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浪行动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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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 自由 正义

 “一个幽灵,一个饱受苦难折磨的幽灵徘徊在中国大地之上。”我本欲以这样的开场白致敬那些激励过一代又一代人经久不衰的革命宣言,但我深知正在饱受苦难折磨的并非亡者的幽灵,而是活着的我们。2020年是充满苦难的一年,我们都曾被同一片名为囚困和死亡的阴云笼罩,又或许这阴云至今尚未消散。但苦难于我们而言同样是无可替代的礼物。裹藏于叙事体系和情绪起伏之下痛苦的经验是连结每个人的纽带,这份经验被平等赐予每一个人,使我们得以理解他人的苦难,体验过去撕裂过这片土地的一道道伤痕。并且——痛苦对许多看到这里的读者而言是短暂的,你们仍有余力去弥合这些创伤。

   或许你们中的绝大多数人要么早已对改变现状不抱任何幻想,要么沉迷于官方宣传所带来的短暂催眠中,要么悲观地认为这些苦难是我们必须背负的代价。诚然官方意识形态宣传铺天盖地,自由言论被持续挤压扑灭,上位者不断宣称的专制优势似乎处处可以印证,军警城管垄断暴力不断恐吓——即使不考虑路途上的阻碍,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也早已伤痕累累。龟裂的社会鸿沟看似不可跨越。但我们仍有希望!

   我在此带来的并不是革命将至的预言。它确实终将到来,但没有人知道它会在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到来,因此我们不能将一切希望寄托在革命到来上。我带来的是一段启示,一个清晰可见可以触及的行动目标——帮助受到压迫的公民流亡海外重获自由。在此我不会为这场行动赋予任何意义,因为它的可能性是愿意为此行动的自由意志所赋予的。这场行动不需要牺牲生命去对抗强大的极权机器,不需要公开暴露立场而招来威胁和虐待,不需要合众一心的街头表演。在每一个黑暗时代都有这样一群人,在凶恶之徒的监视和围堵的阴影和夹缝中默默地向深陷绝境的人伸出援手——在奴隶庄园中游走接引黑人弟兄驶向自由的“地下铁路”,祖国沦陷仍然致力于从纳粹鹰犬的爪牙下营救犹太人的波兰“热戈塔”,法国勒尚邦,庇护协助朝鲜”脱北者”的无名英雄们……

   珠玉在前。面对更加愚蠢傲慢的敌人,拥有更为强大的工具,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固步自封、踌躇不前呢?我们将作为亲历者去见证这场奇迹。也许你们将历经的是一系列不连贯的混乱、流变,你们将面对许多纷繁的偶然事件,那也不要对胜利抱有疑虑——因为前人亦是如此。我们只需要尽量实现它,此后自会有人著书立碑。

   接下来我会阐明它将如何可能:一个明晰的行动目标,一个形象鲜明的符号,一个基于反审核自由软件构建的分布式应急反应网络,活跃的匿名线下同城交互,许多愿为行动提供庇护的志愿者家庭据点,愿意提供庇护国家的稳定航路。集齐全部拼图,我们就能得到一条自维藏蒙始,经由广大内地通向东南沿海和西南边界的自由之路。恰如摩西破红海浪涛出埃及,这一次却并非神迹,而是我们可以用行动到达的彼岸。我们的标志也正印此典:鸽子象征我们绝不动摇的和平理念,荆棘之冠是驱动我们前行的苦难经历,分开的骇浪为破除一切艰险的意志——在此诚挚感谢创作该标志的朋友。

   所谓分布式应急反应网络,则是通过反审核工具,或者使用暗号在公网不易被审查的一对一聊天建立以个人为节点的单线联络机制。信息可以通过转述的方式经由节点进行传递而不引发群聚效应。审查与反审查是一项意志的交锋。目前审查的焦点仍是网络公共空间,即使政府执意监控每个平台百千亿私人领域的聊天记录,令其于对反审核工具的封杀中耗尽意志依旧是值得称道的胜利。况且这种松散的分布式网络能有效隐蔽和避免内耗,其组织能力在海外众多对抗政府的知名活动中颇显成效。

   匿名行动和家庭据点是前人在无数次实践中总结出的有效方案。以“地下铁路”运动为例,废奴主义者们通过秘密路线网络和地下避难所,从十九世纪早期至南北战争爆发前期坚持活动,从南方种植园成功救助数万至数十万的黑人奴隶,使其逃亡至加拿大等国。以“铁路”相关词汇作为联络暗号,潜入种植园接触和营救黑人的“售票员”、沿途提供食宿和庇护的“车站”和“仓库”、进行金钱和物资援助的“股东”——每个成员都只知晓和负责自身参与的部分而不需要了解全局形势。通过口耳相传、民谣和沿途的秘密标记,他们得以突破政府和奴隶主雇佣的捕奴队的层层封锁,帮助大量奴隶重获自由。其中很多人在南北战争爆发后选择回到美国,成为彻底埋葬奴隶体制的重要力量。

另一个更近且更鲜为人知的案例是“黄雀行动”。这场行动中,以司徒华为首的香港人士为秘密营救在六四事件中遭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通缉的政治异见者而前往香港,开辟了一条自由之路。六四事件发生后,由香港民主派元老司徒华等人创立的香港市民支援爱国民主运动联合会在数小时内开始策划营救行动,由牧师朱耀明、艺人岑建勋等人负责策划以及支援,其中朱耀明跟“支联会”达成共识,在过去没有执行过类似行动的情况下声明一旦出事便由其负责,同时众人做好随时可能遭到逮捕的准备。此后香港市民支援爱国民主运动联合会一方面和西方国家的领事馆商讨庇护程序,另一方面开始招募一众爱国“蛇头”参与偷运与偷渡活动。在偷渡行动中,由香港三合会组织新义安、14K、联公乐、联乐堂(单耳)、义堂和东联社等负责提供接应人员、陆路偷运和海路偷运,其中黄雀成员会与救援目标进行直接接触并通过各种途径将其送至香港。另一方面,黄雀行动的成员和中国大陆边防部队、各地警察乃至雷达操作员进行联系,其中分别驻防在珠海市和深圳市的武警广东省边防总队第七支队与武警广东省边防总队第六支队也曾提供过支援。在行动中,有时警察甚至放弃缉捕学生,在集合点引导流亡者。其中学生领导人李录在抵达秘密集合点后发现自己与一名警察搭乘同辆车,而工作成员则告诉他如果遭到查问的话,该名警员能够以正在监视李录作为回应。

黄雀行动从1989年6月下旬开始,1997年香港回归前才宣告结束。营救行动前,成员参考国际特赦组织所提出的名单上有近800人,其中包括工人运动领导人韩东方、知识分子包遵信等人。之后成员还参考了三份人物名单以安排计划内容,分别是包括王丹、吾尔开希和柴玲的21名遭到通缉的学生领导人,包括方励之、万润南的被点名的知识分子以及六四事件发生后禁止入境的49名持不同政见者。黄雀行动中至少有100次派遣行动小组进入中国大陆,在中共当局正在搜捕的情况下寻找并安排营救重要的持不同政见者。这些小组携带有干扰装置、夜视镜以及红外线讯号接收器等,有时甚至安排化妆师,准备假证件以帮助逃犯进行掩饰工作。小组执行任务的地点包括厦门市、广州市、深圳市、兰州市、上海市、北京市等。

获得民主运动人士的消息后,行动小组便会派遣其认识的人前往与之会面,之后由另一组团队安排协助其偷渡至香港。黄雀行动主要偷渡方式包括汽车、火车、飞机、走私快艇等,能帮助持不同政见者经沿海城市进入香港,之后协助他们前往其他西方国家。

通向自由的稳定航路是这项行动最后也是最艰难的一片拼图,它不可避免要和专制政权产生冲突和对抗,需要跨越国境的信任和合作。海内外的自由公民不遗余力地向世界揭示专制压迫的真相,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转变态度。然而我们也应该努力聚焦于具体的人,聚焦于直接行动,让每一个流亡者得以免于恐惧、亲自向我们诉说真相。

至此,我已将自己获得的疯狂启示全部分享完毕。这项行动的策划和实行需要诸位公民朋友的亲身参与和自发决断。我无意引导大家,仅仅是提供一个倡议,一个可以通过实际寻求自我解放的可能性:帮助受专制压迫的维吾尔人、藏人、蒙古人、工运成员、异见人士等一切自由公民逃离迫害。尽管我们在谎言的苦海中各自挣扎,但只要合力为了共同的目标,再危险的骇浪也能被征服。化身浪潮吧,公民们。反抗!

                                                                   隐形委员会

                                                                    202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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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bbc.com/zhongwen/simp/chinese-news-4829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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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rfa.org/cantonese/news/police-09232020063358.html?fbclid=IwAR3ITQweu_Xi9WJ5Q12Ueso84ZovHq5O-NzQUAN5PKBg1egpJY6OBQvv4FQ

War on Fear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gGYoeJ5U7c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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