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峰村野史（二）刘铁匠或成最大赢家

阅前必看：本文及以后可能推送的同系列文章皆为不对历史负任何泽任的胡编乱造，所以不要当真，不要把它与过去现在江来的任何事情对号入座，更不要当作标准答案在历史考试中填入试卷。如果违反上述忠告，本文作者概负不起责。

每年的小满过后芒种之前的大约十几天左右，祁不在向刘铁匠客客气气地打个招呼，订做几十枚前端圆锥形后段圆柱形的铁块。于是黑峰村全体村民进入一级戒备状态，等着数字混乱的那一天的到来。所有人囤粮食囤银子，反正等祁不在发狂的那天过去，一切就都恢复正常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祁不在发狂所以数字混乱还是因为数字混乱所以祁不在发狂再或是这两件事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巧合。

没人能说清这种例行戒备有多少年了，总之祁不在的爷爷还在的时候就是这样，或许还要早。关于混乱的这天，有据可查的最早记忆是冯老太太的，她说那天早上她起床觉得有点不对劲，想看看今天是哪天，结果日历上没有字，她再往前翻往后翻，发现总是少了那么几个数字，也就确定不了这天是哪天了，至于到底消失的是哪几个数字，直到现在村里也没人能搞清楚。再说冯老太太年纪也太大，忘得也太多了，她的话也不一定就可信。

倒是关于祁不在的爷爷，大部分人都还记得一些事，虽然人们早就忘了他的名字了，提及来就是“以前/原来祁家那个老头子”，简称“祁老头子”。一切顺利的话，再过几十年祁不在也会继承这个称号就像他继承了他的家族发狂的光辉传统一样。

说起继承，祁家人发狂是隔代的，而且是是爷爷死后——划重点，死后——传孙子，等孙子当了爷爷死后再传给他的孙子这种，这样祁家总能保证到了这天家里有且只有一个发狂的人，年复一年。据说村后山上禅堂寺刚修成的时候，还不是个老头子的祁老头子上去过，烧香，拜忏，诵经，又跟管寺的五法和尚聊了一下午，也不知道聊的啥，晚上就在寺里睡下了。关于这件事，不少人向五法和尚问他们聊了什么，但是五法和尚只是笑，不说话。

那天午时一过，祁老头子突然醒过来嗷嗷大哭，啪啪抽自己，还哐哐撞墙。五法和尚寻思这要死在寺里也不好说，就找几个年轻力壮的弟子，恭恭敬敬把祁老头子绑着给送回来了。老头子回来以后就在村里一圈一圈的哭，还自残，边拿铁管子敲脑袋边骂“你们是真忘了还是不想记起来”之类的话，还手把手教村民回忆那几个数字，但村民们在这一天一回忆就头疼最后就躲着他走了。

在那以后祁老头子都没再在这一天去禅堂寺了，祁不在也是，但祁不在比他爷爷好点，不骂街，也不会手把手教村民回忆，这让村民们舒了一大口气。祁不在也不叫，不骂，就是哭，一杯一杯的喝酒，喝一杯撒一杯，喝到最后哭不出来就干嚎，拿着铁锤一个一个的把定做的铁块砸扁。

还唱歌。村里人也听不懂他唱的是啥，反正不是人们常听的王三姐买菜之类的，可能他爷爷、爷爷的爷爷唱的也是同一首歌。有人特地去听过，歌词都是什么“一刻霸占的青苔”“我曾经和你有一样的脸庞”“千条路都导返家乡路”“也许你的眼睛将不再睁开”……这种，莫名其妙，反正村里人听不懂。

这天夜里，刘铁匠会偷偷溜进祁不在的院子，把铸造的铁块挨个收回去。对他来说， 和祁不在做生意很愉快，愉快的就像万岁爷做寿，长安城送钱的小吏来到了黑峰村，进了他家里要他接圣旨。

祁不在不发狂的时候，一切都好说，人也和善，虽然不爱说话。村里人有的想问他那几天消失了什么数字，因为他们记不起来在那一天他们记不起来的是哪几个数字。但祁不在告诉他们，就算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会记起来，所以他不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