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好像有點傻】——學長赫&學弟海
「你到底在看什麼?」
曺圭賢順著李赫宰的目光看過去,還沒看清楚,就被李赫宰巴了頭。
「不甘你的事,好好吃飯。」
曺圭賢憤恨又委屈的低下頭,什麼嘛,關心一下人也被罵,還是不是朋友。
他們讀的是一間貴族寄宿學校,學費很貴、富家子弟很多,李赫宰家是開貿易公司的,曹圭賢老爸則是韓國知名補教業之父。學校多的是爸媽有頭有臉的學生,在這裏名牌限量款像小白鞋一般普遍,學生放假不是出國遊學就是到海邊別墅度假,自成一格的生活形式和普通韓國高中生天差地遠。
真正的有錢人其實不會炫富,可無形中還是看得出氣質和常人不同——舉手投足間多出一種優雅,眉梢眼角則帶點疏離的從容。能輕鬆與你談天說笑,但彷彿有道隱形隔板在彼此之間,隨意小聊不困難,可坦誠相待卻不太可能。在這裡像李赫宰和曹圭賢因為自小相識而十分熟稔、情比金堅的友情並不常見。
這也不能怪他們,富貴人家多半注重家教,幼時父母不斷強調待人有禮、行事合乎禮儀的重要性,而親近一個人如果太過禮貌,是走不進對方心裡的。
李赫宰看向的那個人,氣質卻不一樣。
那人長得很精緻,雙眼帶著水氣,看上去非常溫柔。鼻梁高挺,額頭飽滿,下巴和下顎的流線弧度好看極了,黑褐色的頭髮,髮質看似軟軟的,他走動時頭髮總會上上下下地跟著跳動。
是清俊又帥氣的人,氣質特別乾淨,不疏離、不讓人覺得難以親近。
不過更不一樣的是,這人,好像很傻啊。
要知道,這學校的學生沒有一個沒受過西式教育,能夠用刀叉優雅地進食是基本能力,李赫宰卻不止一次看到這人,用叉子吃東西時刺到自己嘴巴。
刺到後抽痛地抖了一下,還暗自尷尬地紅了臉,默默低頭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
刀子也不只掉了一次,切肉不是很簡單的事嗎?這人為什麼老是切到刀子飛出去?
李赫宰越看,越覺得這人有趣。
有次這個人喝水時,把衛生紙當成水杯了,含進半口衛生紙後驚覺不對,趕緊吐出來,羞紅臉地低下頭,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
李赫宰看得飯要吃不下去了,忍不住也跟著笑出來。
衛生紙也能錯當成水杯?到底有多缺神經啊?
於是每天吃飯,偷偷盯著這人看成了李赫宰的娛樂活動,他給這人取了個綽號:小傻。
小傻吃飯時都一個人坐,學校的食堂很大、座位很多,大家都是三三兩兩聚在一塊,可小傻好像不喜歡和別人一起吃,總是一個人找靠窗的位置窩著,邊吃飯邊三心二意地盯著窗外看。
有自由的靈魂啊。
看著小傻的李赫宰忍不住喟嘆,小傻身上有藝術家的氣息,散漫卻帶著恰到好處的不拘小節,大抵是浪漫得剛剛好、能把生活過得如自己所願的那類人。
能這樣過活,真好。
李赫宰這樣盯著人看的日子,不知不覺就過了一學期。
真正說到話的那天,也是在學校食堂。
小傻盯著履帶式的烤麵包機看,李赫宰在不遠處盯著小傻看。
這小傢伙想做啥啊?
沒想到小傻突然將手伸進機器,好像想把手指放在滾動的鐵條上跟著烤一樣。
李赫宰嚇得三步併作兩步,衝上前把小傻的手抽出來。
「你在做什麼!」聲音不自覺大了些,握著人的力道也挺大的。嚇到了,李赫宰對小傻的行為,小傻對李赫宰的出現。
「呃⋯⋯就⋯⋯想看看溫度高不高。」小傻小聲地說,縮起肩膀又垂下頭。他的聲音有些甜,卻不會讓人覺得膩。
「用手去試溫度?烤箱溫度當然高,你傻嗎?」李赫宰不可置信的極度氣惱,這人到底怎麼回事?
「那個,你是這裡的員工嗎?」小傻抬頭盯著李赫宰看,李赫宰這才意識到他還沒放開小傻的手腕。
「咳,不是。」李赫宰鬆開手,理了理衣領,不太理解這對話走向。
「哦。那你也用不著管我在做什麼啊。」小傻拋下這句,踩著冷冷的步伐走遠了。
嗯?什麼不疏離的氣質?不會讓人覺得難以親近?
這段時間看你犯傻的模樣,還以為你是軟萌小可愛,這一交流,世界觀顛覆了。
小傻是李赫宰見過最令人費解的人,傻得可以吃飯時刀叉換三副,又能冷得跟人對視時眸裡一點暖意也沒有。
這種反差成功點燃李赫宰本就旺盛的好奇心,加上早就對小傻就有高度興趣,現在不把這人了解得透徹,都是對不起自己本性了。
於是下次吃飯時,李赫宰直接坐到小傻那桌,把曹圭賢拋下了。
「見色忘友就屬李赫宰第一名。」曺圭賢瞪著好友背影,切肉切得盤子嘎嘎作響。
「我叫李赫宰,高二D班。」李赫宰一坐下就打了招呼,直視小傻的眼睛。
小傻一下愣了神,恍惚間聽見食堂悉悉簌簌的耳語,拿起托盤就想換個位置。
李赫宰讀出他眼裡的心慌,雖然不明所以,依舊伸手拽住他不讓他走,「你不會想跟我坐的。」小傻吐出這句,想讓李赫宰鬆手,可李赫宰不依。
「我想。想跟你一起吃飯很久了。」李赫宰望著小傻,想讓他安心而將聲音放低,他不知道他現在有多溫柔。長期孤獨的小傻心臟一咯噔,愣愣地又坐了下來。
「我叫李東海。高一E班。」
與李東海熟些又去探過高一學生口風後,不曾看過娛樂新聞的李赫宰才知道,李東海很有名,卻不是好的有名。
李東海的爸爸是南韓青瓦台發言人,以能力好、長得帥聞名,報導裡寫風流倜儻,可舉國上下(大概除了李赫宰外)有誰不知道他花心。
傳聞裡,李東海是私生子。他絲毫不得家裡人疼,爸爸無心照顧、媽媽生下他後得不到正名上吊自殺,他像皮球一般被踢來踢去,被繼母憎恨又不被長輩接受,在冷漠的家庭環境下艱難地長大,一滿十三歲爸爸就把他送來這,已經三年了,家裡人來見他的次數一隻手數得出來。
謠言是真的,李東海一進學校就傳得沸沸揚揚,強調正統家庭觀的家長們不肯讓自己孩子太接近李東海,加上李東海在家裡不受寵人盡皆知,讓自己孩子跟他混熟並沒有利益可得。
表面上做個好人大家都會,可某天李東海發現連自己生母的照片都被轉發著討論,才深刻體會到八卦的可怕。一人一張嘴,言論鋒利得李東海不經意聽見心臟都疼得滲血。
倒不如一個人待著好,反正以前在那巨大的宅邸也待慣了,沒人找、沒人愛的日子也是日常了。
「被放養也算半被拋棄,」一起吃飯的第三個月,李東海對李赫宰說起過往,嘴角勾起一點笑,「不過我習慣了。」
他們剛開始一起吃飯時,大家私底下都在談論,李赫宰不小心耳聞,不在意地揉了揉東海的頭,「欸,小傻,你不要管他們啊。」
李東海任由李赫宰揉自己頭髮,眼裡發出活潑愉快的光,現在真的沒什麼好在意的了,有李赫宰做我的朋友啊。連自己的不擅禮儀都能被當成無傷大雅的「傻」,不會被刁難或被責怪,真的好開心。
李赫宰看在眼裡,真的很心疼這個小朋友。是多可愛的一個人啊。
之前看他怪裏怪氣的餐桌禮儀也有了解答,沒怎麼受過正規教育,當然不會使用刀叉,一個人吃飯又老是恍神,才總是出事。
一開始的冷漠和恐懼也是理所當然,被明劍暗箭傷過無數次,防禦起自己是應該的,至少在這方面,他沒有那麼傻。李赫宰半是放心半是疼惜地嘆了口氣,輕輕揉了揉東海的頭髮。
李赫宰還沒意識到這人在自己心裡的位置已越升越高。
「赫宰,你要高三了,開學後會很忙吧?」晚自習教室裡,東海靠在赫宰身上,看著赫宰寫數學習題。
「嗯,但還是可以跟你吃飯啊。」赫宰任由東海膩歪在自己肩上,金絲邊眼鏡反射出一點光,看上去十分菁英。修長的手指握著筆唰唰地寫著題,眼睛有神地掃過題目,還挺帥的。東海看著他發愣。
人的目光是炙熱的,被一個人注視時,不可能沒有感覺。
赫宰放下筆,轉過頭去看東海。東海目光已經失焦,雖然是盯著赫宰看沒錯,可思緒早就不知道飄去哪裡。自由的靈魂。赫宰發笑,伸手去捏東海的臉。
「欸,小傻,在想什麼。」
「下雨了。」東海喃喃地說,赫宰看向窗外,的確下雨了,而且不小。
「那你去走廊待著吧,我等會兒過去。」赫宰摸摸東海的後腦勺。
東海喜歡下雨天,可以一個人站在走廊盯著雨看,一看就是一下午。赫宰會陪著他看,有時兩個人就盤腿坐在地上,一起凝視雨天、直到雨停。
赫宰寫完習題時已經快十點了。他起身去找東海,發現東海並不在走廊。往天邊一望,雨已經停了,東海沒有回教室找自己,去哪裡了?
回到教室看見東海的手機留在桌上,赫宰莫名有些緊張。李東海是傻孩子啊,雖然在學校待很久了,但因為平常宿舍、食堂、教室三點一線地跑,他對學校很多區域並不熟悉。
學校很大,樹木極多,往外走些就是自然保護區,可以說十分偏僻又鄉下,現在又晚了,東海這個路痴不會在沒帶手機的狀況下跑去外面看雨,迷路了回不來吧?
這麼想著就緊張地快速收好東西,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去找東海。
最終憑藉直覺,赫宰上了這棟樓的頂樓。
通往頂樓的門一向沒有上鎖,赫宰推開門,看見形單影薄的人坐在女兒牆上,雙腿在樓外擺盪。這是棟十九層的高樓。他驚嚇的大叫聲被硬生生的咽回肚裡,因為李東海的表情讓人不敢出聲。
自由的靈魂。赫宰又想到自己常用來描述東海的詞。
但能解讀這個詞的方法太多了。例如此刻,東海彷彿不屬於這世界,欲來即來、要走就走,擁有不去在意一切的自由。他的靈魂好似無法被世間俗物誘惑,他不會為任何事物留下。他的肉體在這裡,可精神卻已出逃。
冰涼又飄渺的眼神遙望遠方,帶點認真卻如此疏離,好似任何情緒都觸不到那雙眼的眸底。
赫宰看著,恐懼不可遏制地從心裡湧出。
李東海有自我毀滅的傾向,他早就察覺到了。
他把手放進烤麵包機的衝動、他從窗外往低處看的眼神、他看雨時那股哀傷的氛圍、他毫不在意地說自己根本沒人愛的語氣,李赫宰雖然不敏感,卻也感受到眼前的人沒有想活下去的動力。
李東海並沒有把生活過得如願的能力,他只是習慣得不到想要的一切。
太過疲累而放棄伸手去構渴望的東西後,他被動地任命運擺佈,才會看起來莫名地不拘小節又散漫。
不在意一切,但不是灑脫的浪漫,是對人生的失望。
赫宰走向他,步履越來越快。
東海轉頭看見他,收起雙腿、側身正要從女兒牆下來,就被赫宰一把拽下擁入懷中。
「不要離開我。」赫宰的聲音在抖,手臂收得很緊很緊,東海幾乎無法呼吸,卻有了活著的真切感。
「不要離開我。」赫宰又再說了一次,身上的暖意傳到東海胸膛,東海往赫宰懷裡蹭了蹭,兩個人緊緊相偎。
「不會,我捨不得啊,赫宰。」因為臉埋在赫宰肩膀,東海的聲音悶悶的。感受到懷裡的人的氣息,赫宰鬆了口氣,依然緊摟著他,一手反覆地摩擦東海背脊。
「你嚇到我了。」赫宰呼吸還是不順,他真的以為要失去東海了,鼻頭發酸,放鬆後眼淚忍不住就掉了下來。
東海扳開赫宰肩膀,用指腹輕輕抹去他的淚。赫宰近距離看著東海的臉,一個閃神就吻了上去。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從他第一次弄掉刀子那時嗎?從他決定要為他取綽號的剎那嗎?還是他第一次把頭靠在自己肩上那刻?又或者,是某次他在艷陽下笑得開心、眼裡發光朝他奔來的那個瞬間?
李赫宰早就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刻開始的,他對李東海情深似海的喜歡,已經開始很久了,早就停不下來了。
東海被吻得雙腿發軟,可他還是用力地推開赫宰。
「你在幹嘛?」東海的聲音顫抖,面色潮紅,眼睛裡有了情緒,可赫宰讀不懂。
「對⋯⋯對不起,我喜歡你,對不起。」赫宰第一次吻人,是他太急了,都沒跟東海告白,沒確定對方喜歡他,就直接吻下去了。赫宰慌得不行,不知道現在該如何是好。
「喜歡⋯⋯我?」東海看起來懵了,呆滯到不行的那種。
赫宰點點頭,想把東海抱回懷裡又怕被拒絕,兩手焦慮地扯著褲邊。
「為什麼?」東海抬頭看赫宰。赫宰的眼神很清澈,和其他人看他的樣子不一樣。
家裡長輩看他時是冷漠的,在他犯錯時眼神更是顯而易見的嫌棄,而爸爸很少看他,看向他時眼神常帶點愧意,可他知道那是因為爸爸通過他,看到了生母。
在外頭,大多數人看他的眼神則帶著八卦性質,他沒怪罪過人,自己的身世確實是難堪了點。可李赫宰抓著他的手阻止他自傷時,眼神卻很乾淨,帶點怒意、和不容錯認的少許心疼。
東海沒有被這種眼神看過,當下緊張到心尖在抖,隨口瞎說幾句就生冷地逃了。
沒想過會再有第二次見面,同樣清澈的眼神,可這次非常溫柔。溫柔且堅定。
李、赫、宰。原來這是他的名字。好好聽。
原先以為一起吃飯只是圖個新鮮感,沒想到一吃就吃了好幾個月。
不曾有人這樣溫暖地靠向他、希望他敞開心扉,他漸漸信任起赫宰,把很多秘密與情緒說給赫宰聽,也讓他和自己一起看雨,邀請他進入自己的小小世界。
我的世界不美又常常哀傷如雨,可是你還是願意陪著我,我有多幸運。
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他是很後來的事。可能是某次赫宰揉他的頭髮時。可能是赫宰沈默地陪他等雨停時。可能是赫宰寵小孩一樣叫他小傻、買糖給他吃時。
他沒想過赫宰會喜歡他。
「東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是我就是很喜歡你。你不知道,在麵包機那裡跟你第一次說話前,我已經看著你吃飯看了一整個學期,放假也都在想你,想知道你在幹嘛。後來可以一起吃飯我真的很開心,越相處就越喜歡你,已經喜歡一年半了,我真的喜歡你⋯⋯」
赫宰講話講得緊張,手都跟著擺了起來,看著東海沈默的樣子自己越來越慌,最後自己也跟著沈默下來,用雙手摀住臉。
毀了。沒望了。我搞砸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東海回神了,把李赫宰摀住臉的雙手扯下,牽在自己掌心裡。
「赫宰,我想去遊樂園。」東海的思路一向跳躍,想到什麼說什麼,不在常人的溝通頻道上。好在他突然其來的思緒,赫宰總能接住。
「我帶你去。」
「我還想要跟你去公園野餐。」
「好。」
「我想去海邊玩水,還想騎海上摩托車。」
「沒問題。」
「我想跟你去山上露營,一起煮泡麵吃, 一起生火烤肉,想跟你學怎麼溜滑板,想一起學做蛋糕,我還想跟你去採草莓⋯⋯」東海一下子說了好多想做的事,邊說邊哭了出來,一開始只是隱忍地哭,在赫宰把他抱進懷裡時,哇地一聲成了嚎啕大哭。
以前沒做過的事,我全部陪著你做。
我想帶你去山邊看日出,想和你到海灘踏浪,會在每個朝夕與你相伴,陪你在雨日憂傷,也同你見證晴日乍到。
我知道你沒有生存的慾望,可有跟我一起做這些事的渴望,算不算更好的活著呢?
東海的哭泣平息下來時,赫宰捧起他的臉,輕輕吻住他的唇。很柔軟,一吻就陷進去,也很甜,像東海這個人一樣。
「東海,你想做什麼,我都陪你去做。我喜歡你。」
認認真真的告白,清澈真誠的雙眼。東海開心地笑了,踮起腳尖去吻赫宰的眼睛。
「我也喜歡你,李赫宰。」
之後他們在頂樓相擁很久,又吻了好幾遍後,赫宰才牽著東海下樓。
東海跟赫宰說,「赫宰呀,其實我沒有想跳的。自從遇見你後,我已經很久沒有想死的感覺了。」
赫宰聽了捏緊對方的手,忍不住又將他抱進懷裡。
東海繼續說,「我以爲生命很無聊、很冷又很空虛,可是你出現了。你讓我很快樂,前所未有的快樂。坐在頂樓時,我在想,今天星星很多,要叫你來看。沒想到你自己來找我了。我不會有事的呀,赫宰,我捨不得離開你。」
東海吻了赫宰的胸膛,抬頭看著他,眼裡盈滿笑意。
赫宰輕撫東海的後腦勺,想著找到他的那幕,心有餘悸地開了口,「可是你不知道,你坐在那裡的表情很嚇人。」好像下秒就要消失了。
「我以後不坐那麼高的地方了。」東海環緊赫宰的腰,把頭埋在愛人胸前。
「嗯。以後也不可以亂跑,手機要帶著。」
「好。」
「也不能好奇什麼就拿手去試。」
「好。」
「然後,」赫宰的吻落在東海鼻尖,「乖乖做我一輩子的小朋友吧,小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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