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笔记
2023年8月28日下午1点,北卡教堂山大学里距离我两栋楼的实验室里一个人射杀了另一个人。虽然第三天就继续工作了,但是我在接下来的几个月感觉恍惚。有时我的视觉在脑子里缩小模糊,像脱模了一样。校园枪击后第三天,我去west virginia拜访三个同学度过一个周末。在朋友和自然的包围里我产生一些对身体的觉察。
光脚走路
本地同学leo带我们去一个“原始森林”,其实是一百年前清平之后重新长出来的树林。当我光脚在小溪里向上游走时,我绝对屏住了呼吸——岩石非常尖锐,我在苔藓上失去了平衡。同样,我的朋友trang在森林里行走后感到放松,而不是在城市的水泥地上。另一方面,ellie和leo在旧金山的街道上可以赤脚行走,所以他们的脚更勇敢。
"如果你是一个狩猎采集者,走路会有什么不同的感觉?"宫崎骏在“出発点 1979〜1996”里写到。我猜首先他们走在不同的地面上。
宫崎骏想说的是,从他人的角度走路并学习他们的行走方式有助于动画。当我制作动画时,我必须拍摄自己做我们角色的动作。理解某人的世界如何影响他们的每一个细节是一种技能:重心;岩石、枯叶、冰冷的水的熟悉感或痛苦;他们想要回家的程度。
走在腐烂的叶子上软软的。“他们死了,“我想到。但是我没有悲伤。”他们会变成新的活东西。“
这幅图是我对宫崎采访书中3章节的小涂鸦笔记的修订。我对行走章节有很多感触——它立刻适用于我在远足时的紧张情绪。我想把这个问题传达给其他人。溪流上的蜘蛛图片具有狩猎采集者背景的具体形象,所以我把它放在那里增加了照片的清晰度。我喜欢这张图片,因为它有很多纹理和颜色的细节我无法重新绘制。而且我向自己承诺不拍照,但当我看到巨大的蜘蛛时,我打破了规则,所以我希望至少这张被禁止的照片能和其他人一起见光。如果我只是想要一个清晰的单一信息,那么视觉上可以只是在空白框中清晰地写着那个问题。"
只是不相信身体
还是在west virginia,和朋友去“岩石城市”瞎玩。有个台阶一样的垂直岩石,我吊上第一层之后僵在那里,掉下去几次后放弃。为啥上不去?一个是没有力量往上蹦,手指头和二头肌和腹肌都在颤抖。第二个是觉得蹦起来可能会摔得很惨,不想冒险。这点另外一个力量小但身体意识自信的朋友也有说,不过他说这是信任问题,其实身体做得到只是我们没试过。我们又问力量大而且从小要求自己做最难的身体挑战的朋友他怎么开始信念身体能力的,她说她也是试错过来的:不确定能否做到一个跳跃时稍微调高难度做一个不太确定的距离,然后看看结果,但不用一步到位。我觉得这样还可以做到。想起哲学读书俱乐部在这之前那天刚讨论longtermism,长期主义。就是说做决策的时候要考虑未来收益,比如子孙七代可能利益什么。这里当然有信息风险和“人人不同”(identity problem),但是我觉得风险计算肯定有有用的地方比如当下要不要作死,作多少死。鉴于我小时候胆小,现在偏风险大也不会太出格。其他一些问题,比如职业方向,就不是计算问题而是独断价值问题/开放设计问题/定义问题比找到解决方案更重要。
君子不器
我从初中到现在经常会自拍来监控自己长相,比如痘痘啦发型啦时尚啦。在大学发觉长相没有阻拦我交到知音好友后我就没那么担心了。但是作为画画的,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去寻找和留目美的人事。
和@花园的旁边 聊天时我发现美可以是观看者刻意发现的品质,在每个人事身上都有潜能激发。在学习发展中的生物时我则发现美是自然演化产物。我们人类作为自然一部分,被演化中秩序(反墒)功能强的生命特征吸引:对称、螺旋、分形、重复… 功能性强是指比如一个蛋白质中带有螺旋形状可以加强它和另一粒子的互动,比如免疫的tcell探测到新病毒来了然后制造一堆侦察和消灭那个形状的玩意(我还需要读更多关于免疫系统怎么变形和反应的,很典型又奇妙)。也许我们人对别人的美(不管是皮层形状还是动态风格)也在最本质上是功能体现。我越发感受到舞蹈中和动态中的身体的美。从胎儿到小孩的身体产生之美。一个人作为他世界媒介时表情的美。拥抱的美。
“君子不器”是我在一个欣赏的熟人(四旬)的公众号上看到的成语。
这是什么意思呢?
百度百科:”君子不应拘泥于手段而不思考其背后的目的“
搜狐:“君子不会把自己只当作一个器物”
成语词典:“君子不应该仅仅像器具一样,只有一方面的用途。多用来形容一个人的多才多艺。”
张辛:“君子不能只专注于具体器物,事实和现象”
我觉得可能是成语词典这样,不要用单一标准来衡量一个人的全部价值。如果是这样,那么如果我只关注自己一个维度的达标,也就忽略了他人对我身上能提供他们的其他价值的认可。再者,就算我对他人当下没有价值,我还活着也不需要有更多价值来持续存在。默认的是我在社会和自然中持续存在就需要一定程度的互惠。
丰乳肥臀
很喜欢莫言的这段描述,于是画了插图
她是铁匠的妻子,但实际上她打铁的技术比丈夫强许多,只要是看到铁与火,就血热。热血沸腾,冲刷血管子。肌肉暴凸,一根根,宛如出鞘的牛鞭,黑铁砸红铁,花朵四射,汗透浃背,在奶沟里流成溪,铁血腥味弥漫在天地之间。她看到司马亭在高高的塔台上蹦了一下。清晨的潮湿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和硝烟的味道。司马亭拖着长腔扬着高调转着圈儿对整个高密东北乡发出警告:“父老乡亲们,日本鬼子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