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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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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者|在巴黎的那場誤會

Ch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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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我不太敢讀的舊文

1917年,俄羅斯十月革命時(其實是新曆的11月)無產階級成功,猶太人離開了,有部分逃往中國,本來也只是借居,移民對他們而言都是迫於無奈。

同一年,卓别林拍了一部短片叫做《移民》(The Immigrant)——那是六月的片,早了十月革命半年——歐洲的移民和難民搭船到了紐約,看到自由女神像,卻沒有欣喜若狂的表情。這是現實的,America dream固然美好但誰真的願意離開自己的家鄉?

移民者/難民大都有著自己的不為人知的過去,也許像茨威格寫的《變形的陶醉》中女主角的阿姨,有了醜聞而無法在社會上混下去;也可能是有刑事案件的作案人,為逃避刑責而偷渡到美國;當然也有懷抱著美夢的窮小子,像鐵達尼號中的傑克……

不管他們到美國的目的為何,未知的世界是充滿恐懼的,那些從義大利北部熱內亞或法國南部馬賽搭輪船的人,大概只有頭等艙的人會站在甲板上和家人揮手告別吧?只有他們在出發前已有了在美國的落腳處,其他人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抵達美國後可以活多久,但他們會選擇離開,也是由於在自己的家鄉沒得混了吧?

畢竟,離開自己祖先的故土,又不像猶太人總是寄居在別人的土地,要拋棄自己的習慣、文化、宗教信仰,甚至是姓名,怎麼可能會是開心的?

在巴黎時曾經和一位長輩到中國餐廳吃飯,我才剛去第一週,由長輩開車帶我去餐廳,也不記得在哪一區或者那裡並不在巴黎。只記得那是在一個平靜的社區裡,街道上有幾間中文字招牌的店,一間稍微高級的中國餐廳,有著圓桌、水族箱、不是自助餐,而是要點菜的那種。

我們坐在靠窗的位置,沒記錯的話那天是週日下午,餐廳沒什麼人。突然一個看似中年的中國流浪漢(因為他全身破爛又留長髮和鬍鬚,只能猜測年齡)拍打著玻璃,好像孩子般惡作劇的對我笑。露出詭異的笑容。無法形容當時的震驚。

不久,又跟著長輩到巴黎十三區的中國城。

在大樓裡,有許多還沒身分的人住在裡面,大樓高的突兀就和他們的存在一樣。

我看到一般約三十坪的單位(1067.52sqft)裡面擠了超過十個人,我們拜訪的家庭住在其中一間房間,只有我在台北房間一半的空間,裡面有一張雙人床和一個上下鋪,住著一家四口。

走廊上住著人、客廳裡也住著人。我無法拜訪其他房間,只能猜測那裡住了超過十個人。

大樓外的公共空間有著黑人和阿拉伯人騎著小型摩托車不段繞圈圈,製造噪音,讓人感覺很壓迫。我對這樣的環境不太熟悉,但根據法國電影中出現的場景,這裡居住的大多是移民或黑工,也會有人在此販賣違禁品。

中國移民最初真的願意自己的小孩離開沿海的漁村或農村,搬到這種充滿危險的「社區」嗎?

移民很多時候也就是過路者,有可能長期居留下來或者不是。

那天遇到的中國流浪漢即使想回家,大概也無法了。我常想,若是還有其他機會,是不是不會有人願意永遠居住在他鄉?

猶太人經過幾千年的遷移,散落在各地,後來又回到以色列建國。

移民的居住環境有時很惡劣,只是把此地當成一個臨時居所,哪天掙夠錢一定會想搬到更好的房子,只是沒想到成為永遠。

還遇到一個年齡跟我相仿的女孩,她是初中畢業就從中國偷渡到巴黎,那時已經十年了,法文還不太會說。一開始在中國餐廳打工,後來利用「法輪功」難民身份取得居留權(我可能記錯名詞),那陣子正要開始學習美髮技能。

她在十年前冒著生命危險偷渡到歐洲,好不容易看似可以安頓下來了,但又做著似乎理所當然的中國女人職業。

我不敢說著自己的夢想,對她而言,夢想就是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擁有人權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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