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境之南小記‧之一：鵝鑾鼻/最南點

家族旅行總是這樣，說走就走。雖然因為想去墾丁住上個幾晚，所以至少有提前訂飯店，已經算是有規劃了。不過，完整的細節，依然是邊走邊決定的。

說起墾丁，我這輩的人大概都不陌生，這裡曾經是全臺最受歡迎的畢旅景點，幾乎每個人都至少有個和同學旅行的墾丁回憶。

疫情前家族旅行也有去過幾次，不過最近的一次我沒有參加。疫情之後，住宿又洗了牌，於是這次選了很久很久以前我們住過，但不是最近一次住的地方。

多年來，飯店幾乎沒什麼改變，一樣是以原住民風格木雕裝飾；一樣從櫃檯大廳的落地窗就能看到地標大尖山的尖頭；一樣有個人很少的私密小沙灘；甚至連服務人員的衣服也仍是熱帶花紋風格。

第一天抵達時已經天黑，第二天早餐是飯店的自助餐，桌上放的紙餐墊印著墾丁地區的簡易地圖，從這裡開始，才決定要去的景點。

第一站選了鵝鑾鼻。

鵝鑾鼻和我印象中幾乎沒有改變，就連據說原本新建要用的商店街，居然也因為挖到史前遺址而無法驗收使用，攤商依然聚集在看起來彷彿是隧道的舊地點。

進到園裡，舉目所見是一片廣袤的草原，邊緣零星有幾棵樹，被風吹得歪歪倒倒。往回望可以看到大尖山。

燈塔當然也沒什麼改變，不過裡面有個小展示區，內容物倒是非常陌生。

春天的墾丁，天氣不好，這個不好，是指墾丁的標準，事實上，以當時受春寒影響深重的臺灣來看，這裡已經是最好的了。一路南下的我，衣服從羽絨大衣，變成薄長袖，傘具都收起來，換上晴天鞋。

然而，受天氣影響，依然只能看到陰暗的天空，連帶著海洋也跟著深了幾個色階。

春天的墾丁，陰天的墾丁。這時候，不是墾丁的旅遊旺季。即便如此，還是有著三三兩兩的旅客，在海邊吹風。

鵝鑾鼻是中央山脈的最南段，海拔僅 60 公尺，燈塔就位於該丘陵(?)的制高點。和其他燈塔很相似，白色的塔以及相同顏色的附屬建築。

據說這裡是全臺灣最亮的燈塔。

小小的展示廳裡，展示了一個超大的電燈泡，非常壯觀。另外有個公務用的印章盒也同樣壯觀。這裡從清代起便是重要的關口重鎮，至今，燈塔仍在運作，而這裡在外海有幾座小小島，是中華民國領海基點。

這裡非常安靜，只有獵獵的風聲不斷，有些奇妙的孤獨感。聽見有個民眾說，看守在這裡最涼了，言下之意認為很輕鬆云云。然而，那盒公務用印章，顯示了這裡有許多庶務要進行，極鄰近海，去年幾個颱風都是掠過鵝鑾鼻，不曉得又是一個怎樣驚心動魄的光景。

孤獨地守著一道光，往前看只有黑暗殘酷的大海……這裡晚上觀星不曉得效果如何，唯一光害(?)應該就是燈塔本體吧！

一般來說，大家提到臺灣最南，就會想到鵝鑾鼻。然而，鵝鑾鼻只是中央山脈最南，卻不是臺灣最南端。最南端就在鵝鑾鼻旁邊，這裡有個巨大的氣象雷達，外面牆面上貼著如何與雷達球(?)拍照的示範圖……氣象人員也太難做了吧！

沿著步道往海邊走，步道有些蝴蝶形狀的圖案，並用不同的石材拼貼，彷彿見到了各式各樣的蝴蝶。沿路也的確見到大大小小的蝴蝶，在海邊飛舞。

在步道盡頭，是個紀念碑，也是熱門的照相點，再次拜人少所賜，拍到珍稀的空景。

從這裡望出去的海，沒有渡假勝地應有的明亮感，令人心生敬畏。

國境之南的歌詞裡提到，海很藍，星光燦爛，然而，在這個春日裡，天是灰的，海是暗的。

風呼呼地吹著，未曾停歇。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