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你从镜子里看到母亲的面容

她一定又在想你了，带着噩梦里特有的色彩

镜子里的你，渐变成你并不熟知的她

执意要劫持不安分的灵魂

烛光照亮了漆木的桌面

丰盛的宴食上爬满了蛆虫

你连爬带滚地走过去

抓起锈迹斑斑的青铜角鼎

隐约的号角从海的那边传来

夹带着湿润的腥臭气息

古老的箴言在空荡荡的房间回响

“这是虚妄的梦境”

你望向波涛汹涌的海平面

站在船桅下的水手正向你招手

盘旋的海鸥，白色的风帆

一切都准备就绪

在时间停滞的瞬间，问题也悬置了

水手是如何穿过庙宇的厚墙

看见狼狈不堪的你

于是你开始分不清究竟即将起航的船只是梦境

还是眼前晃动的一切才是现实

一道道无形的高墙，四周林立

它们界限模糊

却无处不在

意识升腾，旋转

星斗在动乱中隐退

只有启明星

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东方的地平线

雾霭沉沉

一切声响，归于平静

窗外的白色幕布

挂满了你沉睡时的旧梦

*X.R.（写于沙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