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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事山谷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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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伯 is everywhere, I… like Mirr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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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譚詠麟在微博的一句話,演繹了語言的運用,如何滲透著權力。首先要戴頭盔:本文題以「倫伯」稱之,只不過是尊重他老人家,也貪圖押韻,沒有貶義。網民對一個「帶」字的反應之大令我意想不到。細讀漢語詞典,「帶」有撫養、引導某人或某物、引導;領導;指揮、引路等等意思。在帶與被帶之間,帶者,比被帶者更有能力或知識,這裡面,帶者的權力比被帶者大。看到不少報導說譚先生要「帶」Mirror,我忍不住找來原文研讀:

譚先生的句子沒有主語,讀前文後理,可以理解為「花姐有機會帶Mirror上去聲夢交流」。因為之前一句指「經理人花姐得好」,如果按長幼有序的概念,或者假設經理人的職權比藝人大,這句話用「帶」字看似合理。但Mirror和花姐的關係,又是否可以這樣理解?對花姐來說,說不定是Mirror帶她由電視幕後走到幕前(拍廣告),或者由電視節目製作人走到經理人的領域。兩者的關係,就是以資歷、年齡和職位去定義嗎?似乎譚先生的思維正是如此。本文不是為譚先生說項,我也沒有這個本事。按記者報導,後來譚先生接受記者訪問時說姜濤的EQ高,「拍得住」他。讀者我忍不住弱弱問聲:「何時開始譚先生的EQ成為標準,別人要追趕上去了?」譚先生是否真的這樣說,我也無時間再深究。語言的運用,反映了說話的人如何審視和定義自己與他者的關係。例如高官和政治人物說自己『落區』,這個詞實在離地。試想像一個人要認為自己在多高的位置,才可以拾級而下,走落社區?如果是來自社區,與民同行,就不會存在由上而下的「落」。

網民不滿的除了譚詠麟這個人、或者這句話本身,也因為譚先生而聯想到的同儕和機構背後是一個龐大的制度,當中充斥著失控的權力,形成一個唯我獨尊的霸權。近日因廖啓智先生離世,讀到譚蕙芸寫《死水翻不了波濤——專訪廖啟智 (2013年10月20日)》,當中提到TVB的壟斷:「『部頭』形式接了一套劇,簽約前卻發現條文無理:一套只拍兩個月的劇,竟要綁死兩年」。而不少文化評論亦提到香港流行樂壇的萎縮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因為當日TVB不允許歌手亮相其他電視台。訪問中更提到TVB荒謬之處:以人為本的創意工業失去人味。這一切皆源自TVB沒有競爭對手,而TVB更在環境的優勢上,進一步以合約令到對手的資源(藝人/歌手)減少,更是霸道。面對霸權,廖先生作為在行業蓬勃時賺得經驗的前輩,選擇作育英才,默默為學生爭取機會資源,免費演出,扶掖後進,得到學生尊重。廖啓智先生的離世令我惋惜,不是因為一齣電影,而是他在面對霸權時的一種選擇和態度。

相信姜濤和他所屬的Mirror得到的共鳴和支持,也來自正在面對霸權的新一代、受壓迫者、為受壓迫者抱不平的人。這種藉年資以大欺小、以合約綑綁、壟斷、剝削、封殺的霸權,又怎會只是出現在電視台、娛樂圈?當以人為本的創意工業失去人味、以育人為本的教育講求量化的學術文章產出、以反思和慎用權力為本的變成借用環境和位置濫用權力… … 當霸權無處不在,你會選擇與誰同行?打從一開始,我就選擇了做雞蛋。感激願意與我這隻雞蛋同行,共同面對高牆的每一位。雖然再多的雞蛋也未能撼動高墻,但至少我們能為這世界添上微弱的聲音和淡淡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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