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疫情下失業迷茫,開始寫文章的契機。
2019年年底突然得到去沖繩工作的機會,但在剛開始工作時,同期的大家都各有想法,但都想留在日本。疫情爆發前,原先預定回馬一趟,換個心情,refresh一下自己,但最終因大馬疫情嚴重而被取消了。在正式提出辭職前,曾猶豫過半年。期間找了家人,朋友商量,但最終決定權是在自己手中。一個前輩說過‘工作本來就不一定會輕輕鬆鬆,快快樂樂,所以需要學會在苦中作樂’。心想著:‘堅持一下吧,看到薪水單就會很高興的’,一直這樣勸導自己。‘難道要為錢而活嗎?這樣能開心多久?’兩個問題不斷在打架。
意識到自己逐漸堆積的壓力,需要尋找散發的地方。在休假時,定一個地點,計劃來一個單車自由行。在疫情還不嚴重時,還狠心飛了趟福岡。一個人的旅行,一個獨處,自我對話的時間,或許,做這一切只是想逃離現實。結束短暫旅行後,每逢休假時依舊想往外跑。宿舍就在公司樓上,休假時不可避免地會遇到來上班的同事,雖然常常收到禮貌性的問候,但感覺很沒有了私人時間,又不想休假時一整天都只呆在房內。小小的公司,人員不多,消息靈通。記得有次休假,大夥一早去看了場電影,下午回到宿舍時,遇見同事時都會被詢問那部電影的觀後感。
疫情爆發以來,公司休館了一段時間,而後重新開業。為配合日本政府的規定,公司縮短了營業時間,這是噩夢的開始。休管時經歷了一次薪資微調,開業後因營業額未達標準,再一次調薪。第二次調薪時,還被冠上兩個頭銜。休館前公司便遣散了一批員工,重新開業後以微妙的速度在招人。被冠二頭銜的同時,還被削減薪資,真是啞巴吃黃連。工作量增加,負責範圍擴大,導致工作時的氣氛很都微妙。大家暗地裡抱怨,又礙於疫情不敢輕易離職。疫情的壓力加上工作的壓力,讓人有點喘不過氣。同期要麼被遣職,要麼自行離職。留下的都是在地人,需要擔心生計的。留下,或繼續,想法不斷在兩端遊走。而從這時開始,有許多文字斷斷續續地從腦袋裡蹦出。
自從台灣畢業回馬後,就想在馬來西亞找一份工,熟悉一下大馬的社會。上網投了幾間公司後,便在閒暇時間到所投的公司附近晃晃看看,不經意發現一個現象,好像每種工作都會由特定的種族在做。雖然沒有成文規定,但大家似乎都很有默契地‘人以群分’。看到這個現象,與家人探討一番得出的結果就是,有不想做這份工的人,當然會有想做的人。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都到了他們該在的位置上,然,人乃群居也。過了兩星期,突然收到了面試要求,然後沒想到那麼順利就找到出社會的第一份工。而這個第一份工就這樣在我不熟悉的沖繩島展開了。說好的體驗馬來西亞多元文化的社會呢?然後帶著問題坐上了往沖繩的飛機。
實際到了日本才感受到馬日間的文化差異,一開始大家都很不適應,還常常會‘雞同鴨講’。但在了解後便逐漸適應了。剛開始都很幸福,每個人好像來渡假般快活。隨著工作開始,大家發現工作內容與來之前說的有些許偏差,大夥是抱著滿滿的學習心態來的,卻礙於公司剛開業,有許多開業前置作業需要做,每天都在打掃衛生,搬搬抬抬,心身疲憊。好不容易迎來了一次休假,卻因公司位置關係,行動受到很大的限制,大家深深體驗到‘在沖繩,車是必需品’。多虧現在科技發達,網絡預約租車服務,大家一起租車出遊,彌補工作遺憾,不過這都是後來的事。兩個月過去了,工作內容似乎沒有更改的跡象。嗯,大家都屬於日本的外國勞工吧。首先是兩位決心強的同期選擇果斷離職,帥氣地留下辭職信,說著‘反正留下也學不到什麼,想再去闖闖世界,在這太狹隘了’便揮一揮衣袖,沒帶走一片雲彩。同期就這樣悄悄將‘離職吧’的種子留下的。
一年半過去了,原以為公司會往好的方向前進,但卻毫無改變,或許是新公司,情有可原?原以在這裡堅持個幾年,累計經驗,然後將它變成一個跳板,到更高的地方去,卻事與願違。等不下去了,也不想再等。呆在就壓力爆棚,難道是抗壓性太弱?很慶幸認識了很多日本阿姨,休假時還可以一起到咖啡廳一起喝茶。疫情導致的不能歸國,擔心家人的心,凌亂的人際關係,種種因素使人靜不下來。做決定的時候到了!面對上司的挽留,讓人感卑微與安慰。同期間,最後一個離職的,上司的挽留到底看重的是那個任勞任怨的員工,還是他的能力?反正,只知道拖著行李離開公司時的那刻是快樂的,心像脫了線的氣球,緩緩地升上空中。暫時把氣球將飛向何處的問題放在了一旁。
回到馬來西亞,任由氣球飛了一段時間,一眨眼,半年很快就要過去了。要開始找工作嗎?在這個疫情下?但情況也有好轉。要做什麼工作?在馬來西亞,一個熟悉又不熟悉的地方。在台灣留學四年,沖繩工作一年半,兩個地方該玩的玩過了,該吃的也試過了,唯獨馬來西亞,我親愛的祖國,還沒真正玩過,需要安排一場馬來西亞之旅了。最近在搬家,忙於整理家裡,頹廢的米蟲生活還在繼續中,正在慢慢規劃5年後的人生。我相信人不主動往前,時間也會將你推到分岔路口,而人生就是不斷在做選擇。佩服自己一直能秉持著‘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心態,這應該是我家家訓吧。而現在想做的是靜下來好好規劃,人生不是出生→讀書→考試→工作→退休。要工作,也可以很快樂,我有權利選擇我的快樂。但還是會時常警惕自己,想法要現實,人還是活著現實。
現在用文字敘述讓我感到快樂,僅此而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