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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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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轉捩點|我的軍旅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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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聽到一種句型: 「如果當時…現在就…」。會出現這種句型多半是對結果不滿而且帶有一點點後悔的情緒。

我讀過令我印象相當深刻一句話: 人要做到不後悔其實是很難的! 我雖然想努力實踐這個目標,但我這一生做了不少錯誤而且就算是後悔也沒用的決定。不過,當年我倒是有一個決定,在當時大多數人都反對,我卻一意孤行,到現在看來仍算是正確的選擇。就以此為題吧!

大學畢業後,在沒人喜歡當兵的社會氛圍下,直接就在第一梯次被徵召入伍了。當時部隊有一個政策,就是「招募轉服志願役軍官」< 仿照美軍 ROTC (Reserved Officer Training Corps ) 儲備軍官訓練團 > 的概念。服役時間是三年半,比起一般人要多服役一年半,想當然爾,當時大家只想快速服完兵役,沒人想多待在部隊一天,所以這個政策就算是打著 『錢多 ( 軍官的薪俸比較高 )、事少 ( 軍官不用站哨打雜 )、離家近 ( 轉服可選離家近的服役單位 )的訴求, 仍然是乏人問津!

某天部隊又集合進行宣導,來的是副旅長,一個即將屆齡退伍,又佔不到上校缺的米蟲。他說了一堆老掉牙的宣導詞,令大家昏昏欲睡,最後他說了一段話:「如果你家境不是很富裕,如果你退伍後沒有工作等著你,可能還要靠家裡養一陣子,建議你考慮一下。」我一聽, 這段話不就是在對我說的嗎? 於是腦中浮現了第一個選擇!

解散後我立刻去找連長報名。連長見獵心喜,連忙找了幹部,連夜租車把我跟另外兩位同梯送回家簽同意書。從嘉義出發,先到台中再到桃園。到我家時都已經凌晨 12 點。爸爸是老兵,自然不排斥,媽媽因為不了解,先打了電話問當時已在金門服役的哥哥。哥哥希望我不要浪費時間在軍中而反對。但經過我的盤算,雖然多服役一年半,但我可以用時間換取金錢,這是一場對自己意志力的豪賭,我還是說服了家人簽下了同意書。

接下來就是從新兵訓練中心轉到陸軍官校受訓。此時出現了第二個選擇: 兵科

當時的制度是這樣:
步兵、砲兵、裝甲、政戰 ( 其實要看黨齡,哪個黨就不用多說了~) 及經理 ( 員額少的可憐!) 官科不限所學科系皆可選擇。
步兵、砲兵、裝甲還可選擇服役地區,且不用輪調。( 許多台灣人怕輪調到外島,殊不知本島的野戰部隊才可怕~)
步兵甚至還可以選服役單位。( 不用說,因為步兵最辛苦,所以條件最優惠! )

於是我就 「一不做、二不休」的選了步兵。服役單位選擇了新兵訓練中心。後來分發到 206師 ( 俗稱的關東橋。駐地有四處: 關東橋關西斗煥坪犁頭山的砲指部 ),展開了少尉排長的生涯。

少尉掛階滿一年時就可晉升中尉,此時營部人事官學長對我不錯,看我常常快一個月休不到假 ( 接兵單位為了任務常常會管制休假,例如:測驗裝檢戰備新兵開訓結訓等等...),為了讓我可以休正常的例假,把我調去旅部作戰連絡官的位置。

這一調更慘 ! 因為旅部幕僚位階都比較高,我去了以後變成最菜的。我有一項業務,就是排定旅部戰情輪值一進戰情室輪值就是 24 小時,平常還好,一遇到春節或連假,學長們紛紛以家裡太遠,有家庭要顧為由拒絕輪值,喬不動只好自己吃下來。我最高紀錄是某一次四天春假我擋了三天,還是第一、二、四天,中間第三天補眠,真的累到炸掉 ! 再加上做幕僚每個月3,000元領導加給,於是腦中浮現第三個選擇!

當時有一個現象: 大家都很排斥接連長。因為連長很難休假 (如前述的各項任務 )、責任重大 ( 要扛所有績效 )、最重要容易被告法辦! 只要新兵出現健康問題、逃兵或申訴不當管教,連長都要倒大楣! 於是國防部有一個政策,只要接連長就保證三年不輪調來激勵大家勇於接任。這對我其實沒甚麼吸引力,我主要是想磨練自己掌控全局的能力,不要只是一個在旅部辦公室等休假又等不到的菜鳥嘍囉。於是向長官報名自薦。

這一報名,旅長立刻幫我背書,師長也因旅長的保薦而免除了見習的過程 ( 當時連長候選人都需在師長身旁見習一個月 ),在 17 個連長候選人名單中優先發布我接任。展開我役期後段為期一年半的連長生涯。

在任內最後半年,是最開心的時光。不僅僅是即將退伍,主要是幹部們 ( 排長、班長 ) 都已成熟 ,三大任務 ( 新兵體能鑑測轉服宣導高裝檢 ) 屢創佳績,甚至還因某梯次新兵體能鑑測創全軍紀錄,讓本師 ( 206th Division) 師長被陸軍總部記一大功,也讓我最後半年每天都像職業球員般除了領薪水吃飯就是打球! ^_^

有自己的連長室
戰鬥教練場與幹部們合影
戰鬥教練場幹部們裝萌 ^_^
晚餐自行以烤鴨加菜
每天下午球場報到

【後記】

我在服役期間前兩年,反而因為常常無法休假,努力節省開支,快速存到了 70 萬,後來拿去跟哥哥一起買了房子,讓我們終於有一個安身令命之處。後續一年半,我又存了 50 萬外加退伍金,讓我可以在退伍之後不至於斷炊斷糧,可以好好思考人生。終於不負我當年以時間換取金錢的決心,順利達標! 當兵期間的這三個選擇,真可謂我從學生時期轉入社會之前的重要轉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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