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striction Movement Order, Day 2
我的工作最難的部分不是在家工作,而是在這樣的時刻,要在文章裡告訴所有人,你依然還可以相信希望。
明明自己也在難過,卻要說服自己,然後才能找到對的字眼寫下去。
泡了一杯何人可,待會兒下班後想去藥房看看還有沒有庫存。何人可是我的安慰劑。有些事,真的就是要你而不是別人才可以做得下去。除了你,何人可?
這個道理,我很多年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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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溜出去後花園的Tesco買吃的和打包晚餐。因為大家的洗腦、恐嚇、焦慮太強大,結果一走出公寓門口就覺得呼吸超有壓力,每一口吸進去的氧氣都有可能帶有病毒。
進出電梯、保安亭旁的進去口、商場的菜籃、自助付款機、餐廳的菜單,如果那麼剛好,上面都有可能埋伏著帶菌者散落的病毒。
商場裡有七八成的人都帶了口罩。我至今都還沒買到一個口罩。曝露在空氣裡行動瞬間有種裸體的羞恥感、恐慌感,又帶有小小的快感。明明下令封城前,大家都沒那麼保守,天天都在辦天體營的,現在大家都把衣服穿上了,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每到一處遇有洗手液都擠一撮。進康寧藥房時立即就被店員趕出來擦過洗手液才入內。問還有何人可嗎?答已經三個星期沒有貨了。妖,做了一場大龍鳳,結果早就沒貨。
一天至少洗三次澡。早上下午晚上,有時多一兩次。搓出一身泡沫,水流衝下來,就感覺自己又重新做人。
到底在家靜靜坐著,可以坐到什麼程度,要像坐牢那樣足不出戶嗎?很想不要如此簡化,希望可以有更詳細一點的詮釋,好換得多一點自由的空間。可是,如果不這麼絕對,就會發生像第一天那樣把限制當作假日一家人出門嘻嘻哈哈這樣子的事情。
要不你待在家,要不你去Nirvana。
這麼富貴的酒店我是不知道自己住不住得起啦。我是不是該好好想想自己死後要怎麼處理遺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