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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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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牙醫、遠行、發吽竇,過了一半的2024

張子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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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過咗一半,不知不覺。呢兩個星期比較多嘢唸,壓力比較大。5月份接咗單job之後,放鬆咗兩星期,跟住繼續又係比錢追住跑既日子。來到台灣之後經濟環境比以前差咗一大截,都係預計之內。不同既係,我唔記得咗自己唔係18、22,身體同精神狀況都唔同以前。再加上物價半年內升咗兩次,就……俾我呻兩句啦。

第一次睇牙醫

台灣牙醫質素好好,平均水準以上。呢點係幾出乎意料,唔係今時今日好,而係十幾年前我哋讀書個時已經好。落街搵間診所,洗下牙各樣,聽講都好唔錯。同埋有健保,可能洗一次牙只係150–200台幣,CP值好高。

之所以咁講可能學校醫生既關係,求其到一個點。記得個時入學體檢,成班同學去到高雄指定醫院,護士醫生做咗大半,先發現人名卡搞錯,大小二便樣本唔同人,問返你:「呀你到底是哪一個?算了,你們兩個把卡交換吧。」驗色盲,其中一頁我認唔出,其他又無問題,個醫生問我︰「為甚麼剛才那一頁看不出?」我問返佢︰「吓?我點知。」

舊年換車牌,要對住部機讀數字。我同個護士講,我睇唔到喎,啲字好模糊。佢問我有無第二副眼鏡。搞咗一輪我以為自己有問題,但佢簽名比我過關之後,自己坐埋部機到︰「欸,沒對到焦呢……」

每個人經驗不同,所在城巿亦都唔同,我唔敢一概而論,但普遍以上述經驗嚟講,牙醫絕對係水平以上。不過講開又講,我好怕睇醫生,任何醫生。好似有一種自己不堪既生活狀況會比人一次過照曬出嚟既感覺。另一原因係我有個好熟既朋友本身就係醫生,個種高高在上,睇病唔睇人既感覺好強烈。

有啲,唔……點講,睇病有時一半係心理,一半係身體。我都明職能上,醫生只係針對病,而唔係要開解或安慰病人及家屬。邊安慰得咁多,每日面對咁多生離死別,抽離係好必要。只係可能我個性問題,覺得心靈比肉體重要,啲啲咁多。

人文科學的反思

呢個問題都思考咗半年。離開咗圖書業,或者泛稱人文學科既圈子,我有種抵抗心理。唔係既,你問我,新聞重不重要?重要。公義重不重要?重要。知識、圖書、人文關懷重不重要?都很重要。只不過,唔……舉個例好了。

近來讀了幾篇報導︰
異鄉人:在台灣NGO協助孤獨死的港人,我眼中的「客死異鄉」這件事

非常精彩,也寫得很好的報導。作為邊邊邊沿同業或讀者,拍爛手掌。我甚至能想像到主管對這位記者的讚賞與嘉許,如果我是記者,這篇報導會記住一輩子吧!

只不過,只不過,我最近在想,寫完之後又如何。不敢講其他人是不是這樣,只講自己的經驗。好多時我做一個故,一半因為讀者鐘意,比如懷舊題材,讀者鐘意就狂做。另一個係老細鐘意,要滿足老細需求。老細或者係指明要做,原因理由好多,通常都唔問,照做。仲有一個原因係,圍內圈子既人鐘意。例如以前在學校,大家文史學科,自然重視人文相關課題。而圈子往往掌握了一種量度標準,要成為業內人士就需要同等業內人士認可,無論能力上,說話語氣生活態度乃至打扮。

離開圖書業兩三年,我已經覺得不太能融入他們的討論氛圍。不是的,你問我,書店重不重要,書和文字重不重要,那肯定重要。對人的關心重不重要?也肯定重要。只不過你問我,採訪時到底把受訪者當人看,抑或當一個要解決的任務來看。我想,是後者居多。

最近好多訪問都說19年離我們五年了,大家還記不記得。不會不記得吧。可是,身邊人的反應是怎樣呢?噢,五年了,又如何?記得又如何?有些人甚至打算回流,搬去深圳住,在香港返工,換取高性質比的生活。90年代我有些親戚經已是這樣,我沒有抗拒這種做法,只是回頭又想︰「係囉,記得又如何。」

我無答案,仍在反思中。這個月好不容易讀完《後間喜劇》,開始重溫《反抗的共同體》。書和文字的重要性還在,不過我也許沒辦法再像以往一樣,全情投入到它們的世界裡。技術提供是OK的,情感上卻愈來愈疏離,書不再是一本書,而是一項要完成的task。突然想起七、八年前一位資深商X同事,經常以「嗰班文青」形容書區同事。走到今日,可能我也變成他那樣子。

回首已是八年前

呢半個月上咗兩次台北。自從新年跟團走春,就無離開過台中,係有啲苦悶。誰知道5月初接到雅宜和瑪莉學姐message,她們分別來台。我5月就開始籌錢北上同佢地聚一聚。

一位是移居花旗國的朋友,上次見面是8年前了!她跟我說要來看我,我好不容易忍住淚水⋯⋯才怪,我好想擠出點淚水以證明我對她的想念,她大可以不通知我,抽一天見一位「不怎麼熟」的舊友。我們用了兩小時warm up,才聊得開。畢竟我們都不算是多講話的人。

她氣息比起在香港時好很多,整個很放鬆,很從容的狀態。分享了一些灣區的生活,些許工作上的事情。大多數時間,我們俯瞰着台北這座城巿,於我而言這是陌生的,往下看,建築物都叫不出名字。她在這裡長大,比較熟悉,有些也要查google,她離開時還沒有大巨蛋。

學姐跟隨公司旅行過來,上次見面好像也是七、八年前。她指明要貓空,我也沒去過,就一起去。照片還在整理中。這些年中間發生好多事,多到我們都不知該從哪裡開始說起。她生了兒子,又過了疫情。我從香港來台灣,連編輯都不做了。

生活形態、工作等等改變了好多。唯一不變的可能是生活的艱難。她如今仍持續着一天12小時以上的通勤上班生活。她本來也不是這種操勞個性(雖然我覺得她是),不過為了家庭和生活,只好迫自己適應工薪族的生活︰「如果不是這樣生活費會不夠。」

關於這兩趟旅程我還需要一些時間整理。我們對生活的討論往往細緻到幾點起床上班塞車出門等等等等。我很喜歡這種內容,但讀者往往就沒這個耐性。要想一下怎麼表現才行。

萬年無解的思考

如此者又回到日常生活的主題,到底我們應該關注甚麼,關心甚麼。2024下半我想重拾那種很長很長的文章,雖然往往要寫上一個月,效益不高。不過我是真心希望每個人都會關心自己最貼身,最切身的事情。

青鳥行動要不要關心?要。但要不要每個人都在現場?是不是非勇武即怯懦?5年過去我們的政府肯定沒以前那麼好,但我們生活有沒有變好?我沒有答案。

最近有些朋友已經討論回流返港,有個係已經返咗,不過佢另有原因。有啲已經研究緊返大灣區,我舉腳贊成。仲有各種各樣資訊流淌着。而我還在為生活的艱難而惆悵,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離開後,抑鬱情緒減低了許多。另一方面,我會試着把生活體驗的文字增加一些,一個月來個兩篇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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