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深淵、堅強與一了百了

2021 年 11 月 19 日

腦海中對於滿溢著死亡念頭的人啊！肯定是對於生活太過認真了吧！

會寫這篇不是最近生活發生了令人無法解脫的難事，生活反而似乎正逐漸變好。
純粹是聽見了流氓阿德的翻唱歌曲──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不斷的單曲循環。
雖然歌詞重譯寫得用心，編曲也迷人，但喜歡上最重要的原因是被阿德的唱功給吸引。

然而，在朋友的介紹之下才知道原唱是中島美嘉，於是去Youtube翻了好幾個不同版本。才發現，這首歌應該已聽過無數次。而且不只是這首，許多由她演唱的歌，其旋律朗朗上口，然而不懂日文，完全不知道在講述的內容是什麼。

對於中島美嘉並不是很熟悉，但是這首歌，光是歌詞的描述就已讓我深受感動。在更加深入暸解她的故事以後，更是整個陷入其中，久久無法自己。
（其背景故事，許多資深粉絲都介紹得相當詳盡，再請各位自行查詢）

簡單的來說，日本歌姬之一的中島美嘉，在幾年前意外罹患怪病，耳朵的聽力受損極為嚴重，甚至聽不到自己的歌聲。倔強的她飛往美國治病，卻仍無法根治，只好用力嘶吼期待能聽見些什麼。利用各種方法記起節奏、鼓點，好讓她能持續歌唱。

但，太過用力反而壞了嗓子。

做為一個歌手，聽不見也無法發聲，還有什麼能比這樣更加絕望呢？

世界上怎麼有人可以這麼樣的堅強呢？

這兩點是最直接浮現在我腦海裡的問句。

某次的演唱會上，在演唱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時，中島美嘉說了許多話，其中一段是「在座的各位一定有過心情低迷、苦悶的時候」、「不斷詢問著『為什麼沒人肯來幫我』」、「所以各位請放心，今天我將以歌聲唱出大家的心聲」。
（這邊就稱之為演唱會版本吧）

而演唱會版本時的中島美嘉正承受著耳疾之苦，卻仍選擇光芒萬丈的照耀著人群。

這樣的畫面讓我憶起前些日子閱讀《獨舞》時，裡面提到了邱妙津的一本著作──她的辭世之作《蒙馬特遺書》，裡面有句話是這麼寫的「疼惜自己能給予別人，給予世界那麼多，卻沒有辦法使自己活得好過一點」。

曾擔任心輔中心輔導員的邱妙津，在巴黎留學之際，選擇以一把水果刀刺向心臟而辭世。

時隔幾年，中島美嘉同樣演唱了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然而表演出來的感覺卻與上次大相徑庭，許多人紛紛表示「如同彌留之際的呢喃一般。」
（這裡就稱之為呢喃版本吧）

在呢喃版本中，沒人知道當時的中島美嘉究竟終究是陷入了泥淖的最底層，還是純粹是當時她選擇演繹這首歌曲所堆疊出來的情緒。好多的絕望。

也許正在為錯過死亡的時機而呢喃吧？！

不變的是，這首歌曲所想要傳達的，「請抓住某些事情，好好在灰暗的世界中生活下去」

幾天以前，知名的Youtube頻道 The First Take推出了由中島美嘉演唱最新版的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這個版本是我自己聽過最令人泛淚的版本。

從畫面細小的微笑以及溫柔的歌聲與肢體的擺盪，可以猜測中島美嘉對於過往種種的釋懷，加上聽聞她的聽力也逐漸地恢復中，大多數人應該都相信，這位日本歌姬正用自己的各項行動來向世間傳達正面能量。

連她都走過來了，沒有什麼難關是過不了的。

不過這邊我想提的事情還有另外一件，在各種影片下留言中最常看到的一類是「經歷過深淵的人，才能演一齣這首歌曲的精髓。」

說實在話，我能夠理解這些想法，中島美嘉經歷了那些苦痛仍能堅強的走出，實屬不易。但我想說說，每個人的深淵都不同，每個人能承受的深淵也不同，對於生命的態度與隨之而來的釋懷也都不一樣，並沒有高低之分。

《獨舞》一書所強調的「生之苦痛」，正是這幾年我持續在思考的內容，認為現在自己的思考模式和書內的主角迎梅一樣：

「並不是想死，對於死亡也沒有憧憬，但就是會對於死亡的種種設立各種假定。」
「也許是因為還沒有找到能夠說服自己執著的活著的點吧？！」

我也正在思索自己到底有沒有憂鬱症？雖然我認為沒有，但也不想因為缺乏病識感而錯過治療的機會。會這樣講是因為並不想要強說愁的讓真正有憂鬱症的患友感受不尊重，或者正在利用這樣的標籤來塗什麼利。

我暸解自己生活相對許多人來說幸運很多，也還能找抒發壓力的管道，知道生活還有許多需要去探索的理由，只是也還沒真正尋找到。並沒有發生什麼真的超越我苦痛的事情。
然而如同上述，每個人的深淵不同，所能承受的深淵也不同，沒什麼是放諸四海的標準。

我從來不是在鼓吹死亡，也非在斥責尋死，反而像是在訴說對於死亡的不避諱。

我一直都希望認識的人都能好好的活著，甚至是不認識的，即使僅有一面之緣，或如同馬特市上的各位，都請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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