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理论导论》读书笔记1：什么是民主、民主的问题和条件。

弗兰克·坎宁安：《民主理论导论》，吉林出版集团，2010年

该书提供了一幅当代民主的地图，但局限于西欧或北美的民主理论；重点介绍民主的定义与问题，民主的主要理论：自由民主、参与民主、审议民主等。

最后一章，在抽象层次上被讨论的各种民主理论是如何被具体应用的。

一、什么是民主？

民主就像正义和自由一样，是一种镶嵌在互相对抗的各种理论中充满争议的概念。人们对民主理论还缺乏共识。

民主是一个程度问题，或者说是一个量级问题，逐步远离绝对的极权，渐进走向公平、自由的人人参与的状态。

亚里士多德认为多数人的正当统治为共和制，而民主是共和制的变态形式。

正当的统治是指按照共同利益的要求进行统治，而不正当的通知旨在私人利益，无论这个“私人”是一个人、少数人还是多数人。

他认为三种变态政体（僭主制、寡头制、民主制）中，民主制是最能让人容忍的，即民主制最坏政体形式中的最佳选择。正常状态下的三种政体（君主制、贵族制、共和制）中，最佳的是君主制。

托克维尔认为，民主就是人民的统治。在这种制度下，人民有身份的平等：获得平等投票和担任公职的机会等。

这两种古典民主观念有两大支柱：民主意味着人民的自我治理；民主能促进或表达公共利益—所有的公众都能实现自我治理；

约瑟夫·熊彼特认为，应该用能反应现代社会民主实际运作状况的民主理论来代替古典民主理论。

他将民主化约为一种遴选公职人员的方法：“为作出政治决策而实行的制度安排，在这种安排中，一些人通过人民的选票而取得决策的权利。”

而本书作者认为，民主的定义要综合事实的认定（约瑟夫·熊彼特）、价值的表达（托克维尔）和术语的界定（亚里士多德）三个方面的内容。

二、民主的问题

1、多数暴政

托克维尔：“如果你承认一个握有无限权力的人为了反对他的对手会滥用这种权力，那么，你为什么不能承认这个‘多数’也会这么干呢？”他用了这个著名的短语“多数暴政”来描述民主失败的情形。

激进的自由至上主义者反对对个人自由的任何侵害，他们会认为多数统治必然会意味着暴政，因为它会导致由国家实施的强制。（极权体制也会有这样的问题。）

多数暴政还会带来不公正和压迫性地对待少数的危害，以及没有给少数以影响公共政策的机会。

2、文化与道德的低俗化

由于文化和道德的标准是由占统治地位的政治阶级来设定的，在民主的条件下，这意味着它们是由多数投票来加以决定，其结果只会使这些标准变得拙劣不堪。

发展高雅文化所需要的抱负和才能，只有极少数人才具备。

在多数在不知不觉中实施着思想控制的暴政中，那些比较敏锐的人，不是遭到忽视，就是被社会放逐。

3、冲突

民主会加剧社会中存在的深刻而持久的分歧，因为冲突的各方都想让政府站在自己这一边，如果办不到，议会就变成战场。有些政治领袖们祭起民族主义、种族主义的的法器，以获得人民的广泛支持。

但其他体制的社会也会有相似的问题，民主是否更能加剧这一冲突？

4、蛊惑与民主的虚位

在统治结构中，民主并未落在真正的人民头上，而是被委任的或自我委任的人在代表人民进行统治，这叫虚位，一种凌空舞蹈的状态。

人民的概念空洞无物而且不稳定，这就为明星版的政客们的各种蛊惑提供了可能。威权主义者披着民主的外衣实行极权的统治。

5、民主面纱下的压迫性统治

政权实际上谁在统治？

民主面纱下，广泛存在并推进这些压迫：阶级。性别、种族等，大量人口遭到排斥，居于从属地位。

政府是由社会中占主流地位的种族中的中产阶级和上流阶层占据着，他们只为自己的利益服务而排斥其他群体。

民主是否能够更好地解决这些问题？

6、作为非理性的民主

正如人们会质疑个体的理性，认为它随时可能蜕变为非理性，同样，作为一个整体的“多数”也可能遭到这样的指责。

存在搭便车和循环多数的问题。

三、民主的条件

保护型民主：保护人民，使之相互之间的经济和其他利益不受侵犯。发展型民主：提供各种论坛，使生机勃勃的公民们能参与公共事务，并在此过程中得到锻炼和发展。

不同的理论模型对民主有不同的要求。

迈克尔·马戈利斯将鼓励民众对政府批评当做民主运作的条件。

乔舒亚·科恩和乔尔·罗杰斯将公开进行的有组织辩论视为他们所中意的社团民主的条件。同时，两人认为，民主要想良性运行，经济上的不平等就不能太大。

罗伯特·帕特南认为保证民主良好运作最有利的条件：公民对公共事务的积极参与、公民之间平等的互助和相互信任、尊重。

对组织的参与产生了“社会资本”或相互信任，并制定了民主合作所必需的共同规划。这有利于化解民主的问题。（比如，非政府组织、民间小团体的平等结构，有助于训练人们参与公共事务的能力，形成良好的沟通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