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來鴻6】新冠疫情和生產經營

作者：Fritz Hofmann

原文發布日期：2021年9月4日

翻譯：全球化監察

2020年，在聯邦政府宣佈應對新冠危機的措施後不久，情況就變得很清楚：工業幾乎沒有受到影響；而學校、各類休閒體育活動、旅遊業、餐館、酒店、商店、理髮店等卻不得不停業。

整個汽車行業及其供應商、化工行業、食品行業、所有建築工地等都能夠繼續運行。在我居住的市，發生了以下荒謬的事：消防車穿過居民區，廣播呼籲大家：「請呆在家裡！請即刻回家！」與此同時，數千人卻繼續在街道另一邊的大型化工廠工作。為什麼待在公園裡要比在工廠工作更易感染呢？

事實上，甚至在新冠疫情之前的2019年，一些公司就已經遭遇了經營困難，並向政府登記了短時工作制（實行短時工作制後，僱員的工作時間暫時減少，由此損失的工資收入部分由社會保險補償——詳見「【德國來鴻3】短時工作制和短時工作金——情況介紹和分析」一文）。當然，在新冠疫情期間，這種情況更甚。即使到今天，因為供應鏈的問題，不少公司的運營依然存在問題；或是因為公司出現新冠病例，被迫停業。

當然，危機中也有贏家：大物流集團、互聯網貿易、超市。即使在這些企業，工人們的工作壓力也隨著營業額的上升而水漲船高。而醫院、養老院和療養院的護工工作壓力也在不可估量地增加。

短時工作制的廣泛實施

儘管2020年經濟出現了巨大的滑坡，但失業率並沒有達到破紀錄的水準。短時工作制可以避免工廠在訂單暫時下降的情況下裁員，並且已經實行了數百萬人次。

大多數的短時工作制是在餐飲酒店業實行，因為相關企業在疫情期間不得不停業。但短時工作制會導致貧窮的風險。例如，餐飲酒店業本已很低的工資在短時工作期間進一步減少，社會保險額外支付的很少，而且沒有僱主發放的額外福利。

這一點適用於所有低工資的行業和職業，特別是服務業、租賃業以及臨時工或小時工。

居家辦公

從本質上講，國家對還在運轉的企業有兩個方面的干預。

1.要求盡可能讓員工在家工作（居家辦公）。

2.要求遵循普遍的防疫措施。

這在各家企業的實施情況非常不同，且非常依賴於職工委員會（如果有的話）的積極干預。

2019年，4%的員工在工作場所以外工作；在第一波新冠疫情中，這一數字為27%，而在2020年1月，又達到了24%。很多時候，為了不感染新冠或順便照顧孩子，員工被鼓勵居家辦公。畢竟，托兒所和小學都關閉了。然而，在家裡辦公加上照顧孩子，會導致所有參與其中的人產生巨大的心理壓力。

特別是當上級認為，員工不在老闆的直接控制之下就會偷懶——這時就會出現衝突。而與此同時，許多老闆也認識到，居家工作甚至可以節約企業支出和帶來靈活性。可許多問題依然沒有解決：如何記錄和限制工時，工作環境缺失問題，如何保障勞動者的權利和職工委員會的共同決定權等。

新冠的防護措施

大公司率先實施了各種防護措施。如分發防護面罩、擺放消毒液、關閉餐廳。這些都是非常經濟的措施。

在約三分之一的公司中，採取的技術和組織措施是比較昂貴的。例如，引入額外的班次以平衡工作量，從而使同一時間在生產線上的人數減少；新的交接班方式：儘量避免多人聚集，比如開會；感染鏈追溯等。而職工委員會的力量和干預在這些措施的設計和決策中起著重要的作用。

在新冠疫情剛開始時，也是工人們的抗議迫使企業採取防疫措施，比如在戴姆勒的沃爾特(Wörth)卡車工廠。在意大利，罷工之後政府要求所有非必要的工廠停工，而在德國卻沒有類似的舉措。

不應忘記在德國也有許多公司沒有實施相應的防疫舉措，這些公司往往組織狀況糟糕，沒有職工委員會。最典型的就是肉類加工業，其醜聞甚至促使了法規的修改，詳見「【德國來鴻1】新冠病毒下的外判工人待遇：肉類加工業和通尼斯公司——情況介紹和分析」一文。

現在聯邦政府規定，公司必須為員工提供每週兩次病毒檢測。而且，必須給員工放假來接種疫苗。這樣的事情必須首先由聯邦政府來決定，最初甚至遭到企業界的抵制，就表明企業不重視防疫措施。

系統攸關性

新冠疫情中，人們注意到護士、超市售貨員或包裹快遞員對社會的存續是不可缺少的(「系統攸關」)。然而，他們卻處於薪資階梯的底端。而那些處於薪資階梯高位的人雖然工資很高，但在應對疫情方面基本上沒有什麼用。

工會利用這一優勢，在2020年的公共服務部門勞資談判中取得了進展，使得相關工人工資收入增幅高於平均水準。

醫院裡的勞資鬥爭仍在繼續。畢竟我們離可接受的工資和工作條件還很遠——醫療衛生行業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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