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和她

它和她

在她每天經過的那個路口，它看著她等待著公車，上了公車。

每一天，每一天。

它嘗試讓她發現其實它一直關注著她，甚至在每次的季節變換，掉下了落葉，想引起她注意。

只是每一次，她都是默默地踏上了它掉落的葉子，然後，連眼神都沒有留下的繼續前往她的目的。

『多想要讓她注意阿…』 它對著空氣喃喃的說。

『你這不就是妄想了嗎...物種不同，除非靈魂階層相同，不然要讓她注意到你一定是有困難的。』知更鳥停上了它的枝頭說著

『但總是還是很期望的，對吧。』 它帶著樂觀的想法這樣回應知更鳥。

終於，有天，她停下了腳步。

可能是風知道了它的想法，這次協助它在這時節將它的葉吹上了她的髮。

她回眸一望，看著那棵她從來不曾特別注意的樹。

『你一直都在呢。』 對著空氣又像是對著樹說著。

今天的她心情很不美麗，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也可能是對象跟她提出了暫時分開的提議。

她從來沒有好好的停下腳步注意這棵一直在她等待上班運輸工具旁的大樹。

這麼理所當然地認為它該存在。

『我會像大樹一樣，支持著妳，妳別擔心，去忙碌。』最開始她的戀人是這樣說的。

於是她堅信著，並且往著目標前進。

只是她沒想過人心變的這麼快。

『我感覺不到我對妳的重要，太理所當然的存在，這段感情，我也不曉得能不能繼續付出下去，我們先暫時分開吧。』 掛在通訊軟體上面的字，明明沒有溫度情緒，又那麼刺眼。

樹像是知道她的難過，又可能是移情作用，以為樹像是知道一樣。

樹搖了搖枝頭，落下一根開了朵小花的枝葉，在她的手上。

『謝謝。』 她看著枝葉，抬起頭對樹笑了笑，然後走向了公車亭。

這次，它的一部分終於跟她上了車，伴著她離去，即使只有一部分。

『在很久以前，我應該不是一棵樹。』 它對著停留在它枝幹上的知更鳥說。

『然後有個人，我一直在關注她，關注著心裡希望著，如果可以每天都看到她就好了。』

『後來，這個願望確實實現了。但我卻不能跟她真的有實質的互動。』

『而現在這樣，我想也夠了。』

下一次，我不想只看著守望著，但也不想干擾妳的生活。

下一次，我想有雙翅膀，至少，我可以跟著妳。

『當隻知更鳥也不錯吧?』它對著知更鳥說，感受著離它而去的那個枝葉，但卻又像是回到了原本該屬於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