻是什麼感覺?我真的好想知道,我甚至而渴望自己是男人手中的兇器,這樣就能加入到他們,感受到他們的體溫,聆聽他們的呼吸。
我看得心煩氣躁,不停的大口地灌著啤酒,緩解著喉嚨的不適。
女人雙手抓著沙發的坐墊,像是懸崖邊搖搖欲墜的雪蓮,胸口大幅度的喘息著,她似乎很喜歡這個把戲,真的很刺激嗎?我產生了濃重的好奇。
畫師卸下手中的畫筆,妥帖擺放在她的小腹上,將自己的手指在她的唇舌間濡濕,然後尋著她腰腹的馬甲線向下探去,硬生生分開了緊閉的雙腿……
我身體不受控地發顫,在這個人聲鼎沸的路邊攤,在這個背靠人工湖的角落,在眾目睽睽之下,我像個普通下班族,用啤酒安慰著辛苦一天的身體。
可他們不知道我在看什麼,會不會以為我在看什麼腦殘偶像劇,或者糟心的家庭倫理劇,如果他們知道我看到的這一切,會怎樣羡慕我?
不知是酒精作祟,還是我憑空看出了興奮感,一陣酸麻在我小腹到處亂竄。
又一瓶酒見了底,我手剛握住新啤酒的瓶口,一只手從我身後突然探了出來,包住了我握在瓶頸處的手。
「看興奮了啊,小姐姐?」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我耳邊傳來,緊接著一個穿著寬大T恤的男人從我身後轉到了桌子的一側,而握在我手上的那只大手,始終沒鬆開。
不對,我不應該稱呼他為男人的,應該是男孩!
他另一只手夾著一只滑板,在我旁邊的塑膠凳上坐了下來。
看起來二十剛出頭的年紀,頭髮也染成了白金色,難道是最近流行嗎?
「鬆手!」我說。
他笑了笑,鬢角的汗水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自己喝多沒意思,我陪你啊!」
「不用,我喜歡一個人喝。」
「喝酒可以一個人,有些事兒……一個人可辦不了!」
說著他的手指像彈琴一樣,在我的手指上一一翹起,再一一落下,似舞動了一番,又將我的手再次固定在瓶子和他的手掌中間。
「再TM跟你說一遍,鬆手!」
說實話,他長得不難看,甚至還帶著點陽光少年的氣息,如果是尋個豔遇,那他是個不錯的對手,可我現在並不想這麼做。
他以為我在這看視頻就代表我渴望那事,但他不知道我跟視頻裏的兩個人有著怎樣畸形的情感,我是他們不知道的第三者。
他在這,我根本沒辦法繼續好好看手機裏的畫面,而圍觀這場情事,是我現在,甚至於我這一段時間以來最想做的事兒,他怎麼敢來打擾我,用他拙略的搭訕技巧。
「我的手指,也很好用的!」他一臉痞氣的挑眉看我,「說不定,我現在就能讓你感受一下……」
說著將他屁股底下的塑膠凳移到我身邊。
我撇了一眼螢幕,男人的手指在舞弄著她身體的開關,猶如暴風之眼,一雙眼冷靜的觀看著女人在他手下的變化。
我怎麼能錯過任何一個鏡頭,我怎麼捨得!
我按下了錄屏,將手機扣在了一邊,得快點解決了他,一個不開眼的小痞子!
「滾遠點兒,想發浪去別的地方找野貓,我沒心情跟你浪費時間。」
「我就想找你,因為……我看你挺急的嘛!」
「我看你也很急,急著見醫生!」
看我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他終於鬆開了手。
「裝什麼!怕我睡不服你,是嗎?浪貨!」
他雙手交叉,故意玩弄著手指頭給我看,我掃了一眼他的手指,腦海裏都是那座拱起的橋。
「滾遠點,我最後一次勸你,別耽誤我時間!」
我拿起手機,畫面裏兩個人已經交疊在一起,我還沒來得及看清誰在上邊,一瓶啤酒從我頭上倒了下來……
我透過眼前不斷滴落的啤酒,看著面前扭曲的男孩,惹誰不好,非要惹我呢?為什麼一定要是我呢?
我發誓,那一瞬間我嘗試過平靜自己,可是我滿腦子都是那個女孩的身體,就在我發痛的眸子裏晃啊,晃啊……
「這回爽了嗎?」他大聲笑著,我的身後傳來一陣哄笑,原來,他不是一個人!後邊還有一群看客,他親自打起來的臺子,他得負責演出到底,他有義務演到底。
下一秒,我抄起手邊的啤酒瓶子狠狠砸向他的腦袋,憤怒讓我用盡了全力,瓶頸把我手掌震得發麻。
酒瓶在他蓬起來的頭髮上炸裂,碎片割傷他的頭皮和臉,鮮血很快滴滴答答!
對,就是這個顏色,讓我興奮的顏色。
他瘋叫著:「你TM是瘋子嗎?」
我將啤酒浸濕的頭髮攏向腦後,「瘋子?你怕是沒見過真的瘋子!我倒是可以幫你長長見識……小崽子!」
手中的瓶頸只剩下細窄的一段,像是綠色的巨大吸管!
我笑著回頭,啤酒將我淋得狼狽且瘋狂,身後一群和他一樣二十左右歲的男孩看著我怪異的笑容嚇傻了,想往前來,又不敢動!
我扯過他剛剛握著我的那只爪子,將他的小拇指塞進了啤酒瓶嘴兒裏,「手指頭挺好使是嗎?非常想插個窟窿是嗎?姐姐滿足你!」
說著,我握住瓶頸,使出吃奶的勁兒,全力朝他手背壓了下去,他發出瘋狂的一聲哀嚎,小拇指肯定斷了!
勁爆的音樂還在響著,周圍幾桌客人都看向我,一個頭髮和衣服濕透了的女人,站在一個滿頭鮮血、不斷哀嚎的男人身邊,笑著環顧四周……
我勸過他的,不是嗎?我真的勸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