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清潔房間記

12月途中，老闆需要我幫忙做一件事情，給了我預料之外的獎金，於是我問他是不是在販毒，不然怎麼會有年終獎金？當然問了後被訓了一頓，然後我搭公車北上，來到一間房子前，這裡就是老闆要我幫忙打掃的房子，由於多年沒人居住，可能有些髒亂，請我來做簡單的打掃，讓裡面空間大部份沒有太多灰塵，但是優先整理兩間房間，第一間是買下的人要求清掃，第二間給那個人住的，然後剩下的再讓清潔公司接手就好。

「那打從一開始給清潔公司做不就行了嗎？」

「……然後接下來就是我給你獎金的原因。」

「……鬧鬼傳聞？」

「你這不是很懂嗎！小子，如果真的有麻煩的話就趕快逃出來啊。」

看著這間房子，在以前肯定算是相當不錯的豪宅，但是現在又有更多不同風格與特色的房子，現在看來反而普通了起來。

在一旁的草地有群孩子看著房子，我走過去向他們問問房子的事情。

「今天沒有大叔來，他平常會在房子前跟我們講故事和玩遊戲，但今天大叔沒有在前面，是你趕走了大叔嗎？」

我搖頭，然後說我是來打掃的，順便請孩子們幫我敲門，確認一下有沒有人在裡面……雖然聽起來沒什麼威脅性，但有些人只對小孩好對成人兇啊！

門打開時，一位看似紳士的大叔走了出來，孩子們抱上了他，說想要玩，但大叔跟孩子們說今天不方便，說要跟我談些事情，於是孩子們離開後，我被邀進屋子裡，雖然感覺很可疑，但是我還是進到裡面。

在屋子裡面，意外的是房子挺乾淨的，除了邊邊角角有些灰塵外，剩下的地方全都被打掃的乾乾淨淨，我心想至少大部分的清掃勞動活可以不用做了。

「很抱歉，我這裡沒有準備客人用的茶，畢竟孩子們比較喜歡果汁或飲料之類的，但你應該也不會輕易喝下別人給的東西吧？更何況你是獨自一人。」

「謝謝，我的確不會隨意喝別人給的東西，不過看孩子的反應，我認為應該是沒什麼問題，那麼，我們回到正題吧，你是自己住進了這裡的佔領者嗎？」

「是，我從10年前就進來這間房子了。」

「那你怎麼知道我會過來？」

「在幾個月前，就有人來我這裡探頭探腦，並且還拿出手機拍照，我就大概知道房子的主人或其他人會來了。」

「是不是覺得別人都好幾間房子，甚至可以空著不讓人住這種狀況非常感到不愉快呢？先生？」

「但這也是現實，而我這種人也已經要到了末路了，每天上夜班，到白天就來這間房子休息，因為沒電，冬天跟夏天很難熬，不過還有水，所以我才能在這裡做整潔與用水沖洗自己。」

「那麼你之後的打算決定好了嗎？」

「不知道，但還有一些存款，我決定用那些錢買一些玩具給孩子們，我就自己投案說自己侵占房子10年被抓就行了。」

紳士大叔喝了一口果汁，而我則是思考了一下，大叔的確無故佔據這間房子，而現在老闆也要讓這間房子重新運作，但是鬧鬼的事情是為什麼？

「先生，我想請問一下，我聽委託人說這間房子有鬧鬼，可是你已經住了10年，那你有看過任何奇怪的事情嗎？」

問這句話的時候，不曉得各位會不會想到，問出的瞬間，氣氛縱變，響起詭異的音樂，鏡頭從各個角度拍攝我與大叔，而原本看起來好好的紳士大叔突然現出真身，將我這個知情人士幹掉的劇情發展，當然，這裡是現實，你也知道他怎麼回答。

「不，我住了10年，我從未見過奇怪的現象，而且我持續夜班的生活許久，晚餐時段吃完後去工作，到凌晨四點才來這休息，睡到下午兩點左右醒來，下午四點才在跟孩子們玩耍，直到晚餐時間，我就去工作了，晚上如果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曉得，如果那時段傳出鬧鬼，那我自然是不會遇到。」

「那就好，至少確定這段時間不會……等等，可是我得幫老闆把那兩間房間清出來，這樣我也只能在你去夜班時做，阿勒？」

代表我得面對這段未知的時間嗎！？

「雖然我沒進去過那兩間房，但是我略微看過裡面是挺乾淨的……沒關系，您能在我休息的時候忙。」

「不！休息時間很珍貴，尤其是上夜班的人，我會調整自己跟你一樣的時間作息，絕對不會讓你有困擾。」

於是在一天的調整後，夜晚到來，大叔也去上夜班，我打開了第一間房，擺飾許多玩偶的房間，有略微的灰塵在玩偶上，我原本想先把玩偶整理一下，但是在我碰之前，隔壁突然有聲響，我曾經有被算命的說過還是農民曆上寫過，我三火很旺，不必擔心遇到奇怪的事情什麼的，但是我真的覺得奇怪的事情已經準備搞到我頭上撒野了，我默默做拜拜的動作，然後說自己是來幫忙清洗的，到時候使用會更愉快的自言自語，然後拿起兔子玩偶跟許多不同的玩偶，將它們放在一個袋子，明天帶去會保養的清洗店家清洗，聽老闆說第一間的玩偶是前任主人持有時就一直在了，他都不敢動，要不是買的人說要清，還說由老闆負責，不然老闆也不敢動。

「可惡啊，早知道就拒絕給老闆自己來這清掃……半夜蹲在玩偶房，都覺得會出現恐怖電影的劇情了。」

在整理到快牆壁時，發現玩偶後面有個小鏡子，我拿起翻後面看，而上面有個潦草的筆跡，日期是80年前。

「感覺這鏡子怎麼特別乾淨喔？」

我翻回鏡子那面，雖然是巧合，但燈光是照亮整個房間，鏡子反射的地方是鎖上的門，但我看到的是已經解鎖的門，而且門邊有很明顯的腳印，是沾水的那種，我很想回頭看看，或用鏡子再轉其他方向看，但是我選擇放下鏡子而且不轉頭。

「對了！這個時候就是要放動畫歌曲！儘管笑吧各位！本肥宅自己一人時就是要嗨起來啦！」

拿出手機，想要連上網路，但是訊號瞬間降到1跟0訊號，你們以為我完蛋了吧！錯了！我還有電子檔的音樂，我放出一部熱血動畫op，等到第一首歌曲播完，san值回到滿了，我轉頭，果然一位全身濕透了的小女孩握住門邊看著我，我直接轉身看著她，然後開始了我的長篇大論。

「孩子，記住了，雖然我個人覺得濕透的女生有另外一種魅力沒錯，首先要用在特別的情景才行，雨天或是泳池，在夕陽或陽光下露出燦爛笑容那種類型絕對是滿分，像這種陰暗且充滿玩偶的地方出來，而且妳也沒露出笑容，你只露出眼睛我也不知道妳有沒有笑。」

小女孩將頭整個探出來，露出特別讓人感覺到「燦爛」的笑與笑聲。

「然後就是，我是蘿莉控但我不戀童，所以妳這個笑容還是對其他男孩子做吧？再稍加調整微笑的幅度一定可以把那些男生迷的不要不要的，好了，大哥哥我還得幫妳或是還有其他人整理這些玩偶，這樣你們要玩才比較乾淨，妳先換衣服，濕濕黏黏的可一點都不舒服，所以淋濕衣服這種事要對喜歡的男生做，知道了嗎？那我繼續整理囉！」

然後繼續整理房間，而小女孩也在整理的期間不知何時就離開了，我的歌曲也放到溫和的動漫音樂讓我自己知道差不多快1小時多了，雖然還能整理，但是我決定要休息，絕對要休息！

然後花上三天三夜，第一間房間終於好了！小女孩每晚都會看我，但唯一慶幸的是她終於不再濕濕的過來，但是那微笑果然還是……特別的好，我這天直接把洗好的玩偶們重新堆起來，重新整理好的玩偶房感覺變得更舒適了，我看小女孩看著最後一個我放的兔子玩偶，我拿起來放在她面前。

「如何？跟新的一樣吧？」

小女孩摸著兔子玩偶的頭，突然露出笑容，而這次我看到的是一如往常在一般街道上隨處可見，普通小女孩的笑容，但是在仔細看後，小女孩不見了，兔子玩偶也消失不見，我先在原地呆呆看著已經消失的小女孩的地方，只有一張照片，上面的黑白照片是小女孩在聖誕樹抱著才拆封一半的兔子玩偶，我將照片擺在玩偶堆正上方，然後原地蓋上外套休息，今晚感覺特別的祥和，或許是快到聖誕節的關係？

隔天經過大叔本人同意，我將大叔的狀況跟老闆講，而老闆意外的還挺開明的，說雖然無故占用10年，但是這樣沒電只有水能住10年也是了不起，於是不跟大叔收10年來的水費，還要給他一筆維護費，真的很開明。

「當然是從你的額外年終獎金扣啦！人家可是連續打掃10年了，而且你也省下時間可以跨年，你是不是產生我很開明的想法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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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奈被大叔請杯咖啡，孩子們跟大叔玩，有個孩子到我旁邊，堆著土堆，我一開始沒啥在意，我就滑手機打發時間，直到那孩子突然在我面前來個………………超級現實版的scare jump，我當場差點把手機摔壞，幸好及時接住，而我雖然想問孩子們有沒有看到剛剛我旁邊有沒有人，但是會嚇死人還是算了，我今晚就要看看剛剛嚇我的傢伙是安怎。

夜晚，我打開第二間房，該怎麼說……非常乾淨，毫無感覺這一間房間長久沒打掃，就像這個房間從沒人管理之後，一直保持當年的樣子，非常整潔乾淨，除了陰暗的氣氛之外完全沒有缺點可言。我坐上床，什麼都沒發生，於是我試著將棉被丟往地上，但是棉被在快到地上的瞬間，突然漂浮起來，然後蓋在一個身影上，我想應該就是黃昏時害我差點把手機摔了的傢伙。

「該怎麼說，我先謝謝你好了，因為這樣這間房就可以不用清了，我接下來就是在北部待幾天，去那什麼聖誕老公公城晃晃，看看，真的很謝謝你清理房間，所以你有需要什麼我能幫忙就幫忙，但是我拒絕交出靈魂跟生命啥亂七八糟的代價喔。」

即使對話了，只要對方不回應就無法構成對話，我歎口氣，然後試著想再一次對話，結果我手機浮起來，立在我面前，然後打字非常快速，看來在這裡當地縛靈那麼久還是有學習現代科技，值得讚賞。

手機攤在地，而棉被的身影還是沒消失，我拿起手機，讀著寫給我看的內容。

「這裡是我們以前的家，我們是一家四口的小家庭，原本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但是因為我們是有錢人家，會有家族鬥爭與他人勢力覬覦，而我們不幸在這些事情中成為了犧牲者，家族將過錯推給我們，導致我們被歧視，父親被人帶走後再也沒回來，母親為了保障我們的未來請了人幫忙，而那人卻是別人的手下，偷走重要的資料就不見蹤影，母親聽到消息後失神昏倒，再也沒有睜開雙眼，我跟妹妹就在各自的房間被人處理掉，成為惡靈不讓任何人住進這間房子。」

「雖然不了解發生什麼事，但我不懂你們的感受，所以只能說辛苦你們了。」

然後我看最後一段，上面寫著的內容如下。

「看你沒有對我們做什麼的關係，我就信你是好人，我們已經孤獨許久，我們想要找回以前消失的安心感，願望只有這樣，我也替我妹妹拜託了。」

不知何時棉被已經折好放在我旁邊，眼前是那位抱著兔子玩偶的小女孩，以及剛剛用我手機打字的姐姐，我不知道如何讓這對姐妹倆能夠找回那個安心感，畢竟也一個人許久，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做到，我決定跟她們說我會全力以赴的。

到了早上，我跟大叔說確實有幽靈，但是她們已經不會做什麼，我打算幫助她們實現這個願望，而大叔起身，然後向我確認一下，房子是不是通電了這件事。

到了平安夜，大叔再次變成了紳士大叔，姐妹被我請到廚房等著，然後紳士大叔將大平底鍋放上瓦斯爐上，開始料理，光看材料我就知道他要做甚麼了。

「料理上桌囉！」

一個正統的大阪燒上桌，而姐妹看起來有些猶豫，而紳士大叔很爽朗對她們說放心，這個無論任何形式的人都能品嚐這道美食，然後幫姐妹各切下一塊豪邁的量在她們的盤子，姐姐還是有些遲疑，而妹妹率先將兔子玩偶放在桌旁，拿起湯匙，挖起一口的量，結果我原本擔心食物會穿透身體掉在地上，沒想到幾秒後，妹妹很開心，然後用活力的聲音說出口。

「好好吃！姐姐快點吃！」

看到妹妹開始用挖土機般的速度吃掉眼前的量又請紳士大叔再用一塊，姐姐挖起一匙，放入嘴裡，嚼了幾口，她流下眼淚，妹妹問她是不是哪裡在痛，妹妹的頭被姐姐摸了摸說沒有痛，跟她說好料理就是趁熱吃，這樣才對得起料理的人。

兩姐妹吃完了，然後她們周圍散發著一種特別的微光，然後紳士大叔看著她們。

「要出遠門了嗎？」

「嗯，謝謝您，雖然我們未曾謀面，但您是個非常好的人，祝福您未來能幸福快樂的渡過人生。」

「幸福快樂雖然不一定，但是肯定能走完人生的，路上小心啊，祝妳們下一個目的地是和平的地方。」

大叔說完之後，她們已經消散於空氣，飄向外面，然後我看向時間，已經到午夜十二點。

「你說她們會不會順便遇到聖誕老人啊？大叔。」

「那她們肯定能拿禮物的，她們是乖孩子。那我在這裡的工作也結束了，來，這筆錢給你，是你老闆給我的獎金。」

「呃，這是屬於你的獎金，我不能收。」

「相信我，孩子，如果你沒有進到房間跟她們聊過跟相處，我是沒辦法靠我一人讓她們平安離開的，到時候會換成別的人，就會對她們做出危險的事情。」

「是嗎？我是覺得她們不會變壞的。對了，你那料理到底是怎麼做到給幽靈也能吃到的，我覺得我也想學了。」

「哈哈哈！有些東西還是最好別學，那獎金就當做封口費好了，反正我也不是真的住在這10年，這些技術可是不好學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也不是有緣份可以學的人，那就拜託你保密啦！」

紳士大叔給了我錢，要我別多問他的身份，而我就認為他是某種特殊行業的人了，但我給他面子，刻意對他這麼說。

「不就是好像住了10年的流浪大叔嗎？接下來要前往下一個目標前進而已。」

「沒錯沒錯，那麼再見了，至於這裡的孩子如果問我去哪了，就說我是留下禮物離開的聖誕大叔就行了，禮物都在我睡的房間。」

然後大叔就這麼走了，我將禮物一一送給每個孩子，然後跟清潔公司做了交接，然後去見那位買下這棟房子的人，而那個人是位高齡老者，他用一種很久沒回來的感覺看著房子，我被問了問題。

「你有見到嗎？」

他的語氣中帶著有些哀傷，而我看到些許……或者是錯覺，有微光在他周圍飄盪一下就消失，我握住老者的手，語氣肯定的對他說。

「她們已經沒問題了，她們會在另一頭跟著你的伴侶守望著您的。」

老者拿出照片，是以前的照片，儘管有損傷，但是每位家人的臉都還在，彷彿是姐妹再回來，微光輕掠過老者的眼淚，像手一樣幫老者擦乾淚水。

「親愛的……還有我們最疼的兩個乖女兒，爸爸回來了，回來了……。」

事情完結後，我決定直接在北部跨年，跟孩子們玩仙女棒，然後接受老者的一頓晚餐請客，隔天用那筆獎金在一間能看到煙火的房間住了3天，了結了今年，迎接新的一年。

12月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