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一家親

45年二戰結束，是爲零年。美國以專治方式在日本推行民主，直至52年結束占領。明治天皇時期，中日爆發甲午戰爭。其孫子裕仁天皇發動侵華戰爭，戰敗后日方與美方高層積極運作免除追責裕仁，保留皇室地位。89年裕仁死亡，昭和時代結束。戰後東條英機用手槍自殺未遂被日本人嘲笑沒有使用日本刀自絕。処死後骨灰被美方撒入太平洋，日方仍將其供奉在靖國神社。每個國家都會刻意隱蔽不光彩的歷史，尤其象徵國家精神的天皇未被允許譴責，日本即不會真正向無數受到傷害的人真誠道歉。

南京曾是國民政府首都，日方爲了摧毀中國人民抵抗意志强迫政府投降，無差別轟炸南京城，屠殺，强奸，縱火，搶劫，無惡不作。是年1937年，我這一代人祖父母生活的年代。我們可以想象37年中國首都是何等人間地獄，多少平民死於虐殺，血淚成河。

多年前在鎮江工作，晚上在英語沙龍互動，我說喜歡日本的電影文化，前排女士隨即轉過頭質問我：你是中國人嗎？對此我耿耿於懷良久。「狹隘的民族主義，荒謬的愛國行爲或如現在稱呼她小粉紅等等」。我們認爲一個人荒謬，會激發我們的正義感與批評，同時忘了荒謬背後寓意什麽。假如坐高鐵從鎮江到南京，不到半個小時即可抵達。如此相鄰的兩座城市定有密集來往和影響，長期的集體記憶渲染讓那位女士如此激動。彼時我何曾想這些。

南京淪陷后，國民政府退守到重慶，重慶成爲戰時陪都。据維基資料顯示，日方五年間轟炸重慶218次，出動9513架飛機。重慶上空濃烟蔽日，多少人日日活在心驚膽戰中。經歷疫情封閉的我們更能體會重慶人如何每日煎熬。重慶大轟炸遺址位於市中心繁華地段，警示後人勿忘國恥。去年游歷重慶，在博物館看到日本對中國的投降書複印件全文，原件現藏于台灣。入住的一個旅店老闆直言日本人不得入住。應激反應背後必有成因，我會想他的抵制「遠」因是什麽，梳理Context是在理解奇怪中的「常」，但並不代表同意如此行事，我們活在全球化時代（雖然全球化在倒退），這些抵制行爲只能加深彼此誤解與仇恨。

歷史是常識教育。有人追究「支那」一詞本身無有惡意，卻毫無常識。詞語在演化過程中經常引申擴展出多種意思，有時我們使用喻意引申義甚至超出本意，或者漢字的本來義大家記得多少。侵華戰爭中日本人如何蔑稱中國人，如今台灣綜藝節目學來用「支語」稱呼中文，何其悲哀。若「支語」一詞無有冒犯，主持人現場觀衆何必哄堂大笑，實在自取欺辱，忘了在日本人眼中自己是支那台灣。

壽則多辱。名人亦是在成名過程中被百般挑剔。漢語如今麻煩之處是經常被攻其一端。比如你講壽則多辱，總有人跳出來斥責爲什麽壽則多辱，已然忘記中文的修辭達意是什麽。王志安節目中取笑民進黨是真，模仿殘障參選人時大概覺得對方不會介意，誰不是摸爬滾打過來，也如他人評價中提到的在粗糙環境中忘記了關照弱者的心意。我很敬佩台灣人為弱勢群體發聲的精神，他們希望建立親善的環境，但官方機構討伐的聲音太過刺耳，禁止五年内不得入境。有人辯解限制入境與此無關，不要裝傻，如果「水真的是水，水早渴死了」。民主的社會不應該是在限制公權力上努力嗎，也許本就「兩岸一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