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人心態組成的網路輿論

在看《大賣空》這部片。老實說不是很好看，但是主題和標題都寫得非常爽動人心。而我思考著：很顯然，「看穿騙局－預言末日－眾人皆醉我獨醒－做空大賺」這種成功模式，比起「投注一個沒人看好的標的，歷經艱苦終於成功」這種一般的勵志傳奇更爽，更能投合今人的看客心理與耍廢嗜好，那為什麼「空軍」沒有在市場上成為壓倒性的主流呢？

當然，應該說，現實中的市場，和網路上的輿論、文學是兩回事。例如最近的渾水三萬字報告做空瑞幸案，我很驚豔的發現，這件事情裡，兩方都得到了好評：渾水又拆穿騙局又能做空大賺，善；瑞幸騙到一眾蠢老美來請中國人喝咖啡，善；跟著九分快活的媒體與網友，也是好樣的。其他人則可以一面嘲笑資本主義的虛偽與漏洞，一方面更加理直氣壯地想辦法跟著一起玩。只有少數人還在嚴肅地譴責瑞幸這種公司敗壞中國商譽、斥責炒作話題的自媒體，這種無聊的老生常談就沒什麼迴響。

老哥在華爾街聽過一句名言：金融業就是兩種人：騙子與賭徒。我想，在網路論壇，這句話應該改一改，改成騙子與「廢人」。

所謂的廢人，就是除了自己耍廢，也樂見他人被廢，特別樂見騙子與騙局被廢。付諸實踐，就是「歡樂的空軍」。廢人並不會抱有什麼正義的理想，想要剷除所有騙子與騙局，相反的，廢人樂見騙子與騙局此起彼落、層出不窮，這樣，什麼都不做的自己，一方面永遠有戲看，一方面在道德與智慧上也都相對高尚了。

這種心態不單可以套用在商業，也可以套用到政治、學術等各個領域。從另一層面來說，傳統那種認真讀書、努力創新、紮實工作、操守良好的成功者，多少會讓我們自慚形穢，也讓廢人難以輕鬆快活。所以騙子、騙局的存在與盛行，也會相當地保護廢人的自我感覺。這就是一種共生，跟「騙子與賭徒」的形態有一點不同，但都是很微妙的共生。