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 短篇】正義小姐

文字：PondeQueen (波堤皇后)

帶著詩人情結在校園遊走、在藍色星期一的凌晨。翻出魚肚白的天空夾雜一點冷意，我深深吸口氣，隨後輕吐—白花花的水氣在眼前暈開。

下意識閉起眼，我順手將外套的帽子戴上，一邊思索著昨晚狂歡徹夜未闔眼會不會造成等會上課頭痛欲裂。

我記得你以前常厲聲斥責我別喝酒；特別是在唱歌唱通宵、大夥又醉如爛泥的時候。喔，我似乎是個活在過去的人呢，總喜歡回憶從前又話說當年。張開眼，不見水氣卻只見一個人的臉龐。眼睛、鼻子、人中和塗上鮮艷口紅的嘴唇。

女人？

「妳好，正義小姐。」

「啊？」

「系級學號？」

「啊？」

「隻身一人？被男人甩了？為情所困？藉酒消愁？」

「……」

「遊戲結束，正義小姐零分。」

女人嘻嘻笑著，潔白牙齒在紅唇下閃閃發光。

「有什麼關係嘛，同是天涯淪落人。我不也坐在觀景台吹一整晚的風？」她全身包裹著黑色風衣、腳上穿著恨天高的紅色漆皮高跟鞋、一副稀鬆平常地對妳雙眼眨呀眨。

接著，她開口：「我在畢業前就受到一家知名公司錄用了。人人稱羨我有這個際遇，我也以我自己為榮，滿懷欣喜想要一展抱負。於是我選擇一腳踏入職場，這戰場。」

搬弄著自己的手指，女人沉默半响。

「我和我的上司談戀愛了。而現在，身旁的人都知道了。和一個有家室又有兒女的中年男子墜入愛河，我就像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這都是我們自認為的正義。」

吸了幾口氣，她不以為意地偏過頭。

「他的妻子十多年來揮霍無度、每天拚命想擴大自己的社交圈；在他人面前，她塑造自己和丈夫是模範夫妻，生下小孩維持表面和諧。這是她認為的正義、對的事情。」

「他的親友得知他在外面養小三，覺得他是個沒血沒淚的壞男人；眾人議論紛紛，死命安慰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妻子。這是他們認為的正義、對的事情。」

「我父母聽到自己女兒介入他人婚姻，傷心欲絕、不願接受。他們只想撇清關係，這是他們認為的正義、對的事情。」

「而到最後，他選擇沒有告訴妻子—我的存在；這是他認為的正義、對的事情。」

「如果這是件社會新聞，妳會不會也把我當作壞女人呢？」

露出悲涼的笑，她捧起我的臉頰。感到渾身不自在的我吞了吞口水，有些害怕閉起眼。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正義。都是妳、我的自認為參雜的，正義小姐。」

「而我認為的正義，是繼續愛這個男人。」

那妳呢？

大夢初醒地，我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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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的首次提筆，原來那時我叫波提皇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