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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蛋糕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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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黃瓜|意識流故事

草莓蛋糕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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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在門口就可以聞到陳年菜乾那刺鼻和潮濕結合的氣味,彷彿是要提醒你它的存在但又不是很張揚,就是時間的味道。

潘妮那天心情糟透了。
灰矇矇的天空、雲層低得嚇人,空氣還瀰漫著燒焦泡泡的味道。

她低頭走進那間永遠看起來沒有一個人高興的商店,那是一間在上坡路段的狹窄雜貨店。
光是在門口就可以聞到陳年菜乾那刺鼻和潮濕結合的氣味,彷彿是要提醒你它的存在但又不是很張揚,就是時間的味道。

門口堆放著一些當日的季節蔬果還有花卉,因為狹窄的門口,人們擦肩而過偶爾碎念又或是面無表情但一臉焦躁地等待通過;潘妮抓了兩隻鬱金香還有一枝不知道是什麼看起來炸毛的花,心不在焉地拿了一袋蘋果和香蕉,眼角餘光想到了什麼,轉頭看了旁邊走道的芙瑞達斯。
她是一個身型臃腫總是穿著毛呢格紋裙的老太太。

『居然又拿了酸黃瓜,而且還是馬背牌的。』

芙瑞達斯自從老公過世後,每週都會上超市或雜貨店買上三罐馬背牌的酸黃瓜。潘尼本來替她感到不可思議,有那麼一剎那覺得芙瑞達斯買的其實不是酸黃瓜,只是她自己看不到而已。

悠晃晃地走到櫃檯,結帳傑瑞咕噥聲『妳好』幫她拿了個塑膠袋,當然是面無表情地幫她把所有東西都裝進去。潘妮走的時候他連眉毛也沒有抬,只有舉起他平板的聲音:

『祝你有個美好的一天。』

潘尼瞬間了解發明塑膠袋的人真的是天才。

・ ・・

會寫酸黃瓜這故事純粹是很喜歡的一部電影《再見列寧》,(以後再介紹)這部應該算是我接觸共產文化且心嚮往之(不是那種嚮往)最早的起源吧。故事中的人物互動都是我在歐洲唸書和旅行的時候觀察到的。(尤其是打招呼那個橋段,那個問候絲毫沒有溫度)

時序接近了一年的尾巴,總在年底感到特別疲倦;對於日常生活的一切都像極了撐大的橡皮筋,我們起床、振作、鼓勵自己,偶爾假笑或是大哭想要向人生抗議自己的努力和不滿。這時候的我就像比賽跑步偷跑的人,想在明年起跑槍聲鳴起時往前偷偷邁出一兩步;不過也不為了贏誰,就只是想讓弛張的自己能繃到明年。確保有工作到最後一刻,算不算是一種偷懶的方式;有一種我使勁跑用力追,若還是追不上那就不是我的問題的推卸責任。算是一種心安理得的焦慮嗎。

這是所有我這代年輕人的感觸吧,除非這一世被安排的課題並不在於如何在經濟和生活品質上佔得先機。這是我2字頭的最後一個聖誕節,明年開始我的人生數字會往下一個層級跳,突然離20歲的自己好遠,感覺過去10年的努力即將告一段落,接下來的努力是另外一個世界。

但在這之前,還在20歲交功課的我真的好想放假啊。

CC BY-NC-ND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