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憂】——睡吧愛人

根本沒辦法睡著。

把手橫在胸前，指尖抓著被沿不斷搓揉，眉心皺出三條線，李東海擔心到不停嘆氣、翻來覆去。

最近赫宰真的很累。雖然他對自己口口聲聲保證，趕通告沒什麼、宣傳專輯沒什麼、設計舞台沒什麼，但他對著自己笑的眼睛卻佈滿血絲、聲音都累啞了。昨天在待機室昏倒，還叫特哥保密。

前幾天抱在懷裡都瘦了一圈。想到這李東海眼睛濕潤起來，赫宰累得半死不活依然扯出微笑來讓自己心安。

怎麼可能沒什麼。李赫宰你傻子嗎。

快清晨時李東海驚醒了。李赫宰睡在他身旁，妝髮沒卸，脫了外套就倒在床上。

李東海靜靜地看著他，沒想到這時李赫宰的手機鬧鈴響了。

李赫宰猛然驚醒，從床上一躍抓起手機。

「你要趕通告嗎。」李東海喃喃地說，直起身坐在床上。

「你被吵醒了？肚子傷口還痛嗎？」李赫宰往他靠近，手擔憂地貼上東海的臉。

李東海躲開了，不肯看他。

「小海？」

「⋯⋯你應該要生氣。」

「嗯？」

「我昨天對你發脾氣、想要你多陪我，你為什麼不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

李赫宰不懂他家小朋友突然怎麼了。再怎麼說都是東海該生氣啊。

最近行程太多，他根本沒時間跟東海見面，雖然住一起，卻連一頓飯都吃不上。

連東海被檢查出腎結石、住院開刀，都是他的朋友輪番照顧他，他一個男朋友是到最後才去接他出院的。

接人出院後還沒時間陪，東海一個人在家養病、傷口疼時，該有多孤單啊。

「我沒有在醫院照顧你，你才要生氣吧。」李赫宰牽起東海的手。東海雖然給他牽，眼睛還是不肯看他。

「我沒有陪你吃飯、沒辦法跟你多說話、沒有幫你換藥，你才該生氣。你罵我、對我發脾氣，都是應該的。」

李東海終於抬起濕漉漉的眼睛看他了，牽著赫宰的手倏地抓牢。

「是我對你不夠好，你不要哭，是我的錯。」李赫宰把東海抱得緊緊的。

昨天東海說要分手時，在電話裡是哭著說的。雖然他很快說是開玩笑的，試圖笑著緩和氣氛，可濃濃的鼻音怎麼也藏不住。

「我不上節目了。」李赫宰手壓著東海肩膀，兩個人一起倒回床上。

「不行啊，特哥會生氣的。」李東海急著要起來，可赫宰壓住他不讓他動。

「我早就該在你住院時排掉行程，早就應該在家陪你，可我沒有。是我做錯了。」

「海，你永遠是我的第零順位。對不起之前讓你難過了。對不起。」李赫宰摸著東海的頭髮，把他的愛人牢牢地抱在懷裡。

「那節目——」

「沒你重要。」

「特哥——」

「沒你重要。」

「專輯——」

「沒你重要。」李赫宰吧唧一口親在東海唇上。

「全部都沒你重要。對不起，之前是我錯了。」

那天李赫宰道歉了很多次，東海聽到暈眩。也可能是因為赫宰每道歉一次就親他一次。

好了，赫宰可以好好休息了。李東海撈起身邊瘦了一圈熟睡著的人入懷，感嘆自己演技功力了得、發脾氣也能見好就收。

說分手是唬他的、不開心也是裝的，手術開刀哪有什麼好怕的，從小在外獨立慣了，處理事情、面對孤獨完全游刃有餘。

不過想念赫宰是真的、當時電話裡的哽咽也是真的，躺在病床上時非常想他，可都是藝人，他當然知道赫宰身不由己，並不代表不愛自己。

「在感情裡，耍點心機地發脾氣、把累壞的人拐回懷裡也是可以的。」

李東海這麼想著，輕輕笑了，去吻赫宰的眉心。我的愛人，好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