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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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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文|不妨說我是個極為自負之人

安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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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臉書的創作頁面,以此記錄。
身為讀者的自負——

有一些聲望與討論度極高的成名作家。畢竟是他們先主動提供了一個便捷的網路管道,讓我有機會得以在「觀摩」其作品之前,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窺看找出他們的數位社群名片,鋪滿於我的螢光幕前。於是草草看完之後,便覺得這樣的人寫出的這樣或那樣的作品,沒什麼值得一讀,騙騙懶惰的文藝青年還可以,尤其是留台的那一群。

看著這些煞費苦心經營個人頁面或社交帳號的作家們,無不有明亮、帥氣而漂亮的大頭貼,一連選了六張最帥最美的精選圖片,汲汲營營的社群露出以及各種討好,或展現自己有多麼與眾不同,登高一呼又是如何萬眾矚目。

可是關於小說的內在核心,總是討論的人少,吸引不少豬哥帳號留言駐足倒是多。或乾脆不再討論小說,流連於踩著當下熱門時事議題的風口浪尖上,吸引看客圍觀刷存在感衝觸及率。

試問,當下發生的疫情有什麼好說的嗎?國內外的政治事件又有什麼不同?一個人就算不是小說家,難道真有辦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得出某些「結論」嗎?我們難道不應該先安靜地讓事件在我們體內流淌一段時間?

更何況,小說家的責任,難道不應該是將所有現實面的困惑、徬徨、殘酷與人世間的無助掙扎,透過小說而展開關懷嗎?這不正是小說家的戰壕嗎?可是,這樣的文學環境,卻有這麽多的是是非非,山頭林立而各種旗幟鮮明,似乎在暗示後輩如我:選邊站?

還是要像已經出道,獲獎無數而名聲遠播的小說家,在日薄西山的報章專欄寫一篇酸溜溜的文章,譏諷後輩如何鼓起勇氣向「偶像」奉上自己的作品。而小說家自己讀不懂,或是錯字太多感受不到誠意?我為那位同儕感到遺憾,討教不成,結果卻淪為該小說家的一則專欄內容之題材。

(真該慶幸該專欄流量不高)

小說家在關心這些雞毛蒜皮的事以前,是否真想過,所謂失格?如真不願意被讀者打擾,為什麼不把自己的私人帳號藏好?小說家是必須孤獨而注定離群索居的,更遑論窩在一塊與其他陣營勢不兩立。

(請容許我論述的跳躍)

小說家利用社群平台,並無不妥,如何拿捏才是關鍵。所以,我總是看不明,這些作家怎麼「玩」社交平台玩得比後生晚輩還勁?因此,讀到這邊的你/妳,不妨說我有道德潔癖好了,我無法否認自己有這般傾向。

而關於寫作,亦不妨說我是個極為自負之人 ——

誠如專頁自我介紹那般,我在今年六月開始正式創作。不管在這之前,或之後,可能都無法獲得任何文學獎項的肯定。因為,我沒辦法同流合污,沒辦法強迫自己寫大敘事,亦沒辦法寫國破家亡和族群的離散。當然,我也不可能像前人一般,不停地靠書寫馬共消費馬共而獲得關注,這對我而言是一種褻瀆。

(請再次原諒我的跳躍)

在此前提之下,又有誰會願意花時間讀一位名不見經傳「小說家」的作品?承接首節,因為我是一個挑剔潔癖而自負的讀者,所以我必然是個自負的「小說家」。

當上一代塑造了這樣的環境,還有臉唉唉叫說後繼無人時,我覺得非常狗屎。而所謂的文學獎,亦是非常怪誕彆扭。

第一;文學獎不多。第二;評審古板,該洗洗睡。第二之四;老屁股作家沒有自知之明,特別是已經獲獎無數的作家,還賴著不走,於我而言,就好像一個沒有企圖心之人,缺乏追求更高文學成就的勇氣。六字輩的作家還來參獎,是因為把自己當成了永遠的文壇新人嗎?真了不起的心態,日新又新。

第二之九;還未想到。

特別是當所謂的馬華文學也不過是處在華文文學場域的邊陲之地,而我作為一位九字輩的創作者,是應該先為文學獎而努力嗎?個人判斷上,我並不希望。

(我特別不喜歡90後或九字輩這樣的說法,這是一種分類上的怠惰,郭強生老師已有論述,這裡不再多做說明。台灣文壇的分類是吸歐美的二手菸,馬華文壇吸了三手菸後,還要說香。)

但這未免再次掉入了一個邏輯的死胡同:有誰會願意花時間好好研讀一位名不見經傳,馬華、90後小說家的作品?

《對子》是我第六部完成的作品,三萬多字的中篇。每篇作品都完成了對自己的期許,不隨波逐流,不效仿喜愛作家的小說風格,之前寫過的題材和敘事風格,都一一捨棄。於寫作技巧而言,我想要攀登小說的K2顛峰,想要當多面手。

當然,以所謂馬來西亞華人在馬來西亞的歷史或所謂的留台背景,與老調重彈的身分認同危機,我也只是輕描淡寫般帶過,這些已屬過時,不必贅述與留戀。

如果只能暫時在目前的作品中選一篇作為代表作,無疑就是《對子》。從發想到修訂「僅僅」只用了四十五。從六月開始寫作,每一天都過得非常充實,我不知道小說家的真正日常作息,但我用盡全力地嘗試,甚至在夢中也想著該如何完整故事,而起床時什麼也記不清。

我依舊有很多的憤怒與不屑。

後來成為了一個無所事事的待業青年,寫作或許是人生中最後一件值得放手一搏,不計代價想完成的事。所謂待業,不來自於現實層面的困境,或經濟上的拮据,是除此之外的無可奈何。寫作於我而言,更大的意義還是自省,如果行有餘力,我想要想方設逼出所有真善美醜,與各種光怪陸離。

這就像是,我並不畏懼寫前述的那段文字,可能自毀創作前程而得罪人的文字。我以筆名示人,並不是我害怕。這是我賦予自己的新生/心聲,而我亦終將於此筆名登出生命。

藉著小說,或偷渡或栽贓嫁禍,賦予那些人物,過去那些偽善的人,和過去那偽善的自己,我想要一一揭露抓出來鞭屍。而我行筆自此還自負地認為,《對子》所揭露的「實相」甚至比那些八字輩的馬華小說家好,七字輩不敢說,畢竟我一本都沒有讀過。

所以,我才說,我是一個自負之人。

如果你/妳讀到我的自怨自艾,也請您相信,這是真的,沒有半分虛假,這全都是我誠實的感想,而這也完全基於我對小說「崇高」純粹的追求。

一個後生晚輩對此純粹所展開的論述,您如果感到反感,就是小心眼。啊,對了,

如果你/妳是九零後,

請懸崖勒馬,

別隨他們雞飛狗跳,

到處留言撒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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