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鱷魚把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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粒史學加000026《史記》卷二〈夏本紀〉05

鱷魚把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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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天子之國以外五百里甸服:百里賦納緫,二百里納銍,三百里納秸服,四百里粟,五百里米。甸服外五百里侯服:百里采,二百里任國,三百里諸侯。侯服外五百里綏服:三百里揆文教,二百里奮武衞。綏服外五百里要服:三百里夷,二百里蔡。要服外五百里荒服:三百里蠻,二百里流。

東漸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聲教訖于四海。於是帝錫禹玄圭,以告成功于天下。天下於是大平治。


一直以來,我們心目中的大禹治水,應該就是禹兢兢業業、摩頂放踵的為治水奔波,最終完成治理河水的任務。但其實從上一篇文章的最後可以看出,禹除了治水之外,還兼有四處巡視的使命。因此,禹不僅要考察各地土壤肥沃與否,甚至還可以賜姓、賜土地。由此看來,更可以說明這份治水的任務,不僅僅是帝舜給禹的考驗,更是讓他先實習一下如何在未來當好一個部落共主。

來到今天要看的第一段內容,禹甚至還制定了所謂的「五服」,雖然這些文字有點艱深,但簡單來說,就是以天子之國為中心,依據遠近,把諸侯分成五類,規定每類諸侯該盡的義務、該來中央朝見天子的時間。

五服


這段相傳是大禹親自寫下的文字,其實是司馬遷從《尚書‧禹貢》中直接抄過來的,歷來都讓不少學者感到不可置信。畢竟,夏朝的時代太過久遠,而且至今都沒有夏朝的文字出土的情況下,那個時代怎麼可能會出現這麼細膩的內容呢?因此,學著們對於這篇《尚書‧禹貢》到底是哪個時代的產物,至今仍沒有定論。其實從上幾段文字中的的「九州」到這一段的「五服」,完全跟我上一篇文章中提到的陰陽學有關。所謂的一、三、五是陽數,一加三加五等於九,所以九是「至陽」,這些都可以看出應該是深受戰國時代陰陽家的影響。因此,這段內容應該是戰國時代或之後的學者所構想的「天下秩序觀」。

雖然,曾經有不少人爭論古代是否有「中國」這個國名,但不可否認的是,那片土地上的人們確實都認為自己是居於天下之中─那塊文化最璀璨的地方,並認為四周都是沒有文化的蠻夷。這種居於「中」間,文化「華」麗的「中華」觀念,一直都存在著。因此,不需要爭論沒有哪個朝代把「中國」當作國名這件事。

言歸正傳,在司馬遷筆下的「大禹治水」,除了辛苦的治水之外,還包括了藉此巡視各地,進而制定朝貢制度。讓各部落的人依據自己的距離遠近,定時到中央來朝見「天下共主」。但如果這些都是後人的美化,如何從中看出什麼其他意義呢?

每天一早看一段史料,直到有靈感才寫下內容,有時邊寫邊湧現靈感,有時還真的想不出什麼想法。而今天這段內容經過我一整天思索下,突然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在禹之前的上古聖王,幾乎都是自己勞心勞力的為各部落奉獻,甚至無論多麼年邁,還得親自到各地去考察,例如《史記‧五帝本紀》終究記載:

(舜)踐帝位三十九年,南巡狩,崩於蒼梧之野。

依據司馬遷的描述,舜巡視各部落的時候,已經一百歲了!可見,當時擔任各部落的共主,還得到各地去巡視,真的非常辛苦。相反的,如果能制定一套讓各地部落的首長定期來中央匯報的制度,不就可以更有效地知道各地發生的狀況嗎?姑且不論禹制定的「五服」是真是假。至少,禹應該是曾用粗略的數字告訴各部落,透過距離天下共主的遠近,來決定該去匯報的時間頻率。如此「數字化」的思維,比起之前的黃帝、顓頊、帝嚳、帝堯等都還更進步。更讓我認定禹之所以能治好水,一定有過人之處,這些也應該是帝舜所看重禹的地方。

換言之,如果五帝時代是透過個人能力與魅力來凝聚各部落的向心力,那麼禹的構想就是希望透過「制度化」來管理各部落。當腦中浮出這段想法時,突然對「禹」更加推崇與敬重。

總之,最後在帝舜賜與禹「玄圭」,也就是黑色的玉器下,昭告各部落,治水已經完成。從此,免於水患的各部落,應該會對這個部落共主的團隊更加信任。

以上,就是我讀這兩段史料的小小心得與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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