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讀】《母性》

她愛著彬彬有禮的丈夫，愛著聰明懂事的女兒，

但最愛的，還是將所有母愛都給了她的媽媽。

小說開始是社會新聞討論沸沸騰騰女學生墜樓事件，

當警方朝自殺或他殺方向偵辦同時，母親向所屬教會神父求解答，

她說，對女兒墜樓既難過又不解，一直以來對女兒無微不至的照顧。

神父問她為什麼？母親愣住，不知怎麼回答。

母親照顧女兒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什麼為什麼呢？

從她有記憶，母親非常愛她，讚美她做的每件事，

為了讓母親開心，聽到母親的稱讚，事事順著母親的意思，

連結婚對象都是母親喜歡的類型，約會兩次就決定婚事，

並不理會朋友的勸阻，未來婆婆是個難纏人物。

丈夫說婚後不會跟公婆同住，她放心結了婚。

女兒上小學前暑假，母親來作客，

那晚強烈颱風引起土石流，大量泥漿沖進位在半山的房子，

母親和女兒同時被壓在了衣櫃底下，停電，她點了蠟燭，引起大火，

危險時刻，她聽從母親的要求，先救女兒，

最愛的媽媽葬身火海，她無法用棺材和鮮花將她安葬。

媽媽臨終前那句「妳要盡己所能地疼愛女兒」在她腦中揮之不去。

半山腰上美麗的家沒了，一家三口搬進婆婆家，

她忍受婆婆的百般刁難，只為讓這個破碎的家還能勉強運轉。

女兒難以認同她的忍氣吞聲，她對女兒「盡己所能」去愛，女兒卻與她漸行漸遠。

女兒看不慣祖母的強勢，過去只會做簡單家務的母親，除了負責三餐，還要到田裡幫忙農活，

父親藉口加班，逃避農務和待在家裡聽父母抱怨大齡未嫁妹妹擇偶困難，

已婚大妹生個過動兒被婆家嫌惡，每天回娘家看電視吃零食把大嫂當奴婢使喚，

眼不見，耳不聽，自然天下太平。

看母親受盡委屈，女兒用自己的方法保護母親，

卻讓母親受到更多委屈，承受祖母給予更多的責難。

《母性》小說由母親與女兒的獨白來探討母性，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嗎？

母親天生就愛女兒嗎？

如果是，社會版就不會有那麼多虐童事件，也不會有母女相愛相殺故事可寫。

留美與清佳這對母女學到的都是討他人歡心，

想要聽到母親的讚美，做的是母親喜歡，自己並不喜歡的事。

留美始終扮演想像中的好媽媽，卻始終無法認清真實的自我，

也無法認清真實的女兒，深深厭棄自己與女兒。

傷痕其實是生命的出口，暗夜的盡頭總有微光。

生命共同體的親密母女，也要有適當空隙，才能呼吸，不會因愛生怨而窒息。

母性【愛怨交織版】

作者：湊佳苗

譯者：王蘊潔

出版社：皇冠

出版日期：2023/0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