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与桎梏的博弈,生命与压制的博弈——再论社会发育
十多年前,相对宽松。也可以说是三十年来社会发育的黄金时代。但民间某些先知非常排斥甚至敌视社会发育,他们坚信革命高潮马上到来,胜利果实抬头可摘,于是一个个奋勇争先,惟恐人后。社会发育则被他们视为竞争性理论,革命的绊脚石。我因倡导社会发育,而被贴上“改良派”标签。甚至有先知断言:斗倒笑蜀,中间群众(所谓“骑墙者”)就都跟我们走了。十多年来江湖上各种撕,各种批斗,各种泼污。我的确被斗倒了,社死十年了,但他们的群众又在哪?他们的胜利果实又在哪?他们自己又在哪?相对宽松时一个个奋勇争先非我莫属,等到不再宽松了,真需要奋勇需要献身的时候,他们人呢?他们当初的豪言壮语呢?
曾经的胜利果实闪闪发亮,但都是满天繁星,一颗也摘不到。只仰望天上的星星却鄙视地上的路,仰望天上的星星有多久,耽误筑路就有多久。筑什么路?社会发育之路。星星雨注定不会下下来,古人早说了,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个世界最不缺对于星星雨的虚假幻想以及幻想破灭后的虚假绝望,最缺的是扎扎实实的建设,最需要的是建设性。筑路就是最大的建设性。某些先知排斥和敌视社会发育,其实是排斥和敌视建设性——星星雨自然会从天上掉下来,要什么建设?只管破坏就好。还是毛的路数,所谓不破不立。但我的观点刚好相反,不立不破,立就是破,而且是性价比最高的破。没有社会的自我发育,没有社会的自我生长,就没有真正的改变。毋宁说,社会的自我发育、自我生长本身就是最有力的改变,并将最终由量的积累导致质变。
我当然承认,社会发育没那么简单,而必遭遇重重艰险、重重困难。但我相信生长的力量、生命的力量。这是宇宙中最伟大的力量,三十年改开最大的功劳,就是释放出了社会发育这个生长的力量、生命的力量。十四亿人这个超大规模的生命体一旦觉醒,生命力一旦勃发,那是任何力量都不可能真正遏制的。暂时的强力压制迟早会黔驴技穷,迟早会遭到反弹。这是生长与桎梏的博弈,生命与压制的博弈,谁笑到最后?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心中自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